第535章 皇者之資
天雷咆哮，大雨滂沱。
晦暗的天地間，一道道閃電縱橫虛空，照應著整個世界忽明忽暗，連帶著那一張張充滿慾望和殺意的臉也更顯猙獰。
場面十分安靜，除了雷音和雨聲，沒有絲毫其它聲音。
場上，雙方靜靜的對峙著，目光在虛空中碰出激烈的火花，那種壓抑，彷彿那連綿的雨幕根本無法擋住視線。
對陣雙方，一方是歲月中回歸的皇者，中州皇城四大家族之一雨家少主，皇城四少之一的雨聞道！
在他身後，一群貴族公子暗暗挾持著於玲玲和沈兵，目光狠厲，手中刀槍劍戟寒光閃爍。
而另外一邊，楚辰雙手背在身後，獨自站立雨中，若有若無的氣勢散發開來，彷彿撐起了一個無形的護罩，將狂風驟雨拒之門外。
此刻，在前身前半步，赤色「千羽」插在沙中，靜靜承接著雨露。
身後十丈開外，碧凝靜靜站在傘下，面帶憂色。在她左右，王祥和孫鑫同樣喉嚨乾澀，無比緊張。
「原來你就是最近傳得風生水起的『楚狂人』，難怪如此狂妄！」
「只不過，你覺得你有資格在本皇面前狂妄嗎？」
漫長的對峙后，雨聞道終於開口了。
「『楚狂人』？確定是在說我嗎？」
「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雅號，不過……聽起來似乎也不錯，挺順耳的！」
「只是說到狂妄，我覺得，你似乎更加狂妄一點！」
楚辰也不生氣，說著說著突然笑了。
「雨少，想聽聽我對你的評價嗎？」停頓半響，楚辰面色古怪道。
「本皇何等榮耀，需要你區區一個螻蟻來評價？」本能的感覺楚辰沒好話，雨聞道也不傻，直接拒絕。
聞言，楚辰搖頭笑笑，也不理會，自顧自開始說起來。
「其實吧，我感覺很可憐，真的！」
「哦，別誤會，也不單單就指你一個，我是說類似你這樣的人。」
「記得兩個多月以前，諸方勢力雲集天陽城的時候，天陽學府就出現了很多你這樣的人。」
「這些人，不是曾經的巔峰武君，就是曾經的榮耀皇者，和你一樣，他們都自視甚高，不可一世，恨不得鼻子長在頭頂上。」
「只不過，你們似乎忘了，再多的榮耀與輝煌，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你們，什麼都不是！」
「武道的世界步步危機，隨時可能隕落！換了我是你們，我肯定夾著尾巴做人。」
「至少，沒有達到曾經的高度之前，我不會像你們這樣不知死活的狂妄。否則好不容易回來，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然後死在半路上，那可真夠冤的！」
一大段說完，雨聞道簡直快要氣炸了！
他可憐？
他哪裡可憐了？
他狂妄？
難道他沒有狂妄的理由嗎？
身為曾經的皇者，身為當世註定要崛起、進而引領時代的天才少年，他如果都不能狂妄，誰還有資格狂妄？
夾著尾巴做人？
哼，可笑至極！
註定成為皇者的人，有什麼理由要夾著尾巴做人？
自從覺醒以來，所有人都在拉攏他，就連皇室也一再示好，試問，這樣的他，在這大乾王朝還有什麼可怕的？
「誒，看你這樣子，似乎聽不進我的忠告啊？」見雨聞道氣得雙目噴火，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楚辰不禁樂了。
說著有嘆了口氣道：「不過也難怪，少年得志，加上曾經還是皇者，有這樣的舉動也不出奇！」
「只是話說回來，原本我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上一世會那麼早死，現在卻是明白了，根本就是狂妄自大惹的禍啊！」
說完，楚辰搖搖頭，看向雨聞道的目光中滿是可憐之意。
身為強者，最受不了的便是這樣的眼神。以雨聞道的心性，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被人以這樣的眼神看著。
「你什麼意思？」
「你最好說清楚，否則，本皇定然將你碎屍萬段，然後將你的女人賣到青樓，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這一下，雨聞道徹底怒了！
伴隨著那厲喝聲傳出，澎湃的水屬性星元驟然暴動起來，那一瞬，彷彿連天雨幕都受到牽引，點點雨珠化作萬千利劍朝著楚辰射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有人都震住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截然不同的聲音在雨中回蕩。
「厲害，不愧是雨少，居然能超控如此多的雨水進行攻擊！」
「這種環境下，雨少根本就是無敵的，別說區區一個『楚狂人』，就是星耀境武者來了都不好使！」
「嘿嘿，楚辰這次死定了，如此密集的劍雨，看他往哪裡躲！」
「躲什麼躲，直接被打成篩子不好嗎？雨少這可是天級上品武技，等閑時候從來不用的，也就這回真的生氣了，否則絕對看不著！」
「這下好了，楚辰一死，大仇得報，大家肯定都很高興！」
「……」
眼見雨聞道神威凜凜，隨手鋪就萬千劍雨，身後一群人縱情歡呼。
可惡的楚辰，該死的「楚狂人」，他終於要死了！
與之相反，另外一邊，碧凝三人面色無比凝重。
「好……好強！我說碧凝妹子，楚辰他……他真的有把握嗎？」無邊的壓抑充斥內心，王祥終於忍不住了，結結巴巴問了出來。
「對啊，好強，從來沒想過還能這樣。別說星凝境，就是星耀境強者，似乎也沒這種能耐吧？」孫鑫同樣問道，雖然同樣心懸著，去沒有想王祥那樣結結巴巴。
碧凝撐著雨傘，咬著牙關，秀眉皺得緊緊的，抓著傘柄的手更是發白。
「應該……沒問題！」
五個字分成兩段，好不容易才從嘴裡說出來。
說完，似乎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碧凝又道：「我相信他，他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這話一出，不知為何，她懸著的心思突然安定不少。
感受到這種變化，王祥和孫鑫相視一眼，一面苦笑連連，一面內心複雜難明！
相比於雙方支持者截然不同的太對，作為主角的楚辰感覺又不一樣。
皇者之威，浩瀚無邊！
皇者之資，天妒地羨！
如果說那封印空間中無極武皇展現的是屬於皇者的威嚴，那麼此刻，雨聞道展現的絕對是皇者的天資。
儘管雨聞道而今只是星凝境九重，距離皇者之境還無比遙遠。
但是，這一劍真的很強！
不動聲色，便是萬千劍雨，而那萬千劍雨之中，分明有著意境的味道。
這意味著，才覺醒記憶短短几個月，雨聞道已經將一門天級上品武技修鍊到了超脫之境。
常人想要將一門天級下品武技修鍊到歸真甚至入微千難萬難，更何況高出兩個層次的天級上品武技？
而且，從歸真到超脫領悟已經，看似一步之遙，實際上卻是天淵之隔。
最明顯的例子，水千寒。
在楚辰沒來之前，水千寒修鍊天級中品武技，卻是在歸真之境足足原地踏步十多年，明明知道超脫就在前面，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若非楚辰弄出那個全新的武道理論，大約水千寒還停留在王級，還是那個頭髮花白的糟老頭子。
而說到楚辰自己，雖然悟性超凡，創立的武道理論更是曠古絕今。
但這種成就並非一朝一夕得來的，也是在時光中歷經沉澱的結果。
相比而言，雨聞道的崛起就來的太簡單了，簡直輕鬆的令人嫉妒！
好就好在，雖然這一劍很強，但並非不可抵擋。
「不錯，天級上品，三成雨之意境，加上人級極品長劍『春雨』增幅，威力之強大，足以媲美許多初入星耀境的武者！」
迎著那漫天劍雨，楚辰淡然一笑。
說完面色驟然一變，冷笑一聲道：「只不過，所謂的雨皇就這種程度嗎？」
「這種程度，你就想滅掉我，滅掉我們所有人？」
「這種程度，你就想讓我屈服，霸佔碧凝？」
「將我碎屍萬段，將碧凝賣到青樓，呵呵！」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呵呵！」
「可笑，就這樣的一劍，你憑什麼跟我說這種話？」
「知道嗎雨聞道，有些話我一直忍住沒說，就是不想打擊你！但現在，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生於五千年前，四千年前於雨中悟道，成就雨皇大業，隨後縱橫三千載，罕有敵手！這話你自己說的。」
「可你覺得這話有意思嗎？成就武皇，你居然用了一千年，何其愚昧？」
「古往今來，赫赫有名的皇者，哪一個不是在三百年內成就皇者偉業？用了一千年，如此蠢笨如牛，居然好意思得意，從古至今，怕也只有你一個！」
「這也就罷了！堂堂一個皇者，成皇之後居然只活了三千年，呵呵，你確定不是自己太過狂妄自大，以至於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這才被人滅了？」
「知道為什麼之前我提醒你真正強大起來之前要夾著尾巴做人嗎？」
「因為，你面前的我，你眼中的螻蟻，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你惹——不——起！」
連聲質問，諷笑連連！
一時間，連雷音暴雨都被蓋住，整個天地間，唯有那狂傲不羈而又暴怒張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