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世事多變
芳菲苑入口水泄不通，喧鬧一片。
儘管感覺十分不解，但此時此刻，楚辰卻是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讓讓！」
「借過！」
簡單的話語，聽起來顯得十分生硬。
就這樣硬邦邦的，楚辰扒開人群，往裡面走。
可想而知，這樣的舉動會如何激怒這些久候之人。
「你他娘的誰啊？找死是嗎？」
「沒看到本皇都在這裡候著嗎？你有什麼資格插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就憑你？稀奇古怪裝神秘就能得到美人兒的芳心了？」
「識相的給本皇趕緊滾！否則，本皇不介意捏死區區一隻螻蟻！」
「……」
一群人怒目相視，惡言相向。
看上去，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的年紀比楚辰還小，不滿二十。只是那說話的語氣，驕橫的態度，十足狂妄。
「都給我閉嘴，一群垃圾！」本就心煩，此刻又無端端被一群小毛孩子威脅，楚辰當即就怒了。
一群垃圾！
這話說出來，當真是不留絲毫情面，毫不客氣。
而伴隨著這針扎般的言辭，凌冽的寒氣釋放開來。一時間，場上寒風是肆虐，風雪瀰漫。
突然到來的寒冷，總算讓這些自大自傲的少年人們清醒了一些。
儘管他們內心並不服氣，儘管他們面帶怒容，但他們嘴上安靜了不少，顯然是被震住了，不敢在亂說話。
楚辰也懶得理會這些，這個時候，他已經來到入口處，直面那些如臨大敵的學府導師以及夙玉帶領的百花閣弟子。
「在下有要事求見，還請諸位導師放行一次！」想了想，楚辰不著痕迹亮了一下身份令牌。
事實上，他原本沒打算進去的，只是想著讓人通傳一下就好，只是萬萬沒想到，這芳菲苑門口居然匯聚了如此多的閑雜人等。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將緋月叫出來，斷然不是什麼好主意。
如此，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自己進去。
只不過，單憑一塊令牌，他並沒有進入芳菲苑的把握。
「抱歉，如今是非常時期，我等奉水副院長之命鎮守芳菲苑，未盡許可，任何人不得踏入芳菲苑半步。」
果然如楚辰所料，他的要求剛剛提出，便遭到拒絕。
其實想想也對，平時的芳菲苑就難進，就算是天陽學府的也要在外面候著，而今非常時刻，哪有可能輕易放行？
事實上，這導師沒有說「違令者殺無赦」已經十分客氣了。
心中想著，楚辰也不生氣，很自覺便退出了人群。
自然，這種虎頭蛇尾的舉動引來人群好長一段時間的嘲諷。
「師姐？師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發起呆了！」楚辰轉身離開后不久，一百花閣女弟子奇道。
「哦，沒事！」夙玉回過神來，目光不經意在身邊幾位學府導師身上掃過。
雖然裝扮完全不一樣，雖然沒有露出半絲真容，但那人轉身的一刻，她已經認出來了。
是楚辰！
確定無疑！
從陣君墓離開之後，只是傳了一封消息回到宗門，接著她便馬不停蹄的趕到天陽學府。
之所以如此，說到底，僅僅只是想看看楚辰所在的地方。
在她這種宗門天驕眼裡，學府往往是不屑一顧的。
無論在學府之中表現如何耀眼，進入宗門，都會泯然眾人。若是想要繼續輝煌，便要從頭再來。
說實話，雖然已經確定楚辰來自天陽學府，但內心深處，她並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區區一個學府出來的傢伙，年紀相若，修為低上好幾個層次，卻是硬生生的滅殺各家族、各宗門精英數百。
而結下此等深仇，他只出了一劍！
更加無法相信的是，比她還要強上半籌的燕山雪居然都吃了大虧，差點隕落。
然而相比而言，這些根本都算不得什麼。
最後那幾個人的世界里，楚辰與無極武皇鏖戰大半個月，最終那血海生蓮巔峰一戰，才真正動人心魄。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些天，但每每回想起來，她都會心神蕩漾，無法自已。
因此，她顧不得返回宗門，便來到了天陽學府。
除了想看看楚辰修鍊的地方，順便也想堵住楚辰。
因為按照她對楚辰的了解，所謂的三月之戰，肯定被當成人耳旁風了。但是，她真的是認真的。
只是當她來到的時候，天陽學府裡面的局勢超乎想象的複雜。
隱隱約約，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彷彿間，這裡正在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雖然很不喜歡這種氣氛，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呆了下來，同時也等到了宗門過來的人手。
雖然說出去的東西不多，但她以她百花閣新一代核心弟子的身份，成功影響了宗門的決策。
因此，在絕大多數家族和宗門選擇支持楊烈，討伐水千寒和楚辰之時，百花閣獨樹一幟，選擇支持水千寒，順便等待楚辰歸來。
正因為此，她才會帶人戍守芳菲苑，將大批人擋在外面。
原本見楚辰這麼多天沒露面，顯然是出來的時候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歸來尚需時日。
卻是沒想到這麼悄悄的，楚辰就來了。
「黑衣，黑斗笠。白衣，黑斗笠！」
「話說，這傢伙怎麼老是喜歡弄得神秘兮兮的，當他那張臉很好看嗎？」
「不過話說回來，恐怕沒人想打，他們朝思暮想的楚辰，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吧？」
心中暗暗腹誹著，夙玉感覺有些好笑。
儘管很鄙夷楚辰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對的。
而今的局勢，大多數家族和宗門都對他充滿敵意，甚至於燕山雪本人也來了天陽學府。
這樣的情況下，隱藏身份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卻說楚辰，一片嘲笑聲中，他轉身離開，卻是沒走多遠。
雖然無法表明身份，又無法進如芳菲苑，但這不代表他就沒辦法聯繫到緋月了。
很快，一個安靜無人的角落裡，他坐了下來。
隨手一翻，手中出現一架木質機關鳥。
這是他這段時間研究傀儡術製作出來的小玩意，除了好玩，逗夏語冰開心，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用處。
不過這次，他打算用它來傳訊。
不愧是至高傀儡術成就的作品，哪怕是玩具，卻也足以以假亂真。
沒多久，楚辰別寫好紙條綁在鳥腿上，經過偽裝，看不出絲毫異樣。
就這樣，「啾」的一聲，機關鳥起飛了，繞過群山，從人群視線之外，悄悄來到小窗前。
小窗裡面的房間，兩個女人正在談話。
「緋月姐姐，你又漂亮了，這個樣子，我以後都不敢跟你一起出去了，會自慚形穢的！」
看著面籠煙波的緋月，柳芸目光中一片驚艷。
這樣的女人，大約只有楚大哥那麼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吧！
只是，楚大哥，你在哪裡呢？
大家都好想你，尤其緋月姐姐，前些日子都快急瘋了！
「去，又來取笑姐姐了不是？」
「放心吧，不用總是來陪著姐姐的，姐姐沒事，真的。」
「姐姐的夫君，你的楚大哥，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沒猜錯的話，這一次，他因禍得福，好處多多！」
扶著柳芸坐下，緋月笑了笑，看上去十分勉強。
「可是……可是木曦姐姐她……」沉默片刻，柳芸終究沒能忍住。
只是一句未完的話，房間里的氣氛出奇的凝重起來。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至少……」
「至少走的時候，她是帶著笑的！」
「只是，如果夫君回來，這件事該怎麼跟他說？」
不知過去多久，緋月深深的嘆了口氣。
時間不長，從楚辰離去，迄今為止，不到三個月。
偏偏就是這三個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即便她曾經是絕世強者，當一切到來時，依舊始料未及。
更加難以言喻的是，前些日子的天地異象中，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波動。
那是潮汐的力量，是大海的力量，更是夢境的力量！
那種力量不斷召喚著，彷彿一曲古老的歌謠，不斷催促著她，「回來吧，回來吧，海的女兒！」
房間里十分寧靜，姐妹二人坐在一處，各自出神。
就在這時。
啾啾！
一隻小鳥從窗外飛進來，發出清脆的叫聲。
鳥兒停在桌上，也不怕人，就這樣愣愣的盯著緋月。
「好了，放心吧，姐姐沒事的。你抓緊時間修鍊，對了，這些日子外面很亂，沒事盡量不要外出。」
目光從那鳥兒身上掃過，並未察覺到生命的氣息，卻又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熟悉。
霎時間，緋月笑了，所有心結盡去，純凈，如同海之藍！
看到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笑容，柳芸愣了一下。
很快，她的目光從那鳥兒身上掃過，「那緋月姐你好好休息，柳芸不打擾了。」
一句話后，柳芸離去。
緋月伸開掌心，鳥兒飛了上來，很快，她看到楚辰傳來的紙條。
「沒事，呵呵，沒事……」
傻傻的笑著，不知不覺，眼角全是淚水。
雖然不清楚楚辰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但是宿命相連，那一刻窒息的痛，絕對不是假的。
而今，他終於回來了。
一切，平安就好！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或許當初根本就錯了，她根本不應該說要去爭奪那個百年神座。
套用那些凡人的話來說，四個字，平安是福！
的確，平安是福！
只是，終究她還是奢望著有那麼一天，她和他共同登臨神位。
因為只有那樣，她才有更多的時間，更好的陪在他身邊，更好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