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冤家路窄
雖然並未將吳輝放在心上，但少了個敵人終究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楚辰便進了鄰水苑。
宿舍的門半掩著，輕輕一推，之後便是濃郁的酒氣撲了出來。
看到裡面狼藉一片，楚辰不禁有些皺眉。
雖然料到虎沉沙會有些消沉，卻沒想到會如此消沉。
此刻屋裡地面上到處都是破碎酒罈的殘渣，連放腳的地方都沒有。灑落地面的殘酒更是一窪一窪如同下雨之後的大地。
虎沉沙躺在床上，閉著眼，滿臉頹廢，一條胳膊垂在床沿，手上提著酒罈，那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知是死了還是醉暈了。
見狀，楚辰動了動嘴，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勸人的話是真心不會說。
況且，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複雜，身在局外的旁觀者斷然不會有局中之人那般刻骨銘心。
雖然不贊同虎沉沙這樣頹廢，但如果易地而處，如果虎沉沙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未必會好到哪裡去。
感情上太認真就是這樣，總是十分容易受傷，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其實就已經輸了！
「哈哈……小辰子你來了，快來陪我喝……喝酒！」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了，虎沉沙睜開雙眼，見是楚辰，立即有些高興起來。
楚辰默默接過一壇酒，在另外一張床上躺了下來。一邊喝著，一邊想著，至始至終，他一句話沒說。
「小辰子，你這兄弟當真不合格，換了旁人見我如此消沉頹廢，不是勸就是罵了。你倒是好，不聞不問，反倒陪我喝悶酒了！」不知過去多久，房間里沒有絲毫聲音，虎沉沙苦笑道。
楚辰嘴角微翹，「那也不見你去找別人做兄弟！」
聞言，虎沉沙更加哭笑不得。
「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想罵人！」片刻后，楚辰又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嘆息。
「那你為什麼不罵？」虎沉沙笑道。
「因為……」楚辰深吸一口氣，猛然坐起身子，搖頭笑道：「算了，走吧，陪我出去走一趟，後天是赤月十八歲的生辰，赤家設宴，賀禮還是要準備一些的！」
「不去，那是你的事。人家小姑娘邀請的是你，又沒有邀請我，我何苦去湊那個熱鬧？」虎沉沙拍拍手，眼都不睜便拒絕道。
楚辰微微搖頭，「不行，這一次虎哥你還真是非去不可。」言罷不由分說便將虎沉沙拖了起來。
拉著醉醺醺的虎沉沙在天陽城中好一陣輾轉，黑市、拍賣行、天寶閣……，來來回迴轉了一大圈，楚辰大把大把的揮霍著，數十萬貢獻點全部都變成了稀缺材料。
對虎沉沙再三叮囑后，楚辰毀了水月居。
時間很緊，僅僅只有兩天。這兩天他哪裡都沒去，就連煉神圖錄的修鍊也放下了。
他的房間門口再次掛上了「謝絕打擾」的牌子，而他則在裡面開始準備將要送出的禮物。
時間就這樣過去，當楚辰從忙碌中回過神時，時間已經來到第三天下午。
簡單整理了一下，又仔細盤點了一下準備的東西，他便離開了水月居。
和楚辰一樣，芳菲苑中緋月幾人也受到邀請。
木曦和緋月是一道下來的，雖然上次鬧了不愉快，但幾個女人間的關係似乎並未走遠。
楚辰搖搖頭，這一團亂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解開。
笑著對木曦點點頭，木曦紅著臉回應了一下，很快低下頭去。面對緋月幾人的時候還沒有太多感覺，面對楚辰……
不知為何，明明年紀比楚辰大，在學府的資格也更老，但木曦很怕看到楚辰，哪怕楚辰並未怪她，還笑著跟她打招呼。
一邊往外走著，楚辰又找了虎沉沙。
因為楚辰的嚴厲干預，今天虎沉沙看上去倒是頗為精神，打扮也十分得體。
尤其見到木曦的時候，居然表現得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笑著打招呼。
「死要面子活受罪！」見虎沉沙故作釋懷的樣子，楚辰撇撇嘴，暗暗無語。
有些事發生過了便永遠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原本十分和諧的一群人，而今走在一起已經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無奈之下，最終楚辰還是帶著虎沉沙單獨走了，至於緋月幾個女人，則是趁著還有時間打算去買點東西作為禮物。
時間過得不知不覺，當楚辰和虎沉沙轉完一圈來到赤家府邸門前時，天色已經暗下來，繁星掛滿天空。
正當二人準備入府，突然一陣笑聲傳來，二人腳步一頓，轉頭一看，頓時面色有些陰沉下來。
葉狂、羅莽，還有……
冷暮雲！
除了三人，其他人赫然是葉家和羅家之人，除了幾位高層，前些日子堵住楚辰的葉憐霜也在其中。
「別管他們，我們走！」楚辰冷冷看了一眼，回過頭來。
虎沉沙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之後轉身打算進入赤府。
仇也好，恨也罷！
今日，他們是為赤月年滿十八道賀而來，不是來與人爭端的。
只可惜，二人這會想走，不遠處一群人卻是不樂意。
「二位師弟，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何必如此著急走呢？反正裡面的宴會也還沒開始，大家好好在這裡談談閑敘敘舊，豈不美哉？」葉狂上前，皮笑肉不笑道。
楚辰和虎沉沙相視一眼，虎沉沙別過頭去，顯然是不打算理會，一切交給楚辰來應付。
楚辰此刻也沒什麼耐心在這裡磨嘴皮子，更不想看見眼前一群人，是以極不客氣道：「大約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吧？如果是想報上次天陽台一戰之仇，大可以重新約個時間，放心，這次我不找幫手！」
一句話說完，楚辰不再多說，只是目光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不斷在葉狂、羅莽和冷暮雲身上流連。
尤其看向冷暮雲的時候，那目光中的嘲諷和不屑分外濃烈。
原本他是打算給冷暮雲上上眼藥的，只是想著虎沉沙還在場，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終究沒有去戳破冷暮雲齷蹉的心思。
就因為楚辰這一句話，場上的氣氛安靜的近乎詭異。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
楚辰自然雲淡風輕一臉無所謂，反正都是敵人，明擺著的，他完全沒必要陪著他們虛與委蛇，更沒必要客氣。
虎沉沙則根本看都不看，目光平靜的落在遠方。
與二人截然相反的是，葉狂三人面色鐵青。
尤其上次被楚辰生生敲進天陽台的冷暮雲，此刻面孔幾乎已經扭曲起來，看向楚辰的目光之惡毒，完全是一副要食其肉寢其皮的模樣。
不光上次直接受辱的三人，此刻葉、羅兩家其他人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楚辰，我且問你，葉威和我葉家六長老、八長老，三人現在何處？」沉默中，葉家家主葉陽天面色陰沉道。
楚辰嗤笑一聲，「真好笑，你們葉家的人，身為家主的你不知道，反倒跑來問我一個不相干的人，莫非你這葉家家主當膩了，打算退位讓賢讓給我么？」
說著，彷彿自己也感覺可笑一般，楚辰搖頭道：「其實也不是不行，只不過要是我當了家主，葉家可是要改名姓楚的。」
「放肆！」楚辰一句話說完，兩家人群大怒。
「再問一遍，葉威，六長老，八長老，三人現在何處！」葉陽天上前一步，面色陰沉無比，目光冷厲如刀。
感應到那強烈的殺意，楚辰目光驟縮，眯著眼冷哼一聲道：「那我也再說一遍，不知道！」
一句話，場上的氣氛完全凝滯下來。
這一刻，天地間彷彿就剩下這麼兩個人，目光寸步不讓的對視著，火花四濺。
終究，葉陽天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閉上雙眼，看那緊捏的拳頭，顯然在極力剋制內心殺意。
「走吧，今天是來向赤家二位小姐提親的。所有的恩怨過往留待日後！」靜默中不知過去多久，葉陽天平靜道。
言罷，一群人徑直走來，直接無視了楚辰好虎沉沙二人進入赤家府邸。
原地，楚辰面色鐵青，虎沉沙面色亦有些難看。
提親？
向赤家二位小姐提親？
「好啊，居然把主意打到赤煙兒和赤月身上來了！」楚辰眯著眼，目中精光爆閃。
這時虎沉沙怒道：「太過分了，赤煙兒那母老虎就是再不好，那也不是葉家和羅家的人渣配得上的。至於小月兒，那就是更不是他們能染指的！」
原本楚辰很生氣，一聽這話突然就樂了。意味深長道：「虎哥，要不這樣，他們不是要提親么？那咱們也提親，正好咱們也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如何？」
「呃……這個好像不太好吧？」一聽這話，虎沉沙頓時就愣住了，想了想撓頭道：「赤煙兒要母老虎，我要敢提親她還不吃了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成不成呢？」楚辰一本正經道，實際上肚子已經快要笑抽了。
「不行，絕對不行！那母老虎我躲還來不及，要虎哥我跟她提親，那我寧願她嫁到葉家或者羅家去。她禍害誰都行，總而言之別來禍害我！」想了很久，虎沉沙依然寧死不從。
聞言，楚辰心中暗嘆，感情這種事果然是經不起推敲的。
赤煙兒無怨無悔悄無聲息付出那麼多，結果虎沉沙不領情。反倒是木曦那邊擺明不喜歡，虎沉沙就是放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