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掃蕩
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天，夔甲妖牛總算被徹底肢解了。
分解出來的材料很多，但水悅兒要的卻很少。
除了長角以及一些骨骼牙齒之類，她基本上什麼都沒要。按她的說法，放在身上佔地方，也沒時間出去處理。
於是乎，這些東西最終都便宜了楚辰。
一大張完整的夔甲妖牛皮，一顆腦袋大小的菱形妖晶，大桶大桶的夔甲妖牛血液，精血三小瓶，利爪、骨骼、獸筋之類一大堆。
看上去十分瑣碎的東西，在他手上卻擁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
「可以走了嗎？」見楚辰終於收拾好，水悅兒問道。
楚辰點點頭，眼看著水悅兒要起飛，趕忙叫住，乾笑道：「那個……要不我們慢慢走出去吧？」
「慢慢走出去？」水悅兒一愣，馬上就忍不住笑了，一個媚眼拋過來道：「為什麼要慢慢走出去呢？莫非小東西想要跟姐姐培養培養感情？」
雖然十分無語，但楚辰還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對對，就是培養感情，這樣以後煉器的時候也方便合作嘛！」
「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水悅兒點點頭，似乎要答應的樣子。
楚辰大喜，正要加勁遊說，水悅兒陡然間話鋒一轉道：「可是培養感情這種事情不是在床上最好嗎？零距離的接觸，一回生，兩回就熟了，三回指定默契十足，用得著這麼辛辛苦苦走路嗎？」
一段話說完，楚辰目瞪口呆，百口莫辯。
長這麼大，他頭一次知道一回生二回熟還能這樣解釋。
「難道姐姐說的不對嗎？」見楚辰發獃不說話，水悅兒詫異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可是……」
楚辰搔首撓腮，可是了半天，愣是沒可是出來。
見狀，水悅兒終於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好了，不就是想讓姐姐做你的免費護衛跟打手么？直說不就行了，非要扯什麼培養感情！」楚辰滿頭霧水中，水悅兒笑道。
見她神色和話語間均無不悅之意，楚辰大喜。
「你這是答應了？」楚辰試探著問道。
「嗯哼！」水悅兒似笑非笑，點點頭，又搖搖頭。
楚辰一愣，瞬間明白過來，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答應，但是有條件對吧？」
「聰明！」水悅兒咯咯一笑，一臉讚許之色。
「說吧，什麼條件？」楚辰笑笑，不以為意。
他想借用水悅兒的實力，那麼水悅兒提出條件自然無可厚非。
只要條件不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有一天，你足夠強大，那麼幫我做一件事！」沉默半響，水悅兒道。
看得出來，她現在很認真，說出這話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
楚辰並未回答，只是默默與她對視著。
視線中，女子靜靜站在那裡，如同一尊化石，目光悠遠，暗含期待。
清風吹動她的裙擺，撩起青絲飛揚，又將那淡淡的幽香帶到鼻尖，不由自主的，他深吸一口氣。
美！
真的很美！
這一刻，他看見的再不是那個無節操、無下限的女流氓，而是一個內心隱藏著故事，目光中帶著期許的絕色佳人。
「如果到時我不夠強大呢？」搖搖頭，將心中怪異的感覺驅散，楚辰笑道。
「那當我沒說。」水悅兒也笑了，十分乾脆。
看那明媚的笑容，楚辰豪性大發，高喝一聲：「好，我答應你。如果我足夠強大，那麼必定幫你辦成你所願之事！」
「一言為定？」水悅兒笑著伸出一隻手。
「啪！」
楚辰一掌迎了上去，雙掌相擊，笑道：「一言為定！」
接下來的幾天，水悅兒又恢復了常態，總是時不時的捉弄楚辰取樂。
只是因為那個約定，她也沒忘了履行自己的職責。
大方向上，二人一直朝著離開的方向前進。
但中途，楚辰總是會去採集一些藥材，收集一些礦石。
雖然大多不是什麼稀有貨色，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十分難得了。畢竟，這種危險地域，如不是水悅兒護航，他根本寸步難行。
一路上，頻繁有妖獸出沒。
雖然因為方向的原因，遭遇的妖獸實力在不斷降低，但這對於楚辰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即便是實力最弱的妖獸，也在星耀境之上，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抗衡的。
不過有水悅兒在側，這些妖獸自然翻不起太大的風浪，基本上是來一頭死一頭，來兩頭死一雙。
甚至於到後來，楚辰根本有恃無恐，專就往那妖獸出沒之地闖。
對此，水悅兒也不多說，一個字——殺！
於是乎，仗著這麼一個超級護衛，楚辰在這憑自身實力根本無法踏足的地方橫衝直撞，橫行霸道。
所過之處，但凡看得上眼的，就是一根毛都不曾留下。
但凡有點檔次的妖獸，也被水悅兒毫不留情的斬殺，最終成為他的戰利品。
一連四天下來，楚辰收穫的東西足可以堆成一座小山。其中絕大部分是星耀境妖獸身上的東西，除此以外便是少量的藥材和礦物。
如此收穫，他自然喜出望外。
只可惜，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那一頭夔甲妖牛。
而第五天，二人終於離開星耀境妖獸活動區域，正式來到外圍。
外圍相對來說要安全得多，出沒的也都是星凝境的妖獸。
進入這裡，楚辰很快進入戰鬥狀態。
之前收穫的喜悅被拋到一邊，他開始尋找強大的妖獸戰鬥，進而在戰鬥中完成力量掌控。
戰鬥過程中，水悅兒只允許在一旁掠陣，除非遇上外界干擾或者極度危險的情況，否則不能插手。
因為這樣的決定，好幾次楚辰遍體鱗傷，渾身浴血，差點丟掉性命。
然而他卻樂此不疲，每次剛剛恢復一些，便迫不及待的繼續戰鬥。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中，他體內的力量迅速得到沉澱，掌控也越來越完美。
一路目睹著楚辰身上發生的變化，水悅兒雖然什麼都不說，心中卻也有些佩服。
這一路行來，二人之前的談話雖然總是沒個正經，但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關於楚辰的事。
雖然在她眼裡，如今的楚辰弱小得可憐，連她一個手指頭都擋不住。
但她不得不承認，若是同樣的出身，這個年紀，她未必能比得上他。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楚辰這人身上有一股子狠勁，對待自己，他真的十分嚴苛。
但這股子狠勁偏偏不是來源於任何一種仇恨和怨念，而是一種不知道基於什麼情感催生出來的強大信念。
不放棄！
絕不！
這是水悅兒從楚辰身上得到的最大感悟。
其實也談不上感悟，因為本身她自己就是個倔強的人。某種程度上說，楚辰其實跟她一樣。
……
入夜，星辰漫天。
暗語森林最深處，一條長河綴滿星光，如同一條鑲滿寶鑽的帶子，靜靜延伸到遠方。
越過數十丈寬的河面，繼續深入五百里，有一處隱秘的山洞。
洞中十分安靜，水悅兒倚在洞口，手中抓著一壇酒，醉眼朦朧。
星光灑下，籠罩在她身上，此刻的她，看上去柔柔的，莫名的冷清，莫名的孤寂。
「無聊！」看了一眼正在修鍊的楚辰，水悅兒心中暗暗嘀咕著，嘴角卻莫名勾起一絲笑意。
一仰脖子，清冽的酒液帶著星光入喉，又有酒液從嘴角溢出，趟過雪白的脖子，流入胸口雪白細膩的深澗之中。
就這樣靜靜的，不知過去過久。
突然，一股莫名震撼的氣息席捲開來，安靜的山洞中驟然捲起一陣狂風。
「這是……要突破了？」水悅兒一驚，目光再次落到楚辰身上。
此刻的楚辰，正襟危坐，莊嚴寶相。一張臉如同千年平湖，波瀾不驚。
偏偏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帶著無比強勢的鎮壓氣息。
「還真是個神秘的小東西，渾身上下透著古怪。」想著這些天楚辰身上發生的一切，水悅兒禁不住搖搖頭。
為免打擾楚辰的突破，她起身走出山洞，一方面不讓自己對他造成干擾，一方面也防備可能闖入的意外。
對於楚辰，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身上有著充滿空間之力的逆鱗。
本身會煉丹，應該是個煉丹高手。大把完美品質丹藥用起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看他修鍊用的那個五百倍逆晶機，雖然他一再聲明是歷練途中的意外發現，但是她知道他在騙人。
因為那逆晶機基本上全新的，沒用過幾次的樣子，無論如何上面感應不到歲月殘留的氣息。
如此一來，這小東西必然懂陣法，而且不是一般的懂，是十分精通。否則不可能弄出這麼個五百倍讓她都眼饞的東西。
在此之外，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傢伙懂得煉器，而且是個煉器高手，絕對不是她這種半吊子可以比擬的。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對那些材料表現得那麼狂熱，而且處理手段有些時候比她還要老道。
而最讓她看不懂的地方在於，這傢伙身上那股子氣息異常強大，爆發出來竟然連她都感覺心悸。
顯然這不是任何一種她遭遇過的氣勢，如此說來，他鑄練星元所領悟的特性根本就是前所未見的。
所有這一切糅合在一起，便造就了如今她心目中楚辰的形象，模糊不清，處處透著神秘，渾身都是秘密。
雖然看出了許多東西，但水悅兒卻絲毫沒有拆穿的意思。
就在她想著這些東西時，山洞中，強大的氣息終於收斂，楚辰緊閉的雙眼也睜了開來。
「星凝境四重，終於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