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花燭夜
是夜，月光暗淡，繁星怒放。
府中喧嘩經久不息，那喝下的酒水，估計能將整座公主府淹掉一遍。
按理說，這大好的日子，身為新郎且享盡齊人之福的楚辰，應當開懷暢飲，大醉淋漓才是。
然而事實上，任周圍如何熱鬧，勸酒之人如何熱情，他都滴酒未沾。
好，真的很好！
他萬萬沒想到古淵會在這樣的場合宣布與墨雨涵的婚事。不但讓他措手不及，也讓墨雨涵恢復自由的道路變得困難重重。
試想，一個當著文武百官、王城貴胄的面，被敕封「威武仁德大勇尊義」的皇后，怎麼可以說自由便自由？
真要如此，那是打了皇帝的臉，還是打了天下人的臉？
如果到時楚辰完成策馬雷鷹城的約定，非要逼迫古淵旅行承諾，那麼無疑便會站在整個松古國的對立面！
寬敞的房間內，手臂粗細的龍鳳燭燃燒著，照亮整個房間纖豪畢現，同時那獨有的異象，令人意亂情迷。
一張超級大床橫在房中，一定粉色鸞帳高高吊起，頂端夜明珠柔和的白光灑下，緋色紗幔內，三名女子並排坐著，看那交疊於兩腿之間的雙手，似乎極為緊張。
洞房花燭夜啊，試問人的一聲，能有幾個洞房花燭夜？
這樣的夜裡，緊張，無疑是很正常的。要是不緊張，反倒是怪了！
只可惜，三個女子緊張的等待著，心目中的良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房間里悄無聲息，楚辰雖然早就進來了，卻默默的坐在桌邊沉思，半天沒有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玲瓏，你說我們要是這樣等下去，會不會一直坐到天亮啊？」鸞帳內，葉欣不禁有些著急。
體內的感覺越來越強了，身體也越來越燙，一股慾望在體內橫衝直撞，似乎要化作一道溪流，從雙腿間湧出來。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夜坐到天亮的準備，只是……
「公主，欣姨，好好難受，到底……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時，葉萱也忍不住開口了，聲音發顫，目光迷離。
「我……」古玲瓏也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似乎想要解釋，只是話到嘴邊，卻偏偏沒臉說不來，似乎十分難以啟齒。
「古淵簡直不是人，我們也就算你了，你可是他的親妹妹，他怎麼能這樣對你？」葉欣也不知道怎麼跟葉萱解釋，只得恨恨道。
「誒，帝王家的事情哪有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皇帝心中即便有情，那也是十分有限了，而且這有限的感情在面臨抉擇的時候，通常會被無情拋棄。」古玲瓏也十分無奈。
「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就是這個意思么？話說你們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呀？我們該怎麼辦，我感覺體內有火再燒，會不會被燒死？」葉萱急道。
葉欣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怎樣。
古玲瓏幽幽道：「會的，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皇室的秘制的合歡香，無葯可解，除非……」
說著，古玲瓏微微搖頭，視線似乎穿透霞披落到楚辰身上。
「有這麼厲害嗎？難道我們自己那……那什麼也不行？要是指望白頭髮，估計真的只有死了。」葉欣急道，這話一說，頓時更加無法控制，雙腿之間熱流涌動。
「不行的！」古玲瓏搖搖頭，忽然凄迷笑道：「其實這個我都不擔心，楚辰雖然不愛我們，卻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死去。我擔心的是……算了，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見古玲瓏如此欲言又止，葉欣也不好多問。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逝，鸞帳內三人的呼吸愈加沉重起來。
心中火焰的驅使下，她們的目光早已迷離，縱然心中死死的剋制著，一雙手依舊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身體的私密處。
這種事情很羞恥，根本沒法開口，尤其是在這人生最美妙的洞房花燭夜。
不知過去多久，楚辰終於回過神來。
「算了，儘力而為吧，想那麼多也沒用。況且，古淵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又何嘗存了好心思？不過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心中想著，楚辰站起身來，微微一感覺，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居然三個人都在？古淵不至於作出這種混賬安排吧？」心中揣測著，楚辰眉頭越皺越深。
雖然不敢想象，但古淵做出這種安排的動機還是有的。只有真正楚辰的女人，才能成為他手中足夠分量的籌碼。
「帝王心術……帝王心術……」心中暗罵，楚辰突然面色驟變。
三女的氣息有些不對，那壓抑的喘息聽上去似乎十分危險。
「什麼情況？」楚辰再也顧不得多想，猛然撩開紗幔，一把捉住古玲瓏的手。
「合……合歡香，唔……」古玲瓏勉強答道，說完再也忍不住，小嘴微張，發出誘人的聲音。
受到古玲瓏的刺激，旁邊二女頓時也陷入失控，一時間，無邊魅惑瘋狂碾壓過來。饒是楚辰決意不動她們，眼下也不禁氣血躁動，身體某處自然抬頭。
「合歡香……該死的狗東西！」
楚辰怒罵出聲，雖然不知道合歡香到底怎麼回事，但這名字還不夠嗎？僅僅從這個名字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玩意了。
「真是個人渣，對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這種手……」
心中怒氣升騰，怎麼罵都不解恨。只是罵完之後他又頭疼了。
「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可是這樣好嗎？真要發生那種事，豈不是害了她們一輩子？」
「……」
慾望與理智在心中交戰，楚辰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他的所作所為決定了，日後他必將是松古國千古罪人，必將受盡唾罵，無數人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然而古玲瓏是松古國公主，葉欣葉萱也都是松古國大家族的人。真要扯上那層關係，以後她們該怎麼辦？
而即便她們能接受，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真要發生意外，她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楚……楚辰，不要猶豫。無論……無論你怎樣決定，姐……姐心甘情願！」似乎聽到楚辰的心生，葉欣勉力道。
「對的……白頭髮，不要難過……要不是你，葉萱……葉萱已經死過一回了，所以……所以無論如何，葉萱都感激你，真……真的。」
「林晨……就算死了，玲瓏也……打心底高興，因為……因為玲瓏拜過堂了，夫君……夫君是心裡最愛的人……」
聲音斷斷續續，要不是夾雜著那種勾魂奪魄的聲音，必定會讓人以為是臨終遺言。
楚辰嘆了口氣，大手一揮，三頂霞披飛落，三張傾國傾城的臉暴露於燭光中，棉似煙霞，膚如暖玉。
猛然間恢復視線，三女有那麼一剎那的清明，左右看了一眼，又看著面前身姿筆挺的楚辰，那種羞澀和期待，讓體內的火焰更加無法抑制。
……
寧靜的夜，小園中瀰漫著濃郁的酒氣。
不遠處，窗欞上人影浮動，不斷有銷魂蝕骨的聲音傳來，時而高昂聳入雲霄，而是低沉如蛟龍入海。
墨雨涵面色蒼白，一顆心彷彿要裂開。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那糾纏的人影，聽著那如泣如訴的嬌喘，她心如刀割。
不敢回頭，因為不敢看，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進去；想要堵住耳朵，是因為不敢聽，因為裡面的女人不是她。
「早說不要來了，結果你非得要來。結果來了吧，反而又不開心……女人吶！」墨雨涵對面，古淵搖頭嘆道。
墨雨涵不出聲，抬頭冷冷的看了古淵一樣。半響道：「古淵，你他娘的就是個人渣，混蛋！」
說完，風雷之氣席捲，墨雨涵騰空而去。
古淵搖搖頭，目光中散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楚辰啊楚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要是雨涵能因此而對你死心，呵呵……」
似有似無的低吟聲中，古淵同樣很快小時。
酒香猶在，小園中已經恢復平靜。窗欞上，人影依舊在糾纏，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更是一浪高過一浪，抵死纏綿，看不到終結的盡頭。
墨雨涵啟動風雷翅飛走的剎那，房間內楚辰身子微微一僵，一陣嘆息之後，再次回歸於紅粉陣仗。
是夜，三女共侍一夫，徹夜未眠。
而松古城最高的高塔上，墨雨涵獨自沐浴在星光下，喝了整整一夜。
她似乎拚命的想要醉去，然而一種傷情卻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讓她清醒。
於是乎，她越喝越多，越喝，就越是清醒。就在這矛盾心緒中，她想起了許多，許多。
似乎那個大雪封城的夜，她也是這樣喝了一整夜。那一夜，她醉了，醉倒在他肩頭，當時明月在！
而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的深山中，碧霄宗清霄閣內。
「哇！」
靜修中的碧凝突然睜開眼，捂著胸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血，是紅的。味道……卻如此苦澀，就像……就像眼角滑落的淚水，就像那日小巷酒館中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