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碧凝攔路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快的在碧霄宗內傳播開來。
「聽說了嗎？那個據說已經死了的楚辰居然活著回來了，剛剛在山門前大開殺戒呢！」
「真的假的？不是進了迷霧嶺嗎？怎麼還能出來？」
「誰說進了迷霧嶺就不能出來了，過去的確是沒有，但是現在么……據說迷霧嶺的無數年都沒有散開的迷霧已經散了，現在好多人要去裡面尋寶呢！說不定楚辰就是趁迷霧散去的時候出來的！」
「這樣啊，那他還真是好運。不過我怎麼聽說，他是騎著一條黑龍回來的？有人說那黑龍是傳說中的珍獸，要是我能有一條該多好啊？」
「你啊，就別做白日夢了，珍獸那種東西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就是咱們碧霄宗的三霄首座都沒有珍獸呢。有那個做夢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麼找關係！」
「找關係？找什麼關係啊？找關係能得珍獸？」
「你倒是敢想！我的意思是趕緊想辦法找關係進內門。不知道楚師兄跟林師兄在內門生死台約戰嗎？那裡可不是我們這些外門弟子隨便能進的地方！」
「哦，懂懂，多謝大哥指教！」
伴隨著消息的蔓延，坊市上越來越多的人從店鋪中出來，往山門處蜂擁而去。
君菱一襲白衣，腰間斜掛一根紫竹，不徐不疾的離開山門，往山下坊市上而去。
在她身邊，小小一身鮮紅如火，明眸皓齒，一把精美的長劍背在背上，陽光之下，折射出無限活力。
「坊市什麼時候如此熱鬧了？難道是太久沒來？」看著山道上熱鬧的情景，小小心中滿是好奇。
正想著停下詢問，卻見君菱已經若無其事的走遠，趕忙跟了上去。
「君菱姐姐，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追上君菱，小小疑惑道。
「如果你和我一樣，大約也不會什麼都好奇了！」君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說話間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哎呀，真笨！怎麼就忘了君菱姐姐雙目失明的事呢？這下好了，君菱姐姐一定生氣了！」小小臉一紅，心中十分懊惱。
當即顧不得多想，趕忙來著君菱的手歉意道：「對不起啊君菱姐姐，小小不是故意的。」
說完，滿臉期期艾艾的看著君菱，彷彿犯錯的小孩子在等待大人的懲罰一般。
君菱一言不發，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依然靜靜的向前走。
小小不禁鬆了口氣，雖然君菱什麼都沒說，但從她沒有掙脫自己的手，小小便知道她沒有生氣。
一間服飾店中，小小精挑細選的挑選著衣物，連試了好幾套，終於找到一件合身的。
剛剛付完錢，衣物還在包裝整理之時，店外君菱忽然走了進來，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
「怎麼呢？」小小下意識的問道，心想著給錢了衣服還沒拿呢，這麼走了算什麼？
卻不想君菱淡淡道：「不是想你哥哥么？剛才好多人說他現在就在內門！」
此話一出，小小頓時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根本想都沒想，直接奪路而逃。
那店鋪老闆出來，看著飛快離開的二人，縱然摸不著頭腦，依舊高聲喊道：「小姑娘，你的衣服，別跑啊……」
只是不管這老闆如何呼喊，那離去的二人終究沒有回頭，反而在以一種無法言喻的速度離去。
高空，墨龍載著楚辰直接往內門方向而去，身後不遠處，林子海亦步亦趨的跟著，彷彿生怕他跑掉了一樣。
眼看這就要進入內門所屬空域，突然，一陣狂風席捲，繼而一聲清脆的鳥鳴聲傳來。
楚辰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極目望去，只見一頭雪白色的妖禽迎面而來。
「好漂亮的妖禽，難道是萬獸譜上記載的極樂鳥？」楚辰心中暗贊，正要繼續前行，卻猛然發現自己被一股氣機給鎖定住了。
探知那氣機的來源，赫然便是那雪白的極樂鳥。
狐疑之下，楚辰索性就在原地等待起來。見狀，林子海迅速跟上，挑釁道：「怎麼，怕了？」
「怕？呵呵！」楚辰只是笑，卻根本不回答，林子海正想再激他一激，卻聽楚辰猛然轉變話鋒道：「你似乎很想我進入內門？」
「呃……這個，沒有吧！你想多了。」林子海面色一滯，矢口否認。只是那剎那間不自然的反應，依舊讓楚辰感覺到了古怪。
正想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突然一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不該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驚喜，些許的嘆息，和讓人無法理解的惆悵，聽上去，卻彷彿有種陌生的感覺。
楚辰放下心中的疑惑，抬頭看去，卻發現就這麼一瞬的功夫，那極樂鳥已經近在眼前。
雪白的羽毛不比白雪遜色，背上卻站著一名青衣女子。眉目依舊那麼耐看，讓人看了第一眼，便忍不住想看第二眼。
只是，曾經那溫婉如流水的女人哪裡去了？為何現在看上去像是一潭死水，周圍被高高的堤壩圍住？
「還好嗎？我……」強行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好多話到了喉間，卻莫名的堵住了。
「我……」碧凝張了張嘴，最終徒然嘆了口氣。
許久，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淡淡的自嘲。
「相視一笑，再回首，已是路人。呵，路人啊！曾經我認為我們會是最好的知己，相互攙扶著在這冷漠的世道走下去，但終究，我們還是成為了路人。」
楚辰沉默，當初的決定是他做的，他選擇讓碧凝做回自己，卻絕了二人之間的將來。只是將來這種事情怎麼說得好呢？或許，他們之間本也沒有將來。
「有些時候，成為路人未必不是一種幸福。至少，我不用再你在痛苦中煎熬！」想了想，楚辰低聲道，只是說話之時，他卻莫名的低下了頭，彷彿不敢去看那雙秋水瀰漫的眼。
碧凝沒有說話，好半天都獃獃的，彷彿沉浸在往事中。許久，她嫣然一笑，「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劍會指著你？」
楚辰心頭一跳，笑著澀聲道：「從未想過。但，你的劍若能對準我，未嘗不是一種榮幸。畢竟，你從不曾亮劍！」
碧凝默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凝重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卻沒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漫長的沉默中，許久，碧凝抬起頭，一頭青絲已經在風中有些凌亂，那一身碧色的衣裳更是在風中蕩漾如殘荷。
「滾！」一聲清斥，強悍的氣勢從碧凝身上升起，無邊殺機瀰漫著刺骨的寒意。
「果然還是站在了我的對面啊！」楚辰心中苦澀，如同吃了那百年黃蓮子一般。正想著是不是要暫時避讓，卻陡然發現那升騰的殺意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鋪天蓋地的往林子海壓去。
「什麼情況？」心中一愣，滿臉錯愕，但很快，楚辰嘴角還是翹了起來。莫名的，他感覺心頭陰霾散去不少，天空似乎更加晴朗起來。
「碧凝師姐……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要跟我們雷霄殿開戰？」感受到碧凝身上的殺意，林子海色厲內茬道，同時往後飛退。
縱然他平時再內門耀武揚威，甚至因為哥哥的原因連一些青雲榜師兄師姐的面子也不給，但面對三霄首座這種巨擘時，還是沒有絲毫底氣。
「再說一次，滾！」碧凝似乎頗為暴躁，那看著林子海的目光，儼然已經如實質的火焰在燒。
林子海滿臉通紅，心中無比憤怒，卻絲毫髮泄不得。
正要灰溜溜的離開，突然看著遠方數道黑點往這邊靠近，當即心中一喜，膽氣一壯，聽著胸膛傲然道：「叫你一聲師姐那是尊重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雷霄殿從來不會跑了清霄閣，我林子海也不會怕了你碧凝。想殺我？有本事殺一個試試？」
楚辰微微搖頭，以前覺得這林子海還頗能隱忍，城府也還行，怎麼今天傻了吧唧的一心求死呢？總不會以為碧凝不敢殺他吧？
果然，碧凝一聲冷哼，手上驟然出現一把長劍。
劍身幽亮如清泉流淌，劍脊上卻貫穿著一條血色長線，那模樣，如同烈火在水中燃燒一般。
隨著碧凝星力的灌注，一股無法言喻的沉重和灼熱交織在一起，在那水火相容的長劍上綻放。
那森然殺機的籠罩下，林子海彷彿置身水與火的雙重地獄。即便沒有被針對的楚辰，同樣一陣心驚肉跳。
「三霄首座，果然名不虛傳。天級武技弱水碧炎劍，哪怕只是殘篇，威力上恐怕也有地級武技的水準！」
楚辰心中暗嘆，一年前，碧凝只是星旋境九重，遲遲沒有突破到星凝境。但看現在的情形，經過這一年，她已經突破了。
碧凝起勢很快，幾乎在亮劍的同時，磅礴的殺氣直接往林子海罩去，手中長劍一觸即發。
林子海心驚肉跳，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但很快，他發現自己賭對了。
碧凝正待出劍，雷傲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僅僅一個回頭的功夫，雷傲已經帶著雷霄殿眾高層懸浮四周。
「碧凝師姐怎得如此大的火氣，竟要動劍殺人？莫非是子海衝撞了師姐？」雷傲悠然笑道，說著，目光直接轉向林子海，笑道：「子海，還不給師姐賠罪？要是不能讓碧凝師姐滿意，別說她了，本座第一個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