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火藥
「算你有理，不過我覺得只有內心骯髒齷蹉之人才能想到這麼多的環環繞繞。」玉寒煙眨了眨眼，俏皮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楚辰無語，這女人又道：「不是說有人出賣我們么，那你說說是誰？」
「不知道，可能做這事的人很多。只要不是清霄閣的就好。」楚辰聳聳肩，見玉寒煙一連煞氣，忙擺手道：「別誤會，說的不是你。」
「哼，我看你就是意有所指！」一聲冷哼，玉寒煙轉頭繼續往下看。
楚辰看著那些怪物一個個跳進血池，在裡面瘋狂的翻滾，顯得極其興奮。血池邊上，面具男和餘威低聲交談，只是隔得有些遠，根本聽不到談話的內容。
突然，玉寒煙的聲音響起：「黑風師兄，那兩個人還沒找到嗎？」
「稍安勿躁，他們跑不出我的的手掌心。」
「希望如此，對了，研究進行得怎麼樣？」
「回去轉告世子殿下，研究一切順利，歷經二十餘年，無數鮮血澆灌，我們已經掌握了妖獸戰士的製造方法……」
低沉的話語一段段從玉寒煙嘴裡吐露出來，話語中的內容倒是不怎麼讓楚辰驚訝，事實上他的猜測早已經無限接近事實的真相。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隔著這麼遠，玉寒煙居然能聽得如此清楚。
「這麼遠你都能聽到？」玉寒煙終於停下，楚辰疑惑道。
玉寒煙看傻瓜的似的瞟了一眼，譏諷道：「我說能，你信嗎？我用的是唇語術。」
楚辰：「……」
玉寒煙能讀懂唇語無疑少了許多麻煩，楚辰根本不用做太多的推斷，事情的來龍去脈便一清二楚。
正如他所料，他和玉寒煙遭遇追殺並非偶然，而是林子海在蓄意推動，這背後定然還有雷傲的默許。
此外，這裡的一切還牽扯到一個極大的陰謀。開疆王府耗時二十多年，編織了一掌無比巨大的網。
就目前所知，這張網中便有碧霄宗和御獸門的影子。至於三大宗門最後一個落楓閣以及三大學府是否牽扯其中還不得而知。
而這張巨網的目的似乎非常明確，他們用無數屍骨血肉堆積，以人體為原料，只為造就那怪物一樣的妖獸戰士。
「簡直太瘋狂了，莫非想要問鼎王權嗎？」看著那些在血池中暢飲的怪物，楚辰心中隱隱發寒。
「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很恐怖，最少都是由星源境的星脈武者改造出來的，融合了妖獸的血脈，他們想必更加強大。難怪叫妖獸戰士，看上去比同等的星脈武者更強。」
玉寒煙面色凝重，嘆了口氣道：「這些怪物中又一個是張亮，想必你也認出來了。本來以為他只是在外面歷練或者死了，卻沒想到他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楚辰點點頭，「除了他，還有能認出來的嗎？」
「認不全，但有好幾個是王國通緝榜上的人物，都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實力從星源境到星旋境不等，只不過這些人如今都不在通緝榜上，傳言他們已經被斬殺了。」
楚辰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好大的膽子，明面上說這些惡人死了，暗地裡卻將他們改造成妖獸戰士，為禍眾生。欺上瞞下，其罪當誅。
「楚辰，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突然，玉寒煙轉過臉來，無比認真的看著楚辰。
楚辰微微錯愕，這女人如此鄭重的樣子讓他有些不適應，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務必將這裡的一切都毀掉，我知道你有辦法的。」玉寒煙道，話語中透著強烈的執念。
楚辰默然，「你怎麼知道我有辦法？我又不是神，下面那些怪物很強大，那御獸門的人也不是我能抗衡的。」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還是有辦法，不是嗎？不要騙我，我只是不想每天晚上做噩夢，不想夢裡不斷有小孩子問我他為什麼死了……」
玉寒煙出奇的放下寒冷的偽裝，柔軟下來。整個下巴很自然的擱在楚辰肩膀上，一雙星眸彷彿很疲憊般的閉上了。
話語間，楚辰只覺得耳畔一陣酥麻，熱風襲來，他彷彿能感受到那嬌艷朱唇的柔軟與溫涼。
「好吧，美人都不計代價開始色誘了，那我姑且試上一試，要是不成的話不許打我啊！」許久，楚辰才振奮精神道，言罷面色又嚴肅起來，「不論結果如何，以後你我的處境都會十分危險。所以，我希望你能離開雷鷹國。」
玉寒煙驀然，好一會才睜開雙眼，靜靜的看著楚辰，噗嗤一笑，艷若桃李，「我可以當你在關心我嗎？」
「隨你怎麼想，我只想告訴你，我現在很認真的在跟你說這件事。」楚辰毫不避諱與玉寒煙對視。
玉寒煙沉默，同樣盯著楚辰的眸子，許久才轉移目光，笑道：「知道了。」
「知道了？」楚辰一愣，這算是什麼回答？到底答不答應啊？
見玉寒煙從裂縫退回，楚辰忙追了上去，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就算這裡全都被毀掉……」
「但是雷傲和林子海這些人不會死，開疆王府依然勢大對嗎？只要我們活著出現，便意味著這裡即將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們乾的，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對不對？」
玉寒煙回頭直接將楚辰的話語打斷，楚辰錯愕中她又接著道：「雖然一直都聽你的，但我沒你想象中那麼笨，這些事情我都明白。」
「好吧，既然都明白，那你就該聽我的，早點離開雷鷹國。」楚辰無比霸道。
「不要你管！」玉寒煙輕飄飄一扭頭，任楚辰舌燦蓮花，她都不理不睬，只是嗯嗯啊啊，沒個具體態度。
……
近乎封閉的山洞，時間過得非常緩慢。只是因為有事情做，卻並不顯得空虛。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看著楚辰搗鼓出一堆黑乎乎的東西，玉寒煙滿臉狐疑，她感覺自己是不是信錯了，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辦法毀掉這裡。
看出了玉寒煙的懷疑，楚辰卻沒有辯解的意思，只是將那黑乎乎的東西包了一小包，弄上引線，當場點燃直接扔進水裡。
「這樣就完了？」玉寒煙一臉錯愕，這冰坨子現在看上去傻萌傻萌的。
楚辰心中偷笑，默數「一……二……三，爆！」
玉寒煙還沒明白楚辰臉上的詭笑究竟什麼意思，便聽「轟隆」一聲爆響，漫天水花四濺，直接將她淋得濕透透的。
「哈哈！」楚辰躲得遠遠的，哈哈大笑。
玉寒煙滿臉煞氣，冷冰冰的瞪著楚辰，此刻的她形象全無，一身薄紗緊緊的貼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軀展露無遺。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因為浸了水，身上的衣物霎時間變得透明起來。楚辰那賊兮兮的目光掃過，評頭論足之下，她感覺自己彷彿什麼都沒穿一般，完全暴露在那混蛋眼中。
「不錯，真有料，果然無限風光在險峰啊，上面都長朱果了。」楚辰賊眉鼠眼，如此良機他可不會放棄，大不了挨頓打。
玉寒煙氣得俏臉通紅，這混蛋的無恥已經超出想象了，不但看得正大光明，說起來也絲毫不收斂。
什麼「無限風光在險峰」，什麼「朱果」，都羞死人了。哪怕她平時再冷再彪悍，此刻依然渾身發顫，有些受不了。
「混蛋，還不閉上你的狗眼，轉過身去。」玉寒煙雙手捂在胸前，戒備的看著楚辰，如同一頭受驚的小鹿。
「嘎嘎，不閉，不轉。有本事你打我！」楚辰嘎嘎怪笑。
賤，是一種境界。唯有達到人即是賤，賤即是人，人賤合一的境界，方能無敵天下。
此刻的楚辰，雖然還沒達到那種至高無上的賤之境界，看樣子卻也相去不遠。
「你……」玉寒煙氣急，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只是想想還是放棄了，真要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吃虧的肯定還是她。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恨恨的說了一句，玉寒煙只得轉過身去，心想這樣總可以了吧，讓你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還沒得意完，便聽楚辰賤兮兮的笑聲傳來，「都說滿月是兩個半月組成的，原來還不信，今天卻是信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射……
好吧，其實我想說你真的好生養，娶了你肯定能生一大窩兒子，完全不擔心斷了香火。」
聽楚辰越說越不像話，玉寒煙頓時再也無法忍受，渾身寒氣凜冽，轉身之時，墨玉冰蓮的虛影已經在頭頂浮現，雙掌間已然泛起一層寒霜。
「欺負我現在打不過你嗎？還是準備在這裡上了我？」聲音無比森冷，殺意凜然。
楚辰乾巴巴的笑了笑，縮了縮脖子轉過身去。
雖然不願承認，但事實上他的確慫了。這女子縱然變了些，但骨子裡還是那個冰坨子，沒有不敢說的，也沒有不敢做的。
這麼一鬧，玉寒煙又完全恢復了從前的樣子。根本都不怕楚辰偷看，當場就開始換衣裳，彷彿故意的，換衣的時間特別長，聲音也弄得很大，生怕某人聽不到一樣。
無邊的煎熬中，楚辰死死壓下回頭的衝動。
不是要當柳下惠，而是他知道，只要一回頭，縱然玉寒煙不可能拿他怎樣，卻只怕今後二人是敵非友，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一邊暗罵自己嘴賤，一邊苦兮兮的熬著。終於，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歇下來。
「總算完事了。」長舒一口氣，楚辰心中暗道。
偏偏這時玉寒煙的冰冷的譏誚傳來，「有色心沒色膽，慫！說好的十八般兵器收拾我，在哪呢？我怎麼一樣沒看見？」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辰瞬間吐血，眼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