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本源初現
一記平刺，波瀾不驚，雲峰劍破風而行，輕微的劍鳴震撼人心。楚辰目光平靜，人劍合一，劍峰直取黃山咽喉，無聲的狠辣令人心跳驟停。
黃山面色瘋狂，臉上的獰笑久久不散，他彷彿已經看見星脈果在向他招手，他儼然已經看到楚辰已經倒在腳下。
一錘在前，擋在那臨風一劍前進的道路上，另一錘側面橫揮，直接掃向楚辰頭顱，看那剛猛的氣勢，大有一錘定音，畢其功於一役之感。
鐵鎚未至，錘風先至，尤其那錘面鐵刺的鋒芒，更是隔著老遠便能感受到。
天空中烏雲依然在不斷匯聚，彷彿也在蓄勢一般，大雨遲遲沒有落下。時不時的有閃電破空，雷音撼世，攪動得天地間忽明忽暗，人心一片麻木。
楚辰彷彿沒有感覺到那錘殺的臨近，一張臉在那不斷閃爍的電光中顯得格外平靜。
他的手沒有顫抖，心，更是如同一面平湖。遵從心的指引，他的劍峰依然向前，絲毫沒有退避之意。
眾人緊張的注視中，劍峰正中錘心，火花在灰暗的天色中格外刺眼，無形的震蕩波席捲開來，雖然聽不到任何聲音，眾人卻彷彿被雷音貫耳，失去了聽覺。
就在劍錘相交的剎那，黃山另外一錘飛速逼近，那錘面的鐵刺距離楚辰的頭顱不過一尺之遙。
如果楚辰不躲，那麼毫無疑問他會腦漿迸裂，身死當場。只是如果要躲，他現在還躲得過去嗎？這太近了。
千鈞一髮之際，不但碧凝和小小几人，就連一些無關之人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上。
楚辰能否逃過這一劫？這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
有的人心懷憧憬，僅僅以為不希望戰鬥過早結束；有的人則搖頭嘆息，惋惜一代英才即將命喪黃泉；有的人則喜形於色，楚辰這傢伙終於要死了……
各種不同的心態驅使著，眾人的目光盡數落在生死台上，一時間，彷彿連即將到來的大雨都忘了。
因為過於關注，就連碧凝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在整個碧霄宗都舉足輕重的人物悄悄到來，此人的目光，同樣落在下方生死台上。
生死台上，黃山面上驚喜之色更加濃郁。
他完全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本以為即便能戰勝楚辰，也必然耗費一番手腳。卻沒想到這楚辰居然躲都不躲，直接拿腦袋跟他的鐵鎚抗衡，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既然自尋死路，那我就送你一程。」桀然一笑，黃山爆喝：「給我死來！」
楚辰雙目微眯，目中精光一閃，活著的人誰願意去死？他自然也不例外。
電光火石之間，他一聲冷哼，雲峰劍猛然盪開，借著與鐵鎚撞擊的反震之力，飛快一道側弧拉出。同時連臂帶人飛快的旋身。
劍峰從側面來襲的錘體割過，發出刺耳的響聲，更是帶起連串的火星。幾乎只是在轉瞬間，黃山自認為必中的一擊落空。
驚喜來得如此之快，去得卻也讓人措手不及。黃山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楚辰已經化作一陣風從他身側繞過。
眾人驚疑的目光中，台上二人相背而立。黃山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滿臉錯愕。楚辰一襲青衫，雲峰指地，面如古井，平靜無波。
彷彿只是一瞬間，又彷彿過去千萬年。終於，楚辰驀然轉身，鮮血順著劍身滑落，縹緲的雲紋被染上血色，如同一朵朵血雲。
「這就是星源境嗎？不過如此！」楚辰淡淡道，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黃山這才感覺到腰間不斷傳來的痛感，原來只是那電光火石的一個轉身，他已經傷在楚辰劍下。
傷痛帶來的不僅僅是痛，而是怒火，是恥辱。堂堂一個星源境星脈武者，佔據修為上的絕對優勢，卻傷在一個淬體境的人手裡，這是天下之笑柄，更是他本人的奇恥大辱。
「好，很好。今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黃山轉身，滿心怒火堆積。身軀一震，上身衣物轟然爆開，露出一身強健的筋肉骨骼，彪悍而暴戾的氣息充斥全場。
楚辰面色依舊平靜，心中卻已經戒備起來。他很清楚，之前的上風並不是真正的上風，不過是黃山輕敵，加上身法速度上的優勢帶來的結果。
真正比拼硬實力，淬體境想要挑戰星源境，不是那麼好挑戰的。
淬體境以淬鍊身體為主，戰鬥用的大部分是身體本身的力量，能夠調動的星力極為有限。但星源境不一樣，星源境的星脈武者已經在星府凝成固定的星源。
星源如同星府中一團火炬，會無時不刻將外界星力吸收轉化存儲起來，一旦開始戰鬥，龐大的星力會直接從輸往全身各處，大幅度提升戰鬥能力。
可以說，無論從戰鬥的持久能力，還是爆發能力，淬體境跟星源境都完全沒法比。星源境才是武道之路上真正的起點。
思忖間，黃山雙手鐵鎚上已經蒙上一層幽光，看上去更加沉重，鋒芒畢露，而他整個人看上去也魁梧兇悍了不少。
伴隨著星力的爆發，一股暴烈的氣勢急劇攀升，讓黃山本就魁梧的身形更顯彪悍。當這股氣勢達到頂峰時，一道虛影出現在他頭頂。
那是一頭捶胸咆哮的巨猿，滿目猩紅，渾身筋肉虯扎，一看便是神力無邊，擁有讓人絕望的力量。和淬體境星脈武者不一樣，這星脈虛影並未消散，而是一直維持著，散發著淡淡星輝。
「吼！」
黃山仰天怒吼，「咚」的一聲，一對大鎚再次撞在一起，火花與雷音中，楚辰分明看見那鐵刺居然都被撞得彎曲變形。
「好暴力，剛猛無鑄！」楚辰暗暗震驚，當即不再遲疑，雲峰平舉，體內星力開始暴動，氣勢節節攀升。
境界的差距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無論楚辰如何爆發，氣勢上來說，他都死死的落在下風。
「別白費力氣了，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淬體境不可能戰勝星源境，剛才那一劍，不過是你取巧而已。真正的戰鬥，要靠實力來說話！」
黃山冷哼，一步步往前，如同一頭暴戾的凶獸，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響聲，彷彿大地都在震顫。
楚辰猶自沒有放棄，也不曾退步分毫，他依然在竭力調動體內的力量。
「困獸之鬥，別白費力氣了！」黃山再次獰笑。
「是嗎？」楚辰微微抬頭，淡漠的聲音如同來自天外，不帶絲毫情緒。
話語間，縷縷紫色浮上雙眸，漸漸的，黝黑的瞳孔完全被紫色覆蓋，同時一股荒蕪霸道的氣息散發開來。
正當眾人驚異於楚辰的變化之時，楚辰的氣勢達到巔峰，一團紫雲在他頭頂浮現。就在那一閃即逝的剎那，一團紫色幽火從時空之外降臨，緩緩飄落。
一時間，平頂山上全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團紫色幽火之上，不知不覺忘了呼吸。
「本源，成形的本源，怎麼可能……」玉寒煙目瞪口呆，萬年不變的冰山形象轟然倒塌。
為了完整的本源形態，她足足在淬體境停留了四年，只為每年能夠進入星空幻境一次。縱然如此，她也是在前不久才凝聚出完整的墨玉冰蓮。
但是楚辰，他分明只是第一次進入星空幻境，怎麼可能將本源領悟得如此完整？難道我們之間的差距真的這麼大？
恍恍惚惚，玉寒煙看向碧凝，心道：「你如此看重他，莫非早就知道這一切？」
只是看到碧凝滿臉錯愕，玉寒煙才發現，不僅僅是她，就連身為清霄閣首座的碧凝同樣沒有想到楚辰如此驚人的潛力。
無人注意的一角，狂風吹起面紗，斗笠下一雙銳利的眸子展現出來，此人赫然便是雷傲。他此次悄然前來，並未驚動任何人，只是想看看楚辰的潛力。
只是眼前這一幕卻讓他殺念暴漲，第一次便能領悟本源，這種天賦，他雷傲沒有，整個雷鷹國同樣沒有。
如此天縱奇才之人，根本不可能收服，不能收服，便只有毀滅。
「君菱，你果然好算計，莫非你早知道這一切？所以才跟我定下兩年之約？」好不容易將殺意按捺下來，雷傲的思緒回到數月前的紫竹峰上。
無數人震驚之時，生死台上，楚辰已經伸出左手，掌心攤開。紫色幽火落入掌心，出奇的安順，出奇的夢幻。
楚辰面色平靜，靜靜的看著黃山，在對方驚駭的目光中，他手上紫火慢慢變換形態，一朵紫色火蓮悠然綻放。
緊接著，紫蓮飄起，似慢實快，直接往雲峰劍落去。沒入的一瞬間，劍鳴衝天，無邊紫火從劍身湧出，火焰環繞之下，道道雲紋如同活了過來，舒捲不定。
伴隨著紫火的出現，楚辰氣勢暴漲，幾乎轉瞬間便已與黃山並駕齊驅，而且則上升的勢頭並未截止。
五大本源之一的火焰本源第一次面世，便展現出它蓋世的凶威，無比的熾烈，彷彿要焚滅諸天萬界，唯火獨尊。
黃山面色驟變，感應著楚辰不斷升騰的氣勢，再也不敢遲疑，當即爆喝一聲，重鎚如山嶽般擊出。
「撼岳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