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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番外39 他和她(完結)

  「活下去,無怨無恨,誕下我聖雪王族子嗣,皆殞命遂如涅槃重生……」


  「聖雪王族子嗣,皆殞命遂如涅槃重生……」


  「涅槃重生……」


  睜眼,床帳上依舊素白一片,明珠靜靜的躺在床上有些心悸。


  她好像,又做那個夢了,夢裡也不知是誰,好似一直在對她說這樣的一句話。


  她不知說話的人是誰,也不明白那句話中的「殞命重生」是什麼,但她卻很清楚自己現今腹中的孩兒不是普通人。


  起身,明珠靠坐在床頭,下意識便將手撫上了隆起的腹部,夢中的茫然因其小小的跳動而得到舒緩。


  六個月,自她被診出有孕開始到她被趕到西苑至今已近半年,她亦不知自己為何能忍下秦菁和郝明珍及郝明瑤對她的那些羞辱,只知自己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回想起來,她被郝正綱關在明珠苑關了一個多月,眼看著就要解禁了,這個孩子卻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郝正綱當即就帶著秦菁到了她院子,逼著她喝葯將孩子打掉。


  可她怎能就這麼讓他們殘忍地打掉她的孩子呢,這是她跟那個人的孩子,是她跟他之間唯一的一絲聯繫,就是她自己死,也斷然不能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的一點傷害啊。


  她不喝葯,拼了命地跟郝正綱杠上,而這樣的後果便是她差點被郝正綱給打死,最後依舊是祖母在郝正綱的腳下保住了她的命,之後她就被渾身是傷的送到了這裡。


  她本以為孩子會因此沒了,擔心地不得了,卻慶幸這孩子跟她一樣是個命硬的,現在她只要把手像這樣放在肚子上,小傢伙便像是能感覺到似的在裡面給她打招呼。


  起身在院子里走了走,又拿出好不容易才讓青椒偷偷給她送進來的針線布把那未完成的小衣裳做完,再去小廚房自個兒動手做了簡單的飯菜吃下,又回院子里給孩子念書聽。


  如此反覆,反覆如此,有時候明珠也會想,或許這樣下去就好了,遵從了夢中的那聲音。


  無怨無恨地活下去,守著他不知的,屬於她跟他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而只要她不恨不怨,像這樣待在這個小院子里,秦菁跟郝明珍也就不會有理由再來找她的茬了。


  如此就好,這樣便好……


  可這,終究是她在今日之前的想法。


  現在明珠只想將眼前的兩人給生撕了!


  隨著屋內一陣叮叮咚咚后郝明珍從裡頭出來,怒不可遏,上來便一把扼住明珠的喉嚨,厲聲道:「說!孽種在哪?!」


  明珠被她掐住脖子,呼吸艱難,很快就漲紅了臉,但她卻並沒有因此而妥協,而是瞪著眼前的人,狠道:「我說了,不屋裡沒有你們要找的,沒有!沒有!沒有——啊!」


  吼到一半,郝明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明珠無法發聲,只能紅眼等著她,隨即便見郝明珍另一隻手蹭地從身後拿出來,赫然一個信封出現。


  「爹,東西已經找到了,但那個孽種沒找到,」說著,眼睛一眯,看向郝明珠的時候閃過一抹狠戾。


  郝正綱從她手中取得那信封,往已經亂成一團的院內看了一眼,隨即將視線定格在明珠臉上,兩眼微眯,手一揚,「帶走!」


  話落,郝明珍鬆開手,明珠立馬就被人給推搡著往外。


  「我沒有叛國!沒有通敵!郝正綱,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扭頭,那一團鮮紅顯然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明珠的心,就跟墜入冰窖一般,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冷得不像話。


  然而,不管她怎麼想要回去,怎麼不甘不平,那團紅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不——」


  「轟隆——」


  閃電劃過,照亮這漆黑的夜,驚雷乍起,驚動京都的平靜,明珠的凄厲喊聲與之合為一體,充斥在將軍府中久久不散。


  而她,到最後都沒叫出自己孩兒的名字。


  再次醒神,她已經身處郊外,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大得像在往地上潑,兩邊一片火光,一看,自己已經被圍住,而她卻躺在地上,手腳被束縛。


  明珠動了動,發現自己竟然……


  渾身忍不住抖了起來,她看著那站在一邊為首的兩人,突然間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五馬分屍?」她笑,順著眼角滑落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沒想到,我郝明珠活了二十二個年頭,最後竟是這種下場,哈……哈哈……哈哈哈!」


  叛國通敵嗎?

  莫須有的罪名壓到頭上,喘都喘不過氣來。


  「你還有臉笑?!」郝明珍一身正氣,身邊人費勁撐傘,她渾身滴水不沾。


  「叛國通敵實乃重罪,你該慶幸爹爹為你說情才有這五馬分屍之刑,否則按大興律法當凌遲處死!」


  馬匹動了動,明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一隻胳膊被拉扯,說不恐懼是假的,可她卻想笑,笑得停不下來。


  「慶幸嗎?呵,這真的是皇上下的旨意嗎?」


  喝進一口雨水,差點嗆得岔氣,她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笑得渾身打顫。


  「郝明珍,你心裡那點小心思以為我不知道?呵,五馬分屍,好……好……好得很!不就是一死嗎?我郝明珠還受得住!但你們記住了,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安生!生生世世,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要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她死,不要緊。


  只可惜她那不到五歲的孩兒,竟然就這麼被他們給……給……


  「瘋言瘋語!」郝明珍瞳孔微縮,右手高舉,「臨死還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麼程度!」


  說罷,手落,馬鞭聲陡然齊刷刷響起,一道驚雷響徹天空。


  只一刻,四肢傳來撕裂般的疼,而脖子上的那根繩索更是緊緊地勒緊,像是要把她的頭給拔起來一樣。


  「啊——」


  ……


  「啊!」夢中驚坐,汗水打濕後背,明珠驚魂未定好半天都未回過神來。


  郎弘璃見狀坐過來將她攬到了懷裡,溫聲問道:「寶兒怎麼了?做噩夢了?」


  明珠的身子先是僵了僵,后感覺到他熟悉的懷抱漸漸放鬆下來,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卻陡然回想起夢中的一切當即坐直了身子直愣愣地看著他。


  此時已是夜半,本是就寢的時間,明珠卻見身邊人一臉清明,便像是沒有睡一樣。


  先壓住心底的震驚,明珠有些心疼地看著他近來因忙碌而導致的眼睛下方的青色,問道:「皇上,你沒睡?」


  郎弘璃拿了方巾替她擦拭額上的汗,邊道:「睡了,又醒了,寶兒是怎的了,做什麼噩夢了?」


  明珠抬手從他手裡拿了方巾到手裡,聽了這話后一時怔住,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開口:「皇上,我……」


  「寶兒,我……」


  異口同聲的兩聲,四目相接,竟有些想笑。


  「皇上先說。」


  「心肝兒先說。」


  又是不約而同,明珠方才因做夢而緊張的心經這麼一下突然輕鬆了,她把被子往他那邊扯了扯,笑著說:「皇上先說。」


  郎弘璃把她往懷裡摟,生怕把已然懷裡第五個崽子的心肝兒給凍著,卻是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長長地嘆了聲氣。


  明珠從他懷裡抬頭,伸手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然後對上他看下來的眸子。


  「寶兒,」郎弘璃捏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萬分寶貝地吻了吻,然後又放在胸前,就在明珠準備問他究竟是什麼事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他說:「心肝兒,你是為了我才有意受了那些年的苦,你全都知道,對嗎?」


  知道他中了毒,知道他活不成了,卻為了救他苦苦過了那麼幾年,到最後卻依舊是因為他落得那般慘的結局。


  一切,都是為了他。


  明珠愣了,卻在看到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后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她從他懷中坐起來,不確定地問道:「皇上……你,你也做了那個夢?」


  夢見她從郝明珍口中得知他中毒的事,起了跟他一起離開這個世間的念頭,後來卻遇上國師到了她房中,跟她說她能救她。


  最後她便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記得那些年一直浮現在心頭的那句話,守著孩子無怨無恨地好好活下去。


  「莫非,你也……」郎弘璃從她的話中捕捉到「也」這個關鍵字眼,頓覺不可思議。


  明珠咬了咬下唇,隨即便把自己方才做的夢大致給他講述了一遍,越說郎弘璃的心跳得越快,而明珠自己的腦海里好似也有什麼跟著破土而出。


  「皇上,我……我……」


  說到最後,連明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就這麼哭了,遺忘了那麼些年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如泉水般湧上心頭,讓她措手不及又酸澀不堪。


  「寶兒……」郎弘璃喉嚨已經哽咽了,一把將她抱到懷中收緊了雙臂,「別說了寶兒,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自大地喝下額爾金遞過來的那杯酒,如果當年他的本事能再強些,他就……


  「不是的皇上,」明珠抓緊他的衣襟,吸了吸鼻子后抬頭看著他,哽咽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是我心甘情願的,不若……不若如此我們也不會有現在不是么?」


  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中毒有生命危險她是知道的,若非國師有意為之,她在府中的那些年不可能連一點關於他的消息都不知道。


  別說他中毒了,甚至連大興的帝王換成了澈王爺這事都不知道,未免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郎弘璃哽咽,他這三十多年的狼生光景,前二十二年不曾為任何人掉過一滴眼淚,可自從跟她在一起,眼下便是第三次沒出息地哭了。


  一次是得知她上一世的悲慘過往,二次是她生小熹爾之際,第三次便是現在。


  「寶兒,你說你怎麼……怎麼這麼傻……」他把人緊緊地抱著捨不得鬆手,腦中始終回蕩著懷中之人說的那些話。


  這個女人,當真是愛他愛到了骨子裡,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錯過了她,他……


  「皇上,你弄痛我了。」


  他還想再抱緊一點的,可懷中人悶悶的聲音和懷中的凸起讓他猛然想起他家寶兒現在可是身懷六甲。


  心中猛然一緊,趕緊著把手給鬆開,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如何如何?有沒有被傷到?」


  明珠被他這後知後覺的模樣給逗笑了,抹了抹眼睛說:「我哪有皇上說的這麼嬌弱,這麼一碰就傷到了,先前不就該早沒了冽兒姐弟倆了?」


  郎弘璃聽得癟嘴,想說什麼的,卻見方才才讓他鬆開她的人卻往他懷裡靠了,而他剛將人放到她的肩上便聽她說話了。


  「皇上,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好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不是么?皇上以前不喜歡我總說對不起這樣的話,我也一樣,何況我並不覺得皇上你有何對不起我的地方,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么,還有什麼比得過你我現今的安然生活呢?」


  有兒有女,每日都能相見,同床共枕抵足而眠,無病無痛,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好呢。


  郎弘璃不自覺地漸漸收緊,這次卻沒將人抱得喘不過氣來,而是閉了眼將她抱在懷中感受著兩人貼近的心跳,整顆心都被一股暖意充斥得滿滿的。


  「皇上?」明珠久久沒聽到他回應,以為他又在多想些東西,不由得抬頭看去,孰料她才剛抬首就被這人吻住了唇,遲遲不放。


  溫暖的大掌拖著她的後頸,柔軟的唇不似以往來的霸道,便猶如在對待一件珍品一般。


  明珠因他這樣的吻動了心,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張嘴回應他。


  郎弘璃身子僵了僵,呼吸忽而變得灼熱起來,鬆開了懷中佳人,雙目盈盈,「寶兒,讓我抱你好不好?」


  他想抱她,想真切地感受她,想知道她確確實實地就在他身邊,成了他的妻。


  他怕,如今的一切也同過往的那些一樣,都是夢。


  明珠的臉因他的話熱了,卻是將自己主動送到了他懷裡,抬頭吻住了那殷紅的唇。


  如此無聲的回答讓郎弘璃心中一動,輕輕翻身將其壓至身下,眸中的銀光一閃而過,眉間一朵的蘭花印記在這瞬間跟著顯形,看得明珠紅了眼眶。


  「別哭……」男人俯身輕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意,疼惜地落下他的溫柔。


  明珠抬手,摟住他將自己埋進了他懷裡。


  「皇上,我……我喜歡……你……」


  前世今生,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


  男人喉間「嗚咽」了一聲,小心地避開傷害她的動作讓自己與懷中人的距離徹底化為了零。


  他側頭,帶著熾熱氣息的唇到了她的耳邊。


  他說:「我的寶兒……我的妻……我的寶兒,我的妻……」


  僅這一句話,他念了整夜,似是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重複。


  他念一遍,明珠便應一遍,好似永不止厭倦,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竭,他才停下來吻著她的唇說出那三個字來。


  明珠迷迷糊糊,任由他抱她去沐浴,回來時已然陷入了沉睡,卻似聽到了他在耳邊說些什麼,側身環住了他的腰身,勾起了唇。


  「我也愛你……」


  郎弘璃聞言輕笑,低頭不舍地在那被他吻得有些腫的唇上親了親,抱著他這幾輩子都不想放手的心肝兒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他這一生,能被她愛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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