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番外34 那年的那一天
「你胡說什麼？」
下意識地，明珠猛地抽出了被握著的手，神情時前所未有的嚴厲，「這種話，豈是隨意能說的，當心地掉腦袋！」
可以壓低聲音，還看了看投在門上的兩道身影。
青椒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了看，卻是沒能就此算了，而是壓低了聲音說：「小姐別動氣，奴婢也曉得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可是小姐，將軍問了老夫人也問了，對於前夜的人你卻隻字不提，這讓奴婢不得不懷疑小姐你是在袒護著那人。」
頓了頓，青椒的眼眶有些發紅。
她上前一步又抓住了明珠的手，說：「小姐，算奴婢求你了，奴婢向你保證絕不會把此事說出去，你便告訴奴婢，前夜的人究竟是誰，好不好？」
對一個女子來說，沒什麼比清白來得再重要了，可偏生她家這死心眼的小姐愣是不說，這看在別人眼裡，不就成了有意包庇嗎？
對於從小一塊長大的兩人，明珠鮮少有事瞞著她們，尤其是青椒。
青椒成熟穩重心思又細膩，明珠很多時間都會把事情給她說，兩人明面上是主僕，實則卻情同姐妹，若換成平時普通的事明珠或許在青椒的這般好言相勸下會說出實情。
可這次，她卻是萬萬不能的。
「沒有什麼袒護不袒護，」她抽回自己的手，視線轉而看向別處，「你曉得我的性子，我不願說的事如何也是不會說的，我累了。」
說完，她閉了眼睛，青椒張了張嘴，心裡酸澀得很，卻是不願再逼迫她，說了句「奴婢出了」后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后兩人準備好洗澡水把浴桶一併端了進來，與往日不同，這次明珠卻是沒讓兩人給她寬衣，說了句自己來便讓人下去了。
青椒花椒心照不宣，知道自家小姐此時心裡難受，便也就沒再強求，囑咐了小心后兩人便一起出了屋子在外守著。
兩人走後屋內再次恢復安靜，明珠站在浴桶前出了會兒神，回神后才發現自己的眼睛竟被這熱氣騰騰的水給熏得濕了。
心中不免覺得想笑，小心地褪去衣衫之後才發現一身的痕迹依舊沒有消下去的跡象。
抬手撫上那一道道看似讓人心悸的痕迹，明珠的心被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澀籠罩。
前夜裡的情形歷歷在目，甚至連耳邊都似是響起了他痛苦隱忍的聲音……
「砰！」
夜裡，巨大的推門聲震得本就頭暈頭疼的她猛地一震，以為是去而復返的郝明瑤，然抬頭才發現不是。
「殿……殿下？」
體內的不適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彷彿已經不算什麼了，明珠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最不敢遇上的人。
他今日著一身杏黃色朝服，因是鞍國太子的接待宴，所以穿著打扮比平日里來得還要耀眼，讓她即使心中再慌，也不想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你……」他開口，吐出的字眼卻帶著明顯的訝異與痛苦，明珠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不自然的緋紅與那雙眼中泛起的異常的淺淺銀色。
忍著體內的不適及逐漸升高的溫度，明珠顧不得去多想，朝走過來的人福了福身，道：「臣女見過殿下，殿下……啊！」
她見禮的話還沒說出來，那人便渾身帶香的一把將她緊緊地抱住了。
心裡頓時慌了起來，明珠伸手推拒，被自己身體溫度的越漸升高給駭住了，邊把人往外推邊說：「殿下，您……您喝醉了……」
說完這話，明珠愣住了，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雙頰的紅色迅速蔓延開來。
天，這……剛才的聲音真的是她的嗎？為什麼……為什麼連她自己都快不識得了，她……
「本殿難受……好難受……」
抱著她的人一個勁地往她脖子邊鑽，像是在找尋著什麼，又像是在紓解著什麼。
明珠不懂，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身體如此不受控制，他們這樣是不合禮數的，她該推開他的，可是為什麼她竟然……竟然那般不自覺地想讓他抱……
熾熱的呼吸從她耳邊掃過，脖子上突然傳來的觸感讓她差點跌倒，腿軟得不像話。
「殿下，不要，您快放手……」
她伸手推拒，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使不上勁，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腰間摩挲。
不對勁，當真不對勁到了極點。
她是得了風寒沒錯，也的確有些發燒，但還不至於嚴重到渾身無力，連著體內都升起一股讓她很是陌生的焦躁感。
好像……在希望著什麼，又似是在渴望面前的人對她做些什麼……
不……不應該的，她……她怎能有如此不知羞的想法，她……
「唔……」
腦中的疑惑還未來得及多想，她的下巴便被他狠狠捏住了，細密的吻從天而降，帶著只屬於他的灼熱氣息奪去她的思維蒙蔽她的雙眼。
等到再睜眼時，身上的衣物已被他除盡。
「不……殿下……不可以……」
不知是屈辱還是委屈，眼眶頓時被眼淚給蓄滿了，模糊的眼前是他美得驚人的容顏。
「別哭，」他忽然摸上了她的臉，語氣溫柔得似是能溺死人一般，然後左手一抬，門被無聲地關上了，而明珠也因他突然的動作壓抑地哭出了聲。
「殿下，您……您放手……我們不能……」
她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她知道，他們現在是不能的，而他太急了，這樣的他讓她除了屈辱和不堪外再無其他感受。
更重要的是，方才腦中好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似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但卻因為他的動作讓她腦中抓到的那點東西不見了。
「別哭……別哭，」他突然停下來，近乎笨拙地用吻去哄懷中之人，沒有再動作。
明珠因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怔愣住了。
「殿下……」
男人鬆開了她，用那雙泛著淺淺銀光的眸子端端看著她，眉間赫然一朵精緻小巧的蘭花。
明珠看得呆了，伸手便要去摸，不想卻被他突然的猛烈動作驚得叫出了聲。
然這次，她卻沒有再哭著去推拒，只撫著男人的一頭黑髮模糊了視線。
是了，她承認自己不想推開他，承認自己其實跟他一樣也想抱他，親近他，可是……
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親近喜愛的人，明珠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淡淡的悲涼，然而卻也只是一瞬間的時間，男人很快奪去了她的思考能力，連帶著最後的理智也跟著一併粉碎了。
「我……我喜歡你……」
三年來不曾說出口的話最終還是在他動作停下來的前一刻說出來了，而喜歡的人分明就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她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殿下？」回過神來的明珠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抬了眸子朝身上看去，卻猛然對上一雙圓圓的，單純無比的眼，而前一刻還在身上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唯有那雙眼的上方那朵泛著光的小小蘭花拉回了明珠的記憶。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明珠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站在她肚子上的雪白小東西，幾乎顫抖地伸手去觸碰，「殿……下，是……是您嗎？」
方才，她看得清楚，那朵蘭花……
「嗚……」小小的雪狼在她手心處蹭了蹭。
清幽的蘭花香突然變得濃烈，讓處於震驚中的明珠心跳加速，正欲將其攬至懷中小傢伙卻突然變得警惕起來，隨即猛地從她身上跳開下了床，身姿敏捷地再跳上屋中的屋子，最後破窗而出。
明珠愣愣地看著那道雪白小身影消失在眼前，張了張嘴，要喊出的話卻始終沒有喊出來。
手上似乎還留著那小東西的溫度，窗戶開著，風從外面吹了進來，讓發愣的明珠有些清醒過來。
低頭看了看現在的自己，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她聞到了確實只屬於那個人的味道。
是他……真的是他……
眼淚沒出息地一顆顆往外掉，明明知道就在剛才她做了這天下最不齒的事，她的心裡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悔意。
明明知道，她似乎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可她卻絲毫不覺得畏懼。
為什麼呢？
明珠沒有時間想，在她準備拖著疼痛不堪的身子起身穿衣時屋外響起了陣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人破門而入的聲音。
「郝明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孽女！」
索性她剛把裡衣穿上，郝正綱那如鋼鐵般的巴掌就重重地落到了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明珠捂著臉跌坐到地上，小腿被踢了好幾腳，抬眸便見郝正綱一臉怒容地瞪著她，而他身後就是眾位官家夫人小姐及秦菁母女和一去不返的郝明瑤。
「爹，祖母……」
「你別叫我爹！」郝正綱抬手又是一巴掌，清脆得響聲后明珠的嘴角開始往外滲血。
「明珠，你是鬼迷心竅了么？！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話！」
秦菁氣急敗壞，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身後跟來的官家夫人小姐們竊竊私語，以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看著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