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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坐實,周梓沁的過去

  什麼?!


  周梓沁瞬時瞪大眼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喜子,最後視線下滑落到柳枝柳條身上。


  「你……你們……」


  怎麼可能……


  「哦,是嗎?」郎弘璃將周梓沁的反應看在眼裡,唇角雖帶著一點弧度,然眸光卻冷了好幾分。


  「不是的……不是的,」周梓沁看向他,失了方才的鎮靜,「殿下,這其中定然有誤會,妾身從未做過傷害皇孫的事,請殿下明察。」


  不可能的,絕對不肯能,柳枝柳條是那個人留給她的,他們江湖中人最講究的不就是一諾千金么,既然這二人都答應過她會對她忠心耿耿,那便不會輕易出賣她的。


  絕對不會!


  「明察?」郎弘璃覺得好笑,事實上他也的確笑出了聲,「眼下這情況倒還真有點意思,物證從她屋中搜出,人證卻證明是你想毒害本殿的孩兒,你說本殿要如何才能明察呢?」


  真有意思,這就跟她母后曾經說過的話一樣,她說女人之間的感情往往就跟塑料花一樣,在他們那個時代就將其稱之為「塑料花姐妹情」。


  他是不知道這塑料是個什麼東西,卻知道這是不容仔細推敲的,這二人方才開始還姐姐妹妹的,如今卻這麼快就反目成仇了。


  嘖嘖,真可笑。


  周梓沁哪裡知道自己的這點小伎倆實則已經被在座的幾人都看透了,想了想說道:「殿下,既然東西是從陳美人房中搜出,那就表示這事與陳美人有直接關聯,何況剛開始皇長孫最先讓留下的不正是陳美人和她的丫頭嗎?」


  天知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有多不足,柳枝柳條是她的丫鬟,她們都已經承認了,她的勝算可以說為零了。


  但她卻是始終不信的,這件事她是做了充分的考慮后才決定下手的,哪裡會這般容易就被人給識破。


  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區區幾個時辰,她怎能自亂陣腳呢,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


  「呵……」郎弘璃又笑了,這次的笑卻不是帶著興味的,而是充斥著明顯的嘲諷。


  他未接著周梓沁的話說下去,而是看向跪在一邊的兩個丫鬟,隨意挑准了其中一個,說:「你們家主子不承認有這回事,你來說,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本殿只聽實話。」


  太子殿下把話說到這份上,點名要讓周梓沁的丫鬟開口,且好巧不巧的,他所指的剛好就是負責此事的柳枝。


  柳枝柳條兩人方才同絮兒一起都被帶到了別處進行審問,至於是如何審問的,也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被點到的柳枝下意識地先朝周梓沁的方向看了看,剛好收到了來自周梓沁的眼神,然這回,柳枝卻沒像之前那樣會意,反倒在接觸到她的視線時撇開了視線。


  緊接著,柳枝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地講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陳欣怡震驚的同時也是異常的得意,更是聽得周梓沁臉色發白,指尖發抖。


  「你胡說!」被氣到的周梓沁在柳枝說完話的第一時間忘記了規矩,開口就斥責了起來。


  「誰讓你說話了?」郎弘璃手指一勾,周梓沁的咽喉頓時被扼住,哪裡還有說話的機會。


  「呵……呵呵呵,好,真好,」安紅豆怒極反笑,「萬萬沒想到,堂堂周家千金竟然是這樣的人,今天本宮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想當初她剛進宮時也曾遇上過這類的女人,但最後終歸是小打小鬧,哪裡像現在這樣一上來便想要人命的。


  她實在不敢想象,若非她的孫子本就不是普通人,現在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不……不是的,」周梓沁這下是完全鎮定不了了,她連連搖頭,脖子上的禁錮似是又加重了不少,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難。


  陳欣怡捏緊拳頭,心裡一大堆話想說,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郎弘璃鬆開禁錮,周梓沁顧不得喘氣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殿下……殿下你相信妾身,妾身沒有毒害皇孫的理由不是么?她們說的到底都是片面之詞,不足為信啊!」


  剛說完,她便因過於激動咳嗽了起來。


  郎弘璃冷冷地看著她,便像是在什麼骯髒的東西一般,那雙好看的眼睛里透著那等明顯的厭惡和嫌棄,就對周梓沁來說無疑是致命打擊。


  「周美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在郎弘璃正欲下令將人直接捉拿起來時明珠從外面走了進來,緊跟著還有方才雖蘇尚仁前去搜查證物的凜兒。


  明珠進來朝幾人行了行禮,轉而看向周梓沁,道:「周美人,既然你如何都不說實話,那便請你告訴我,你可識得此人?」


  伸手,從青椒手中拿過了一幅畫軸,隨著她的話落畫軸當著眾人的面被打開,一名面生的男子畫像赫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畫中之人天庭飽滿,丰神俊朗,雙目炯炯有神,眼角處風流盡顯,是在座的人都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鄭植,江湖人稱『閻魔』,乃當今武林第一高手,年紀輕輕便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生性風流,又有『百花浪子』的稱號,三年前曾傳聞閻魔與一官家千金有染,並在那千金腹中留下了子嗣。」


  「可惜的是浪子終究是浪子,豈會為一朵鮮花放棄整個花園,在得知該女子懷孕的第一時間,閻魔便留下自己的兩個丫頭消失了蹤影。」


  「美其名曰是讓兩個丫頭照顧該女子,實則卻在那之後都不曾出現在該女子面前,而該女子為其傷心過度不甚小產,導致此生都不能再孕育子嗣,其母為掩蓋事實,以府中一名丫鬟做替身將那丫鬟杖責而死。」


  「凡知此事者無一好下場,三年後,該女子重新振作,聽從其母之言買通宮中之人進宮參加選秀,周美人,這些事我說得可對?」


  說完,明珠將那畫幅直接扔到了周梓沁面前,讓本已經夠驚駭的周梓沁身子猛地一震。


  明珠面色冷然,看著她,道:「人在做天在看,周美人,我想你是忘了,令兄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一舉一動皆為皇上看得分明,在皇家面前,你們的那點小手段根本不值一提!」


  殿下早些時候就給她說過,凡朝中大臣,身邊都會有皇家暗衛監視,雖重在監視他們本人,但要想從中獲得其家屬的相關信息也不在話下。


  只是哪裡會想得到平日里安分守己的人會在背地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加之進宮后的秀女更加不會在暗衛的監視範圍之內,這才導致他們在得知毒藥源於江湖之中時未能及時準確地找出可疑之人。


  方才她之所以提出出去的話就是為了能趁著審問的這段時間調查清楚周梓沁這個人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面。


  好在她在宴會之前就有了不祥的預感,讓她也猜測到了這次事件的兇手會是誰,這才省去了中間的很多步。


  凜兒那小傢伙說了,附在陳欣怡及她丫鬟身上的氣味沒有周梓沁及她身邊的那個名叫柳枝的丫頭的氣味濃郁,這也就是說真正的歹人就是周梓沁無疑,陳欣怡不過是被周梓沁當做了東窗事發后的替罪羊。


  然周梓沁萬萬不會想到皇家暗衛辦事的效率有多高,她僅讓竹夜將消息傳達到負責監視周晃府邸的暗衛耳中,不出一刻鐘時間那邊就將消息給她帶了過來,並附加了那個男子的畫像。


  但這顯然不足以構成坐實周梓沁罪名的理由,畢竟他們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不能將話中的男子找出,即便找出來對峙也未必就能按照他們所想的去發展。


  她雖未涉足江湖,卻也知江湖中人向來講究誠信,既然周梓沁身邊的兩個丫鬟是那閻魔的手下,這也就是說她們同樣是江湖中人,要想從她們口中直接問出話來不用想也知是件麻煩事。


  所以她才會讓……


  「不……不,」事到如今,周梓沁還想為自己辯解,她搖了搖頭,看著明珠道:「不過便是一張畫像罷了,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太子妃何以就認為是妾身所為,太子妃這證據,壓根就不能算作證據。」


  那件事,三年前的那件事,她便只同母親與自己的貼身丫鬟說過,關於那個人的事,到現在也就只有她與母親及柳枝柳條清楚。


  是的,郝明珠說的沒錯,那個傳聞中與閻魔有關係的官家千金不是別人,正是她,而她的貼身丫鬟便也是在事發后被母親當做她的替身以玷污門風而處死,這才堵住了悠悠眾口。


  但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她哥哥是大興的左將軍,在這次的戰爭中立過功,只要她不承認,她就不信他們真能隨隨便便將她如何!

  「承認,或是不承認,」明珠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有恃無恐的東西,而這種東西是她曾在林西嶽的眼中也見過的,其中的意思,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她不準備讓周梓沁再將時間浪費下去,轉身「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讓在座的各位紛紛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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