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協議,終於鬆一口氣了
「如何?可有找到?」
約莫半個時辰后,冒雨等在城外的十九王爺等人見太子率兵回來便趕緊問道。
郎弘璃甩了甩被雨水打濕的頭髮,神情凝重道:「沒。」
化身為黑色小豹的沉靳自消失在眼前後他便同對方的沉安王爺一起率兵找了好些地方。
因都是異族,自然不需要隱藏氣息和速度,半個時辰下來也找了不少地方,但就是沒尋到沉靳的任何氣息,也不見他的蹤跡。
沉安當即便下令讓心腹回了皇城一趟,卻也沒發現沉靳有回去的跡象。
「這……」十九王爺犯難,不太明白出現眼下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何。
這個時候沉安也帶著自己的族人冒著大雨歸來了,他的到來讓等候在此地的聖雪族人立馬警惕起來。
沉安嘴角一撇,沒好氣道:「打打打,我王兄都不見了,還怎麼打?」
這話一說,頓時就讓聖雪族人面面相覷,無措之下只得看向十九王爺與他們的太子殿下。
郎弘璃看著他,道:「王爺這話,晚輩可否理解為這場戰事就此了結?」
礙於就是面前這人將他皇兄打傷害讓人變成了那樣,沉安連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溫和的臉上冷冷一笑,似笑非笑地說:「技不如人,本王還有何話可說?」
郎弘璃一聽,卻是很不在意他這樣的語氣,於他來說,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有件事他還是要確認好才行。
「既然如此,王爺認為此戰誰勝誰負,貴國幾座城池如何處理?兩國今後以何種方式相處,還請王爺一併說明了。」
如今沉靳不在,又未立除菌,鞍國舉國上下也就這位王爺最大,如此重大的事自然要趁著人在此時談清楚,免得以後又生事端。
沉安一聽,臉上的神情僵了僵,卻很快反應過來,看著郎弘璃眼神異常不善。
但下一刻卻陡然抬手,掌心朝自己面前一劃,面前赫然便出現一張紙般大小的淺黃色光。
「」
身後的豹族人見狀臉色大變,道:「王爺,這……這樣真的好嗎?國主他……」
那人才一開口就被沉安一記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再回頭,沉安看向太子殿下,道:「簽吧,本王還要去尋人,無暇同爾等去大興了,這個的分量該是夠了。」
與人類的那等普通的協議比起來,自然是刻著族印的靈約更有說服力,單憑著這個,豹族往後若是違反約定,便是自食其果。
「你……」
「算了。」
十九王爺本想說這般不合禮法,不管怎麼說畢竟事關兩國今後的相處,且此次戰役分明就是他們大興取勝,按理該由鞍國國主親自前往大興交上降書。
如今雖那鞍國國主不在,自然便該由這位王爺前往,如此,多沒誠意。
然他才開口,郎弘璃就抬手制止了他,回頭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后便將那靈約移至面前,在上面刻上了聖雪狼族族印,遂兩人一人各持一份。
「弘璃?」十九王爺不甚贊同,總感覺心裡憋著一口氣。
「無礙,」郎弘璃笑了笑,繼而對滿臉不滿的沉安拱手道:「王爺好性情,既然如此,那晚輩就收下貴國的心意了,往後還望兩國能友好相處,也望貴國能早日尋得國主。」
「哼!」沉安冷冷一哼,隨即輕喝一聲打馬而轉身,一聲令下,率領豹族人漸漸消失在聖雪族人的視野中。
大雨依舊「唰唰」地下,直到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郎弘璃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看眼前狼藉一片,不禁長長地嘆了一聲氣。
十九王爺皺眉道:「你啊,幹嘛就這麼讓人走了?他……他這什麼態度啊?」
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好嗎?!
郎弘璃失笑,扭頭看向他,說:「再糾纏下去只會變得更麻煩,這樣就好。」
此次戰役,雙方的損失都不少,族人本就少,目前已然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何況這次的戰事並沒有給他暢快感,壓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曾經歷過的一切,先前的預感果然是對的。
同那個男人對戰,即使僥倖取勝,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成就感。
「也就只有這樣了,」十九王爺心裡不爽,但多少還是看出了太子殿下此時的低落,也就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糾結。
郎弘璃因急著想知道集中在自己體內的這股力量的原因,加之也擔心兄長的傷勢與想見那許久都不曾相見的人,因此未在外多做停留,與十九王爺一同率領族人回到了城內。
兩人連衣裳都沒換便直接到了國師給郎傾玦療傷的屋子,一進門郎弘璃就忍不住問:「怎麼樣?兄長的傷如何了?」
來得太快,使得門外的侍衛都還未來得及行禮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人也跟著進了屋,讓正在給郎傾玦治療的國師當即斜眸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候在一旁的明珠見他平安歸來,心裡別提有多欣喜了,但見國師臉色不好,她便趕緊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且小聲些,大人正在為世子醫治。」
在聽到士兵的喜報后她恨不得出去接他歸城,卻也知道此時此景並非兒女情長的時候,便硬生生壓住了心頭的激動。
如今再見,明珠看著他那一身濕衣不自覺就皺起了眉。
「寶兒,」太子殿下見到想見的人自然高興,不免一時聲音大了些,卻在忽然感覺到來自國師大人那一身的冷氣后立馬閉了嘴。
郎宸南於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將太子殿下與剛到的十九王爺及百里蒼等人請到了外間。
大致將眼下的情況聊了一遍后郎宸南便要幾人回去各自的房間,太子殿下自是不放心,問道:「皇叔,兄長到底如何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兄長受如此重的傷,說什麼放寬心自然是假的。
郎宸南一聽,面色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只能說對方的攻擊實在太強了,傾玦的靈脈已然被震碎,要想痊癒,難。」
靈脈震碎乃持有靈力之人的大忌,恢復得不好,很大可能從此靈力盡廢。
屋裡人一聽,氣憤瞬間沉重了起來,郎弘璃放在兩側是后狠狠捏成了拳。
郎弘璃見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看了看幾人說道:「好了,別想太多,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看情況了,你們剛回來,先回房休息吧,有情況我會讓人通知的。」
說完,扭頭看向剛從裡間出來的明珠,道:「明珠,你也跟弘璃回房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過來人,怎會不知小兩口重逢的心情。
明珠頷首,待太子殿下又去看了郎傾玦從裡屋出來后便同他一起回了房。
「殿下?」
房間門剛被關上,明珠就被狠狠地摟進了一個帶著微微涼意的懷抱,混合著雨水的味道,熟悉的香味傳進鼻間,讓她的鼻頭忍不住酸澀。
郎弘璃緊緊地把人往懷裡嵌,便是恨不得將其揉進骨子裡,貪婪地聞著自懷中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他如獲重生。
明珠被他抱得渾身疼,卻沒有推開他,已然顧不得他身上的雨水將她一併沾染,身後將其精壯的腰身緊緊地箍住。
「寶兒,寶兒……我的寶兒……」
男人抱著她,一雙大手在她的背上,腰身上不停遊走,像是在確定著什麼似的,口中喃喃,如夢囈一般。
明珠本忍著眼淚在聽到他這樣的聲音時終究還是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千言萬語,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開口應著他。
「殿下,我在……我在……」
她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卻沒想到如今人就站在她面前,叫她如何不感觸。
確定站在他面前的便是他這些日子一直擔憂不已的人,郎弘璃終究還是忍不住以他所熟悉的方式去驗證,去觸碰。
雙唇相觸,交換著彼此的氣息,明珠也捨棄了往日的羞澀窘然,抬手摟著他的脖子給予他最真實的回應。
一吻結束后,兩人都有些喘氣,郎弘璃摸上眼前因親近而泛紅的臉,沙啞聲音道:「真好,又能看到你了。」
天知道他在聯繫不到人時有多緊張,天知道他在戰場上隱約聽到她痛苦的聲音時有多慌。
真好,又能看到她了,又能抱她了,真好……
明珠吸了吸鼻子,忍著想哭的衝動輕輕推開他,道:「殿下該寬衣了,如此下去會著涼。」
郎弘璃聞言輕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很自然地拉著人走到裡間,然後伸了手,一副任君如何的樣子。
明珠忍不住笑,知道他的意思,抹了抹眼角的濕意后便上前為其寬衣準備沐浴。
但……
「寶兒!」剛脫了外衣的太子殿下突然壓住了明珠的雙肩,神色緊張道:「孩子!孩子怎麼辦?!他們……他們還在我體內!」
邊說,太子殿下邊垂眸往自己身上看,甚至還蹦了蹦,就像是這樣孩子就能從他身上掉下來似的。
明珠按住他,失笑道:「殿下不必擔心,大人說了,稍後待你過去會將事情告知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