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負傷,情況危急
「傾玦——」
眼睜睜看著愛子不僅為自己的皇叔擋下攻擊,甚至還因此受到衝擊撞到了自己用靈力包裹的山石上。
郎宸南雙目赤紅,飛身而上將那要掉落到地面的人接到了懷裡。
「傾玦!傾玦!」
落地,郎宸南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手給狠狠地捏著,尤其是在看到從懷中人嘴角滲出的鮮血時他都快窒息而來。
「哥!」郎弘璃大喊一聲,將那雙頭犬徹底束縛後顧不得自己還身處與沉靳的交戰中,從空中落下后跑到兩人面前蹲下。
郎傾玦因受傷未穿盔甲,身上僅著一襲平時的白色常服,但現在他身上的白衣已然被鮮艷染紅,刺眼到了極點。
「咳……」重傷的郎傾玦張嘴,本是想說話的,不想卻是剛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而那白衣的顏色因他的動作又深了幾分。
郎宸南抱著他,視線慌張地在他身上找尋,「傾玦……傾玦告訴父王,傷到哪兒了?!」
如果只是撞到他造出的山石上便不該有此血量的,方才……方才在那之前這孩子還幫皇叔擋了一招……
「父……王……」
郎傾玦開口,然而卻半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方才,儘管對方的靈力他們無法察覺,但芳華與舜華卻還是感覺到了他那極速而迅猛的攻擊。
他本想讓流花全員去幫著未能察覺攻擊的十九王爺抵禦的,誰知那沉靳的靈力竟是那般的強烈,使得他的流花才一出去便受到靈壓的衝擊被震懾回來了。
火燒眉睫之際,他只得做出這樣的決定,卻沒料到被那衝擊給帶到了父王以靈力包裹的山石之上。
現在的他,喉間灼熱得一張口便疼痛得說不出話來,這具受到沉靳攻擊的身體,好像也動彈不得,他知道,這次受得傷即便使用流花,也難以癒合。
「哥,哥你別說話了!」郎弘璃什麼時候見過他兄長這副模樣,趕緊道:「趕緊的,你快給自己治療,快啊!」
一時情急的太子殿下哪裡清楚此時的郎傾玦別說喚出流花了,就是以自己的能力治癒也做不到了。
「噗咳咳……」
說不出話的郎傾玦雙目未說出一句話便瞳孔渙散,一隻手抓緊正犯著急的郎宸南。
「父……王……別……別,會……會死的……找……找七……爺……」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郎傾玦便一個偏頭閉上了雙眼。
「傾玦?傾玦?傾玦你醒醒……傾玦?」
郎宸南抱著人,有一瞬間的空白,郎弘璃下意識便去探兄長的鼻息,在發現還有一絲氣息時忙搖了搖失神的郎宸南。
「皇叔!快,快把哥帶回城,快啊!」
兄長的臉色已經慘敗,比他所見過的任何時間都要來的嚴重,但……但還有氣息,只要有氣息,就……就一定有辦法!
失神的郎宸南一聽他這話當即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抱著人就往城裡趕。
然而……
「這樣可不行。」
鬧哄哄的混戰中,沉靳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郎宸南及郎弘璃和十九王爺耳中。
聽到聲音,欲走的郎宸南及準備送人進城的郎弘璃和十九王爺都停了下來朝他看去。
沉靳挑眉,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下巴,視線從昏迷著的郎傾玦身上掃過,輕笑著說:「怎麼說孤也是一國之君,爾等既然選擇與孤為敵,哪有中途棄戰的道理,即便是臨陣脫逃,在孤這裡,也是不允許的。」
說完,他又做出了與方才一樣的動作。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後幾人便抖知曉這是他要出招了,千鈞一髮之際郎弘璃觸動操控術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將抱著人的郎宸南從腰間捲起朝城中扔去。
同時眸光一凝,左手利落往右手手肘處一放,右手雙指緊閉朝地上還在吼叫的雙頭犬一指,霎時間那雙頭犬便朝這頭砸來,且端端擋住了沉靳對他們發出的那一招。
說時遲那時快,郎弘璃未做一刻的停留,在那雙頭犬擋下自己主人的攻擊后他一把推開離他最近的十九王爺,遂一個旋身,白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僅僅眨眼時間,身後便顯現出雪白大尾,雙耳亦在此時化形。
「吼——」
被沉靳那無形的靈力誤攻擊到的雙頭犬發出一聲慘叫后重重跌落在地上,叫聲更加凄慘。
「弘璃!」
被推開的十九王爺眼睜睜看著侄兒化身,並用他的操控能力將他緊緊捆綁起來也朝城中扔了進去,情急之下十九王爺大聲喊道:「放開我!你想做什麼?!」
掙扎,試圖從侄兒的操控術中掙脫開來,但他卻忘了化為半獸后的太子殿下靈力會比平時提升三倍不止。
而他的操控術也會因此而達到另一個境界,哪裡是他怒氣之下能掙脫開的。
兄長受傷的模樣一遍遍浮現在腦海里,郎弘璃對不遠處的喊聲置若罔聞。
他不想,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在這場戰爭中受到傷害了,至今為止已經有那麼多族人因為這場戰爭殞命。
他怎麼對得起……
大興與鞍國的戰爭早晚會發動,但眼下這種情況卻大部分是因為他與沉靳之間的糾葛。
若僅僅只因為他一人便要如此多的族人陪葬的話,他寧願就這樣隨了沉靳的那句話。
芝艾俱盡,死亦何懼。
「弘郎,你這是做什麼?」
沉靳的笑變了味道了,深棕色的眸子開始泛起淺淺金光,視線僅僅朝倒地不起的雙頭犬一看,便朝著城內的方向出手。
「沉靳,不准你再傷害我族人!」
化為半獸的郎弘璃速度也比平時快上數倍,抬手放出數張密密麻麻以靈力結成的網將那近乎於致命的一招擋下。
氣血翻湧,險些就此落下。
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這般的不中用!
「弘郎,」沉靳眯眸,因自己招數被擋,那雙眸中的金色深了幾分,他看著化身後的那道美麗身影,不知為何,腦子裡竟出現了當年的自己。
深呼吸,壓住心頭那一絲絲的煩躁,沉靳開口:「你確定要以一己之力與我對戰?」
面對郎弘璃,沉靳一如既往沒有用和對別人一樣的自稱。
郎弘璃壓住胸口的涌動,冷臉道:「我知道你能力強,但沉靳,你是鞍國之主,我乃大興儲君,你有義務護得你國人周全,我也有責任與義務護得我大興子民周全。」
過了今年他不過才二十三,而對面的人卻已然在這世間經歷了百年。
如此的力量差距,他怎會不知。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族人們因為他,因為他的能力不足而喪生。
沉靳哼笑,帶著那等明顯的不屑,他看著郎弘璃,視線離不開那張年輕漂亮的臉,卻不再是因為當年的歡喜,反而心中升起一股煩悶。
「護你大興子民么……」沉靳沉吟,唇邊的弧度擴大,「說得真好,幼年時卻是不見你原來都此等心胸,那……你可知我的能力為何?」
好些年的調查都不曾有結果,現在卻聽到他本人提及,說不吃驚是假的。
但郎弘璃卻沒有去接他的話,而是不發一語地等著他自己開口。
沉靳垂了垂眸,遂抬眼看了一眼底下的陷入混戰的人,再一抬手。
郎弘璃以為他會出招,頓時警惕地做起防備,但讓他未料到的是沉靳並未對他這邊出手,而是抬手轉到了別處。
只見他用那修長的手朝眼前對著的山坡上一劃而過,一抹淡淡的黑色近乎於灰色的靈煙便從他掌心迅速朝那山坡去,最後在那山坡上蔓延開來。
所到之處,皆在郎弘璃震驚的目光下化成了灰燼。
「亡靈,」沉靳收了手說,「為靈而生,以靈為食,萬物皆為靈,皆會消亡。」
不管有無生命,他都能讓其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這,便是他的又一能力。
郎弘璃捏緊的手在漸漸發涼,他無法想象若沉靳方才使出的是這一招,那兄長不就……
「即便如此,」沉靳見他不言語,繼續道:「你也要同我為敵么?」
郎弘璃的心因他的話一緊,緊咬下唇,然後問:「沉靳,你想要大興嗎?」
「大興?」沉靳不知他為何會突然這麼問。
「是,」郎弘璃頷首,「我想你應該知道,早在沁藺皇帝那一代,兩國便結下樑子了,雀鳴皇帝時便想對大興出手,卻因突染疾病而亡由你繼位,三十年,兩國雖談不上親近,卻也未向從前那般劍拔弩張,沉靳,你對這種事沒有興趣的,不是嗎?」
沁藺皇帝,沉靳的祖父,算下來也該是近百年前的豹族首領了,而雀鳴便是沉靳的父親。
本該在雀鳴時期就觸發的戰爭,在經歷了長達三十多近四十年中都未有絲毫開戰的跡象,即使在外人看來鞍國與大型之間的關係微妙。
但從他這十幾年的調查看,沉靳沒有與大興動手的念頭,或者可以說,他所做的一切都那樣的隨性,讓人看不透也摸不著。
沉靳垂下眼帘,無人知曉他想的什麼,但再抬眼,他依舊是優雅的。
他說:「我想要的,無人能給,大興不能你也不能,弘郎你……已經失去了成為我收藏品的資格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