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外,傳播開的瘟疫
吟風回頭把視線放到了說話人的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頷首。
「是,都不會信,包括你。」
明珠因她的話緊了緊袖子,卻是沒有再開口,因為吟風的執念太深,就算她說得再多,只要她的想法不變就都是無濟於事的。
吟風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兩人心思各異地在山頂站了好一會兒吟風就將明珠帶到了她所居住的屋子裡。
若有若無的白光,伸手就能感覺到阻礙,是結界無疑。
吟風走後明珠試著去破她設置的結界,但顯然是徒勞。
先不說她不知該如何去破除吟風的結界,她的手只放上去便能明顯感覺到從上面滲出的源源不斷的力量,那是她無法衝破的。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等了。
……
「王子,還要繼續攻城嗎?」
此時此刻晃關這頭,額爾金的營帳已經遷移到了距離晃關城只有二十里的地方。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要攻的城竟然在一夜之間不知為何就染上了瘟疫,這不禁造成鞍國將士慌亂。
額爾金面色不虞,聽完這話后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道:「攻!為何不攻?父王命我等務必在天亮前將晃關拿下,如今都幾時了,你們竟然連一個小小的晃關都攻不下來,現在還跟本王在這談攻與不攻的問題,不想活命了是么?!」
老頭子發話,結果事情沒辦成,想也不用想這會兒肯定氣上了,如果他不能在今日之內將晃關拿下,只怕那老頭晚上就得找他的麻煩。
光是一想到自家那老頭奇怪的性子,額爾金的頭就大了。
「但……但那瘟疫……」提出這事的副將有些惶恐。
額爾金不以為然,他冷哼一聲,道:「什麼瘟疫,本王看未必是真,世上哪有如此巧合,雕蟲小技,也只有你們才會信,傳令下去,此乃謠言,若有人輕信謠言動搖軍心,屆時軍法處置!」
他才不會信會有這般巧合的事,早先在做調查時根本沒有的事,才一晚的時間是傳了出來,不是謠言是什麼。
話都這麼說了,旁人再多說也無濟於事,於是在傍晚之際,額爾金的將士再次對晃關發起了突擊,兩軍交戰,晃關依舊無人出戰,僅僅在城牆防守。
跟上一戰一樣,這回的鞍國依舊沒有如願以償地拿下晃關,整整一個多時辰的防守戰晃關僅僅折損兵將幾十,然鞍國將士損失卻是成千上百。
「王子,不好了!不好了!」
傍晚,剛發出撤兵消息的額爾金心裡正火大著,這會兒來說消息的人顯然是在火上澆油。
「何事慌張?」額爾金忍著心頭的火皺眉看著來人,緊鎖的眉頭彰顯著他的不滿。
那人見狀更加戰戰兢兢,上來就跪在了額爾金面前,磕磕巴巴道:「回王子,不……不好了,我們……我們的將士有人染上瘟疫了!」
「什麼?!」額爾金還未來得及說話,站在邊上的幾位副將就先出聲了。
那人抬頭看了幾位幾眼,隨即連連點頭,道:「回……回幾位將軍,我們的將士染上……染上瘟疫而來!」
那人像是怕得不得了,邊說,他的身子還在便抖。
額爾金終究還是鎮定不了了,他雙目睜圓,一把抓起了那人的領子,厲聲道:「休要胡言!如今這個季節何來的瘟疫!」
如今夏季已經過了,那分明不過就是晃關傳出的謠言罷了,怎麼能信!
「是……是真的!」被抓著士兵戰戰兢兢,「是真的王子,三營,五營還有九營,已經確診了,王子……王子若是不信大可跟屬下前去!」
話落,屋內的幾人都面色凝重地互相看了看,額爾金抿緊了唇,重重地哼了一聲后將人給甩開人的衣領,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帶路!」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我……我好難受……」
營帳里,確定染上瘟疫的人被安排躺著,每人的臉上都透著非正常的紅色,有人的臉上身上甚至已經開始長開了膿包並開始潰爛,而出現類似癥狀還未確診的人已經把隊伍排到了營帳之外。
額爾金來的時候還未進帳門便被人給攔到了門外,「王子,您不能進去,裡面……」
「躲開!」額爾金正在氣頭上,哪裡還會在意這麼多。
他推開面前的人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離他最近的一位看上去似乎染上瘟疫的士兵,一雙虎目狠狠地將人打量了個遍,然後又把人給狠狠甩開,再去看另外的人。
「王……王子……」
被他抓著的士兵戰戰兢兢,心裡有對自身瘟疫的恐懼,也有對面前之人的恐懼。
「滾!」
額爾金氣急敗壞,心底的火沒處發,只得遷怒到這些士兵身上,那人被他給重重推到了地上愣是不敢起來。
「王子,」軍醫從營帳里出來,才剛行禮就被額爾金給打斷了:「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有這麼多人感染瘟疫!他不信,這麼巧合的事!
軍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不比那些年輕的士兵在面對額爾金時的慌張,他顯得泰然自若。
只聽他道:「回王子的話,這疫症跟晃關城內眼下所鬧疫症相同,怕是不好醫治,還請王子勿要進去。」
額爾金一聽,雙拳被他捏得死死的,隨即伸手就把老軍醫給拽了過來,「不好治也得治!治不好提頭來見!」
說完,將老軍醫一扔,哼了一聲後轉身就走。
該死!該死該死!
先前的調查里根本就沒有瘟疫這回事,他還就真不信了,好端端的一個城會在一夜之間被瘟疫襲擊,還這麼快就傳到了他這軍中來!
「病來如山,王子,您也不要為這事動氣,既然如此,想必就算大興的援軍到了也是無法進城的,我們……」
「你懂什麼?!」額爾金,猛地扭頭看向身邊副將,「老頭子的脾氣你還不清楚么?他要本王天亮前取得晃關,可現在呢?現在別說拿下晃關了,就是自己人都給栽進去了,你要本王如何回復?」
還以為會是個好的表現機會,誰知這晃關的防守這般的嚴固,昨夜突襲時竟無緣無故冒出那麼多士兵,看著就像是早就做好了迎戰準備似的。
然而在這之前他派人做過不少調查,並未收到任何晃關做迎戰準備的消息,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採取夜襲的方式進軍。
副將被他這話說得無話可說,額爾金重重哼了一聲,沉著一張臉回了自己營帳。
「出來,」剛到帳中他便將隱藏在暗處的人喊了出來。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出現在帳中面對額爾金恭敬地單膝跪地,「王子。」
「準備得如何了?」額爾金看著一身黑衣的人,開口問道。
那人低頭,聲音里沒有絲毫情感,「回王子,已準備妥當,請王子指示。」
「很好,」額爾金總算鬆開了眉頭,嘴角勾起一道冷冷的弧度,隨即招手將那人給招到了耳邊,一陣耳語后那人頷首恭敬地退下。
待那人走後,額爾金的眼神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想用瘟疫這種東西來拖住他們的行動,好等到援軍的到來?
哼,真是想得簡單,只要援軍不到,就憑著晃關城內的那點兵力和百姓又能撐得了多久,別說援軍不能到了,就是能到,就晃關城內現在的情況相信不過幾日就會自取滅亡。
要知道他這頭可是有七十萬大軍,死個幾萬又有何影響,做大事者不會在意區區幾萬人馬。
郎弘璃,別以為本王子不知道這都是是你在搞鬼,本王就不信了,你還能上天了不成!
想著,額爾金的神情變得更加狠厲。
……
「殿下,晃關來消息了。」
距離京城百裡外的陽城腳下,郎弘璃收到在晃關城內的狼族人傳來的消息。
郎傾玦聞言后騎馬走了過來,待郎弘璃收起信件時問道:「如何?可是計劃已經通了?」
郎弘璃在掌心將信件焚燒殆盡,看向郎傾玦點了點頭。
郎傾玦見狀瞭然,輕笑一聲后道:「看來,我們得加快腳步才行了,敵人還是得自己趕走才有成就感。」
「沒錯,」郎弘璃跟著一笑,「不過在這之前,兄長還得隨我招待一下我們的客人。」
讓七爺爺把從京城去晃關這條道給改了還真是妙極了,不僅縮短了進軍時間,也能讓他們好好招待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還真不失為完美。
「你的意思是這附近……」
「非也非也,」郎弘璃打斷郎傾玦的猜測,給邊上的副將交代了一聲后就借口出恭下了馬帶上郎傾玦往另外一條路去了。
「原來,你讓納蘭一行人走另外這條路是這個目的。」消失在將士的視野后郎傾玦也想到了這一點上。
沒有普通人在,兄弟兩人自是隱瞞身姿,皆御風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一個方向進發。
郎弘璃捂嘴呵呵笑,像個得逞的孩子,「也有兄長想不到的事,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