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九章 毀約,逃走的人
郎弘璃一聽,沒有再說話,只捏緊了另外一隻手跟著沉靳往外走。
「國主,」守衛一直在外面,看到自家主子拉著一名男子從寢殿出來心裡都震驚不已,想著方才國主進去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怎麼這會兒就牽出來這麼一個美人。
郎弘璃不喜歡被人這麼看著,搞得就跟他是沉靳養的小白臉一樣。
所以在眾人都把視線停住在他身上時他扭頭冷眼一瞪,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再看就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的氣息,看得守衛們趕緊著收回視線。
沉靳倒是不甚在意,甚至還在將唇角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
……
「嘶……」
這一頭,明珠揉了揉好不容易才掙脫的手腳,想著那國主應該是早就調查過她了,不然不會選擇用鐵鏈綁著她。
但顯然那國主有件事算錯了,雖說她的確與狼族人有差異,不能化形本事也小,但怎麼說也是有經驗的,儘管力道控制不住,但還好最後把手腳上的束縛給掙脫開了。
那鞍國國主很顯然雖然將她當做狼族人困住,但卻還是輕視了她。
小心翼翼地把睜開的鐵鏈放到床上,明珠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往門上戳開一個小孔朝外面看去,發現外面守衛森嚴,要想直接從大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貓著腰重新回到屋裡,明珠又往窗戶外看了看,發現窗戶外是個小院子,也有人守著。
想了想,明珠回到屋裡從桌上拿了兩個茶杯,然後走到窗戶邊,邊看著不遠處守衛的位置邊將窗戶紙用茶水全部潤濕后摳出一個能將手伸出去的洞。
「哐當」兩聲,她將茶杯通過那個洞扔了出去。
「誰?!」
守衛警惕的聲音響起,窗戶外的影子明顯動了起來,那一塊地方也明顯亮了很多。
明珠不敢多耽誤,她趁著這個時候輕手輕腳,但速度卻很快地把窗戶打開,從屋中一躍而出,再用極為利落的手法把窗戶關上,最後提氣一躍上了屋頂。
「怎麼了?」
負責守門的其中一人繞過走廊轉到了屋子後面,詢問正在查看動靜的兩人。
那兩人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端倪來,搖了搖頭后便繼續回到各自的位置站著。
明珠貓著腰趴在屋頂上,因著下面的動靜而鬆了一口氣,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故意把床上偽裝成她在睡覺的樣子,還好沒發現。
心裡不由得呼了一口氣,明珠收回視線抬眼往周遭看去,這裡完全就是陌生一片,她壓根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管他呢,至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
想著,明珠便起身飛身往邊上的大樹上躍去,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不管她怎麼走,走哪個方向,最後回到的必然還是她剛才出發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
明珠不明所以,垂眸看著熟悉的場景,眉頭皺成了疙瘩。
難道是鬼打牆了?
她皺眉想了想,覺著不應該這麼湊巧才是,什麼時候不打牆偏偏這個時候,難不成連老天都跟她作對?
不應該啊……
想了想,明珠轉了轉眼珠往周圍看了一圈,最後決定再走走最後一個沒走過的方向,可惜她前腳走,後腳沉靳就帶著郎弘璃過來了。
「國主。」
門外的守衛眼觀鼻鼻觀心地沒有在被沉靳帶來的郎弘璃身上多做停留,只行了禮后就轉身把門給打開了。
郎弘璃沒有遲疑,在門被打開的同一時間,他迅速甩開了沉靳的手長腿一邁走進屋子。
他聞到了熟悉的氣味,說明人的確就在這間屋子裡。
「寶兒,」他進去先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郎弘璃不禁疑惑,往屋子裡看了一圈后從裡屋走出來,冷道:「我要見的人呢?她在哪裡?」
果然是設了結界,方才沒到這間房間附近的時候一點氣息都沒有,現在卻聞得清楚。
可是,人呢?
沉靳眉頭一凝,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往屋裡走去,待走到床邊將那鼓起的被子掀開后他的神情陡然一變。
「來人!」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外面的人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就進來了。
沉靳轉身,雙手負后,冷眼道:「人去哪了?」
那個女人,應該沒有能力把鐵鏈給掙脫開才是。
「人……人……」進來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隨即只聽「撲通」幾聲,進來的守衛紛紛跪下。
「國主饒命!國主饒命,屬下等人一直守在外面,不曾見過有人出去啊!」
沉靳聞言抿唇,只輕輕一揮手,那幹人的身子便全部往一邊偏去,只一瞬間所有人就都翻了白眼暈死了過去。
郎弘璃見狀更加氣結,他看了看沉靳,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娘的,算他鬼迷心竅,竟然會相信老東西會真的帶他來見寶兒,演得這麼逼真,這絕對是老東西跟他的人串通好來演的一齣戲!
「站住!」沉靳沉聲一呵,瞬移到郎弘璃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郎弘璃面色如冰,眸子里泛著淺淺的銀色,那是屬於他的顏色。
沉靳有一刻的愣神,反應過來后一把抓住了郎弘璃的手腕,狠道:「你不信我?」
郎弘璃吃痛,狠狠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說:「你有什麼理由讓我信你?」
他要的只是他家寶兒的平安,其他都可以不要。
沉靳從得知眼前人大婚開始就憋在心裡的怒氣這會兒一聽這話終究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衣袖一揮,房門「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同時一道淺金色的光從他周身散開來,霎那間在屋子裡形成了一張結界網。
郎弘璃抿緊了唇,雪白的大尾自身後現形,「被我揭穿了惱羞成怒,想將我也困於此處?」
未免也太小看他了,他是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寶兒陷入危險之中,但這並不代表他畏懼沉靳。
「那個女人真這麼好?值得你這樣。」
沉靳動怒了,他的確是想弘郎自己到他的皇城來,將那個女人帶來也是為了把他引來,然現在他人來了,卻是這種態度。
說實話,他很不高興。
郎弘璃聞言冷笑,道:「她好不好我知道就行了,十八年了沉靳,你就不能消停么?」
就說是為了圖他身後的大興吧,你要出兵就出兵,那頭也早就準備好了,但能不能不要再為了他做這等不必要的麻煩事啊?
「不能,」沉靳毫不猶豫地給了回答,他一步步往郎弘璃跟前走,之後停在他面前,道:「我已經給了你這麼長時間了,決定也該下來了,弘郎,做我的收藏不會痛苦的。」
他分明對他那麼好不是么?不然怎麼會依著他的意思等了這麼十幾年。
郎弘璃無語,他往後退了一步,說:「我不明白你怎麼就這麼想讓我做你的收藏品,沉靳,我雖不是人類,但我也是一活物,你若真心喜歡我,又何必一定要將我困於一隅呢?」
沉靳沒有斷袖的癖好,這一點他是清楚的,而在他之前被沉靳收藏的男子們當真是錦衣玉食地在皇城裡被伺候著,他們要做的是就是供他觀賞,僅此而已。
但遺憾的是他郎弘璃跟那些男子不同,他乃堂堂一國儲君,乃聖雪王族之人,怎會同那些人一樣甘心當豹族人的玩物。
「是那個女人對不對?」沉靳的神情變得陰沉,「她孕育了你的子嗣,你對她動了情,所以你改變了想法,你不想到我身邊來了,是么?」
為什麼?
明明說好的,說好的只要他不干預大興那頭的事,只要等他將賊人剷除他便跟他一起的,說好的有了子嗣後就放開手中大權隱退的。
明明是他在先,那個女人在後的不是么?
郎弘璃看出了他眼裡的怒氣,警戒的同時覺著甚是可笑。
「沉靳,話不能這麼說,在我們的約定之上我可從不記得有將我妻子擄來這一條,是你先出手,違反約定在先,怨不得我,讓開。」
他還要去找他的寶兒,沒時間在這浪費口舌。
「弘郎,你可想清楚了,」沉靳一改在書信中的調侃語氣,此時的他雙眸微赤,尖銳的獸牙隨著他說話時的動作露了出來。
「我說過,她就在這間屋子裡,眼下無人是她自己逃走了,但她是走不出我的結界的,弘郎,我不曾對你說假話。」
之所以不急著去找人就是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無論如何是走不出他設的結界。
然而弘郎,為何總是不信他的話呢?
「這個世界上,假話說得多了就成了真話了,」郎弘璃迷眸冷笑,雙耳已在說話的同時現形。
沉靳繃緊了下顎,面無表情地道:「看來,我們的約定今日必然要被毀了。」
他決定了,保全身心又有什麼用,他早該清楚的,面前這人不是那麼好馴服的。
「這一點,你心裡不是最清楚么?」郎弘璃亦不退讓,「因為我,從未想過要同你約定什麼!」
話落,身為雪白的大尾陡然幻形,朝著那發著淡金色光的結界一甩,剎那間雷聲大作,屋中房門「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