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內疚,承認隱瞞
「太子妃您知道嗎?她當時的樣子真的太好笑了。」
竹青回到惜珠宮的時候已過了晚上亥時,她將在丞相府秦菁院子里的事都告訴了明珠,還不忘附帶手舞足蹈的表演。
明珠雖已習慣竹青時而這般跳脫的性子,但每次看她這樣都還是忍不住笑,之後收了笑,道:「這幾日,就麻煩你了。」
秦菁那個樣子估計也經不得幾次嚇,到時候只要來最後一擊,以後也就不會再擔心有什麼報復了。
竹青喝了一口茶潤喉,聽完這話后連連擺手。
「太子妃說哪裡話,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何況這麼有意思的事要換成別人去做,我還不樂意呢。」
明珠哂然,正想再說些什麼,外面便傳來宮女們行禮問安的聲音,想是太子殿下回來了。
「太子妃,我先撤了,」竹青「騰」地起身,只聽衣服與空氣一道輕微的摩擦聲人就消失在眼前。
明珠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些,起身從內間迎出去,剛好也就看他進來。
「殿下回來了,」她上前去,感覺到他從外面帶來的一陣涼意,難免心疼。
今日一天不見,不用想也知道他有多忙。
郎弘璃伸手將她攬了過去,垂眸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明珠的身子綳了綳,很快安撫自己放輕鬆,但依舊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殿下沒回來……」
雖說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卻很明顯,擺明了就是在等他。
郎弘璃聽著心裡甚是歡喜,輕笑著把人到懷裡坐著,在無人的場合下明珠已經習慣他這樣的親近,更何況她現在心裡覺著對不起他。
所以儘管還是會覺著不好意思,但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想要從他身上下來。
郎弘璃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湊過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將明珠鬧了一個紅臉后小聲說:「寶兒這是在等我了,嗯?」
明知故問是他慣用的伎倆。
明珠縮了做脖子希望能離他稍微遠一點,這樣就不用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了,但顯然無濟於事,她的腰被他的手緊緊禁錮,根本就動彈不得。
不得已明珠只好放棄,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嗯。」
誰叫她不善於在他面前說謊,只要一說謊她就渾身不自在。
郎弘璃卻只當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一聽她這聲「嗯」嘴角立刻就上揚了,當即就在明珠臉上啵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家寶兒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知道心疼為夫。」
明珠的臉被他說得更紅了,下意識伸手推了推他,不經意抬眼就撞進那雙帶笑的美目中,心中小鹿亂撞,她忙想著轉移話題,於是立馬就想到了令牌。
想著,明珠便說要去拿東西從郎弘璃腿上下來,走到內間將令牌拿出來遞到了他面前。
「殿下,你的令牌,謝謝。」
好吧,現在她看到這個令牌就能想到如果他發現自己的令牌根本就在身上,還是早些物歸原主,她也就不用惦記著這事了。
郎弘璃看了看令牌從她手中接過,不滿地皺眉說:「你做什麼這麼客氣?搞得跟我是外人一樣,你對你的那兩個丫頭也沒這麼客氣啊,難不成我還不如她們?」
還謝謝,說得這麼僵硬,一點都不可愛。
明珠面上微窘,忙道:「殿下說哪裡話,沒有的事。」
說聲謝謝而已,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如何能跟外人不外人扯上關係,於她而言,可沒有比他來得更親了。
「是么……」太子殿下撇嘴,把令牌拿在手裡晃啊晃的,卻不收起來。
明珠看得眼皮跳,想說趕緊收起來吧,收起來就把這事兒給過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太子殿下就拎著令牌的穗兒看著她,說:「不如就把它放在你那算了,以後也好方便你出宮辦事。」
辦事?!
明珠心裡一驚,放在袖子里的手也下意識緊了緊,嘴角的笑略顯僵硬。
「這可使不得,」她在心裡安撫自己,面上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不自然,「殿下的令牌乃貴重之物,放在我這裡萬一再被我不小心給忘記放到哪兒了可如何是好,再者我也沒有什麼必要的事非要出宮,今日不過就是突然想出去逛逛罷了。」
說完,看他還是沒有反應,明珠又道:「殿下還是趕緊將它收起來吧,時辰不早了,想必殿下也累了,還是洗漱后早些休息吧。」
應該不知道吧,她聽竹青說他今日一整天都在忙,想來也沒有時間去管她的事。
但顯然,明珠低估了太子殿下對她的關注程度,於太子爺而言,現在他要做的事不僅僅有郝正綱這頭,鞍國那邊,最重要的就是他家寶兒會被那個叫吟風帶走的事。
所以在保護明珠這件事上,他同樣也有事沒有告訴她。
因此他對她的動向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她今日拿他的令牌出去要做什麼,她前腳走他後面就知道了。
因此現在在看到明珠這麼一臉不自在時太子殿下玩心大起,眨巴著眼睛說:「可我現在一點都不瞌睡,寶兒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病了?」
明珠聞言心裡更加地緊張了,笑了笑說:「沒有,殿下看錯了罷了,既然殿下不困,想必也還有事要處理,我就不打擾殿下了,我去叫人準備宵夜。」
說著,明珠轉身就要走。
郎弘璃起身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偏著頭說:「不用準備宵夜,我不餓,倒是你,瞧瞧,額頭上都出汗了還說沒病,就知道逞強,一定是今日出門受了風,快去床上躺著,我讓人請御醫來。」
說完,也不給明珠說話的機會直接一把就將人攔腰抱起往內間走去。
「殿下不用了,我……我真的沒生病,」明珠反射性地摟住他脖子,心裡咚咚跳,「你快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
她表現得有那麼不自然么?天,這要是真把御醫請來,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還說沒病,」郎弘璃把人輕輕放到床上,抬手就往她額頭上摸了摸,然後把手拿到她面前讓她看,「瞧,一頭都是汗,分明就是病了,躺好!」
他唇角一下拉,神情也變得嚴厲了起來,彎腰就去給明珠扯被子。
明珠忙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手帕在他手上擦了擦,慌忙道:「我沒有生病,真的,殿下。」
郎弘璃停下了動作,假裝不悅地皺眉,道:「既是沒生病,那你倒是說說為何會莫名生這麼多汗,這還未入夏日,應該不至於這麼熱吧?」
說著,他還故意扭頭往窗外看了看。
明珠聽他這麼說覺得自己的謊言好像一戳就能破,若是不告訴實話,以他的脾性,一定會讓她在床上躺著,然後叫人去請御醫。
不能叫御醫,絕對不能叫御醫!
思及此,明珠心裡一狠,索性一咬牙,起身就一把將太子殿下那精壯的腰身給抱住了。
太子殿下一挑眉,在明珠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卻是假意緊張道:「怎麼了寶兒,是哪裡不舒服?」
如此擔憂的語氣,讓明珠的內心簡直愧疚到了極點,哪裡還想再繼續瞞著他。
於是想了想,明珠內疚著收了收手,悶聲說道:「對不起殿下,我不該騙你的,其實……其實我的令牌沒丟,今天出去也不是為了逛街。」
算了,知道了就知道吧,現在說總比以後他知道了發脾氣的好,何況他本就擔心她,這樣瞞著他實屬不該。
明珠愧疚至極,太子爺得意至極,心道:小樣兒,讓你以後還敢有事瞞著我,嗯哼,最後還不是得全部告訴我,哼……
「沒丟?」太子殿下演得一手好戲,他將明珠從懷中挖出來,皺著一雙俊眉不解。
明珠對上那雙疑惑又純澈的鳳眸,愧疚感都快把她給淹沒了。
她點了點頭,不敢去看他的那雙眼睛,雙手揪著他的袖子,垂眸道:「沒丟,我……我今天出去是為了送郝明珍去墳園的,只有殿下的令牌才能叫得動展護衛他們,所以我……」
摳了摳他袖子上的繡花,明珠又抬頭看著他,怕他會不信連忙補充道:「是真的殿下,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你那麼忙,我不想你分心便沒告訴你,你別多想,嗯?」
他這人腦子通常比別人轉得快,一件事不說清楚他能想到很多事來,她可不能讓他誤會。
郎弘璃見她如此緊張,心中優越感更盛,暗自哼了一聲后嘴巴一撇在邊上坐下。
「你的意思是,拿我的令牌是為了讓展雄幫著抬棺了?」
明珠聞言連連點頭,「嗯,是這樣。」
郎弘璃氣哼哼地哼了一聲,哀怨地看著她,說:「你說是因為我忙才不想讓我費心,但這也相當於你是為了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騙我,寶兒,你真傷人心。」
明珠一聽,雙目頓時睜大,想也沒想抓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殿下,對不住,我是不該騙你,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不信你可以問竹青。」
郎弘璃聽后興緻缺缺地嘆了聲氣,然後用手拍了拍明珠的手,說:「算了,沒什麼信不信的,我說過,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信,就是現在事情繁多,外面也不安生,我是擔心你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