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見面,百里哥哥?
「這個嘛……」郎弘璃懶懶的,撐著下巴做沉思狀。
百里蒼眉頭一皺,「你這是何意?莫不是還未有打算?」
那他說個什麼勁兒,娶與不娶不都是一樣的結果么?
郎弘璃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正了正身子,說:「你急什麼,你又不是現在就能把人娶回去,何況你總不能人都未到京城便說要娶傾城的話吧?」
這傻大個,平時不是挺精明的,怎麼這個時候就變得這般的木訥了?
百里蒼一聽,的確是這樣,他到京城的事是秘密進行,外界並不知北疆大皇子已然到了大興,因此必須得找個時間將他在此的時候告知於人。
郎弘璃見他緊抿著唇沒說話,就知他是想到這裡了,輕嘆了一聲,說:「兩日後吧,兩日後為你舉行接風宴,屆時你再當眾說明你的來意。」
「來意?」百里蒼的眉頭皺得死緊,總覺得面前這人現在說起話來沒有當年那麼好懂了。
郎弘璃的唇角無奈地往下拉了拉,好想往這人臉上招呼一拳,問他腦子怎麼轉不過彎來。
「記住,」他忍著想揍人的衝動看著百里蒼,道:「你此番前來的目的不因其他,只因你想求娶傾城郡主,明白了么?」
他就不明白了,這種傻大個有什麼好喜歡的。
虧得郎傾城那傢伙,一提及要給她招親嘴裡一口一個百里哥哥,她眼睛是長壞掉了嗎?
百里蒼依舊沒說話,不是他不明白,實則在郎弘璃說出那話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只是他心裡在琢磨著這件事,他在想,這樣做究竟好不好。
他對那丫頭又沒有那種心思,若真把人娶回去豈不是害了人家么?
郎弘璃不想再跟傻大個說話了,於是在簡單地聊了兩句后就借要睡覺的由頭讓人先走了。
百里蒼因著想事情太過出神,連自己腳疼的事都給忘了,一路上都在琢磨那件事。
奶牛也不提醒他,身為隨從,他自然知道自家爺有多怕疼,這個時候不說也就給他省了好些事情。
「奶牛,你說,我真的要娶那個小不點兒嗎?」
出了宮走在大街上,興許是腳下已經麻木了,百里蒼並未對腳上的傷有絲毫的上心,反倒是張口問奶牛關於自己的終身大事。
奶牛是旁觀者,當然比他看得清楚,於是想也沒想就說:「爺想娶就娶啊,您不是一直都想著傾城郡主么?現在能如你所願,多好啊。」
都已經二十五了,再不娶妻納妃人家都覺著他有毛病了。
「誰想著那個小不點兒了?」百里蒼濃眉一蹙,冷色看著奶牛,腳下的步子也頓住了。
奶牛有些懵,但很快反應過來自家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已經訕笑了兩聲說:「您沒想,沒想,屬下的意思是聽說那郡主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與您肯定很配。」
他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彆扭得很,而且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十年前從大興回去,小郡主送給主子了一方小手帕,說那是她自己繡的,他家主子明著不說,每到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把那小手帕給拿出來,又摸又看的。
這一看就是十年,塞給他的侍妾不要,說納妃不要,王妃都快覺著自己的兒子有毛病了。
可這位爺卻偏偏能對著一個五歲小女娃送的那小手帕傻笑不說,還時時刻刻揣在懷中。
他奶牛以自己的性命起誓,這個男人要是對小郡主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何時你也這般的膚淺了,」百里蒼不悅,抿著唇往前走。
說實話,他很不喜歡什麼「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那就表示那張絕美的小臉已經被很多人都看過了,包括除他以外的男人們。
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的視線會黏在她身上,將她從頭到尾的打量,他心裡就憋著一團火。
這團火直接導致他走著走著,不自覺地就走到了恭南王府的大門口。
奶牛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嘴巴閉得那叫一個嚴實啊,一來是擔心自己一開口會讓這個男人想起疼痛來,二來則是他想看看這位爺能做到什麼地步。
嘖嘖,還說對人郡主沒那個意思,瞧瞧,不知是誰不看路走都能走到這裡來,不是循著人家郡主的味道來的是什麼?
百里蒼心口堵著一團氣,他沒發覺自己走到了恭南王府門口,只抬頭見到那四個字後下意識便想到了這是她的住處。
於是下一刻,未等奶牛做出任何的反應,那高大的身子提氣一躍,立馬就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身到了王府的屋頂上方。
「爺……」奶牛想把人叫住,提醒他當心腳下又有什麼瓷渣子刀片兒之類的東西,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已經沒有了蹤跡,只留下一陣風刮到臉上,生疼。
夜色如水,本該是睡覺的時辰,然郎傾城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今夜的她僅著一身單薄的蠶絲裡衣,過腰黑髮未用任何髮飾,只簡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襯得那張傾世小臉越發地讓人憐惜。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未經衣衫遮蓋的那一身冰肌玉骨在燭光的映照下白皙晶瑩,若有若無的桃花之氣從她身上散發,巴掌大的小臉上精緻的五官此時正透著幾分憂愁。
「百里哥哥,你究竟什麼時候再來啊……」
她拿著一隻已經被洗得發白的小豹子布偶走到床前,而後在桌前坐下,懶懶地將下巴抵在桌上,柔弱無骨的小手拿著那個布偶動了動,看上去就像是那隻小豹子在說話一樣。
「傾城好想你啊,」郎傾城癟嘴,大大的眼睛里水光瀲灧,大有馬上就能掉淚的趨勢。
「該死的太子哥哥要把我許配給別人了,」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可是人家一點都不想嫁給別人,人家想嫁的一直都是百里哥哥。」
這隻小豹子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就跟百里哥哥的眼睛一樣。
郎傾城坐直了身子,雙手將小豹子的前腿掰開又合攏,如此反覆。
「百里哥哥,你是不是已經娶妻了?或者,你連兒子都有了對不對?可以怎麼辦,傾城好想你,好想再見到你。」
她也不知道孩童時候單純喜歡一個人的感情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變成這種情感,尤其是前段時間春意正濃之時,她只要一想起百里哥哥,身體就會變得不像她的。
那種感覺實在是難受極了,她不想去想,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娘告訴過她,那是狼族人一年一次的情期,無論男女都要度過那個時期。
她只要一想到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那般難受,她就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慌。
甚至她還在想,以後不嫁給百里哥哥,她的身子就會被別的人看去,然後在一起做這樣那樣的事。
想到可能會是這樣,她的心就難受到了極點,想著想著就想哭了。
「百里哥哥你個大壞蛋!」
郎傾城抬手在那個小豹子腦袋上砸了一拳,就跟在砸百里蒼似的。
百里蒼循著那好聞的味道找到了她的閨房,聽到的便是她帶著隱約哭腔的嬌軟嗓音。
幾乎第一時間,他便在窗前的那顆枝椏濃密的大樹上停下,剛好就看到了她眼眶微紅的模樣。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的對嗎?」
郎傾城不知道自己此時正在被人偷窺,百里蒼只要隱去自己的氣息,任憑誰都找不到,包括豹族人自己。
「你肯定已經把我忘了,」小小的人兒泫然欲泣,紅紅的眼眶像極了那可憐的兔子,而那寬鬆的裡衣隨著她的動作鬆動,露出她那白玉肌膚。
便只是一眼,百里蒼的呼吸便有些急促了起來,下顎更是綳得緊緊的,不敢泄露自己的氣息。
他見她抬手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然後哭著說:「枉我一直都記得你,自懂事以來,最想做的事就是嫁給你,可……可你卻……你卻已經在抱別的女人了……」
嗯?
百里蒼將身體的那股衝動給壓了下去,聽到這裡時有些費解,心道他何時抱別的女人了?再說,這小妮子應該不知道他有沒有抱別的女人啊。
「你說!我究竟哪裡不好了?」
小人兒拿著那個小豹子戳它的鼻子,然後往自己身上看了兩眼,一隻手摸著她的臉。
「我不漂亮嗎?不好看嗎?」
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神情變得憤憤,一把撩開了垂在胸前的頭髮,卻不知自己這動作是何等的撩人心魄。
「我的小嗎?」她把自己的手移到了身前。
百里蒼差點一個沒忍住氣血上涌,這小東西,當真是個妖精啊!
還捏!天……他……他……
「那個臭大熊,竟然還說我小,氣死人了!」
郎傾城憤憤不平,低頭看了看自己,最後抬眼看著那小豹子,說:「百里哥哥你說,我小不小?你說我哪裡小了,你說啊你說啊!」
該死的!
百里蒼覺著自己今晚一定會交代在這裡,那不知羞的小東西竟然拿他送給她的小豹子去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