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護夫,手刃郝明珍
石破天驚,郝明珍的話猶如一塊巨石突然被人拋入河中,在人們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果然……
明珠的心攸地懸到了嗓子眼兒里,下意識地就朝那被說之人看去,卻在看到他那張緊繃的俊臉時心中陡然一涼。
雖她不知兩人後來怎麼樣了,但他同鞍國國主之間的事他幾日前才告訴了她。
那件事對他來說有多便是他人生中的污點,心高氣傲如他,怎麼可能把那件事忘了,更別說他是大興儲君,如今卻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被舊事重提。
想到這,明珠的心裡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怒火,扭頭正欲發作,那不知死活的郝明珍卻像是說上癮了一樣,張嘴就來。
「他可是大興太子,若真是被人強迫的,只要他一句話,整個大興的兵力都會為其所用,區區鞍國怎會在話下,可他偏偏沒有說話,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她看著明珠,眼中別有深意,聽在百姓的耳中也別有意味。
「你住嘴……」明珠的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一把抓住了放在扶手上的那隻微涼的手,連帶說話的嘴唇也跟著顫抖。
郝明珍見狀心裡得意極了,她知道這件事,但卻故意沒有將發生這事的時間說清楚。
她的目的,那就是即便是死,她也要讓人不得安寧!
所以她絲毫不顧及台上台下人的反應,繼續說她的。
「你以為他會當真對你好?可笑,他同那鞍國國主私底下做的事可比你跟他做的事要親密的多了,或者可以說,他是先與那國主親近,之後才有的你,你以為他為什麼會看上你?」
「這麼多的官家千金,他為何誰都不挑,卻偏生挑上了你,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他不過就是拿你做擋箭牌,為了掩飾他與那鞍國國主之間不堪的關係」
「他需要一個愚蠢的女人來做他的太子妃,以此好蒙蔽眾人的雙眼,這樣才好繼續他與鞍國國主那不為人知的骯髒關係。」
她越說越過分,明珠的腦子裡全然一片空白,只覺嗡嗡作響,根本就不想過多的思考。
下一刻,在郝明珠唇邊的冷笑再次勾起,像是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她比身邊男人的動作更快,「騰」地從位置上起身,以一種鬼魅的速度閃現到了郝明珍面前。
然後在郝明珍錯愕的眼神中抬腿就是一腳,眾人震驚不已,眼睜睜看著那已經被血浸透的身子跟斷了線一樣朝一邊飛去,然後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寶兒……」
郎弘璃本是氣到了極點,手上已經比劃好了動作,卻沒想到身邊人先他一步。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郁的香味,但卻不再像先前那樣足以讓他失控,他知道,是她體內他的血在中和。
「噗——」
郝明珍哪裡料到明珠會有這麼快的動作,加之她先前就受了傷,哪經得住這麼一腳,當下就吐了大口的血。
「把她帶過來!」明珠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抬手一指,衣袖翻動的聲音跟著響起。
之前負責押解郝明珍的獄卒在片刻的怔愣后不敢有絲毫怠慢,抬手就沖明珠行了禮然後跑過去把郝明珍直接給拖了過來。
「放開她,」明珠抬了抬眸子,面若冰霜。
兩人只是遵從她的意思,就那樣把郝明珍給扔到了地上,明珠的腳一抬,把郝明珍給翻了過來。
「郝明珍,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盛怒來,但那張本溫和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柔意。
眾人都被太子妃此舉給驚到了,明顯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太子妃竟然還有這等鬼魅的功夫。
郝明珍當然也沒想到,在她的眼裡,明珠是一直都比不上她的,明珠的功夫永遠都只是半吊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利落的身手!
「你……」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火辣辣得疼,以至於說話都成了困難。
明珠雙眸微眯,體內感覺血氣翻湧,她卻沒有爆發,冷冷地盯著狼狽不堪的郝明珍。
「他是太子,是大興未來的皇帝,他是何樣的人連皇上都不曾說半句,你有什麼資格對他說三道四?」
在她眼裡,他怎樣都是好的,用皇後娘娘調侃的話就是,殿下放的屁在她這裡都是香的。
不過,這種話她想想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當然不會自己說出來。
明珠對太子爺的維護讓本身想起身的郎弘璃僵住了身子,好半天都未曾有反應。
當然,可以說明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總之心裡就是想這麼做,聽到有人說他的半句不是,她就想讓此人直接閉嘴。
所以她沒有去管在場人的反應,垂眸寒著眸光繼續說:「我跟他連孩子都四歲了,難不成他是什麼樣的人還不清楚,那鞍國國主不過是一廂情願,殿下為避免戰事才選擇閉口不言,不想卻是讓你想得如此骯髒,你怎麼不說那個時候的殿下只有五歲稚齡,是會做出那等事的人嗎?」
說著,她又不甘心地補充道:「人家五歲就已經知道為天下百姓著想,卻被你說得那等不堪,郝明珍,你根本就不配提起他!」
一番話,說得百姓們再次震驚,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了郎弘璃。
打仗,受苦最多的就是百姓,這是身為老百姓的他們最清楚不過的道理,然他們的太子殿下卻是五歲就把這個道理悟透了,甚至連受了人的欺負都默不作聲。
這……
郝明珍沒想到明珠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有片刻的怔愣,隨即神情變得猙獰起來。
「我不配提起他,難道你就配了?!你以為你是誰?你又了解他多少,他……」
「拿來,」她的話還沒說完,明珠就沖邊上站著的劊子手伸手。
身材壯士的劊子手有些疑惑,不明白太子妃要他拿什麼過去。
明珠側頭,看了看他手中的大刀,意思明顯,「勞煩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行刑的刀,沉、大又鋒利,劊子手包括在場的眾人在聽明白她的意思后都怔住了。
「太子妃,這……」那劊子手哪裡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面把這種危險的東西交到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太子妃手裡,眼神自然而然地就朝太子殿下飄了過去。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詢問,一陣馨香撲鼻,不過眨眼時間,那把又沉又大的刀就從他手裡轉到了那看似瘦弱的女子手中。
「太子妃!」劊子手驚呼,底下的百姓們也看得心慌,生怕那把看上去足足有一人長的大刀把人給傷到了。
「寶兒,你……」
「殿下,你就在那坐著就好。」
郎弘璃起身起到一半,被明珠抬手制止,這時剛好一陣風吹過,拂動了她放在身後的髮絲,也吹動了她的衣袖,那冷冽的神情跟堅定的眼神,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寶兒……
忽然間,郎弘璃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也不知為何,炙熱得厲害,一時間當真就聽了她的話,頭一次沒有去護著她。
他想看她,想看接下來的她到底要怎麼做。
明珠沒有讓他等太久,她抬頭望了望天,讓邊上的人把郝明珍帶回行刑的地方跪著,然後轉身看著看上去有些呆若木雞的刑部尚書。
「大人,時辰到了,下令行刑吧,今日,便由本宮來當這劊子手。」
她說話向來沒有過大的情緒,溫溫和和的,但就是這樣,才讓人更加的心驚膽戰。
「太子妃,您來,這……這不大合適吧?」
蘇尚仁快兜不住了,這是他任刑部尚書以來最拿不定主意的一次執刑,他甚至都不明白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眼神飄忽地看向坐在旁邊的人,然對方卻正眼都不帶眨一下地看著自己的太子妃,壓根就沒空搭理他。
蘇尚仁心裡苦,正想喊一聲來著,誰知太子妃卻自己走了過來,從那竹筒中抽出了行刑令牌遞到他面前:「蘇大人,時辰到了。」
這……這這這……
蘇尚仁看看她,又看看令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蘇大人,」明珠抬眸,把令牌往前湊了湊,這下蘇尚仁是不接也不行了。
寵妻狂魔的太子殿下沒發話啊!那就是默認了啊!他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想通了的蘇大人一咬牙,一臉訕笑地從明珠手裡把令牌接了過去,然後朝著地方一扔。
「時辰到!行刑!」
「哐當」一聲,令牌落到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人們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不敢相信這回當真是太子妃親自行刑。
明珠對蘇尚仁說了聲「辛苦」,然後轉身步伐沉穩地走回方才的位置,對上郝明珍憤恨又難以置信的雙眼。
「大姐,你我姐妹一場,今日,就由我來親自送你一場,你到了那邊若覺著不甘心,那便來找我,我,隨時恭候大駕。」
話落手起,鐵制的大刀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起陣陣寒光,鋒利的刀刃順著拿刀人的手劃破空氣,只聽得「唰」的一聲。
手起刀落,動作快而利落,甚至連丁點的血都沒有飛濺一滴。
「不——」
人群中響起一道凄厲的尖叫聲,伴隨那那雙不甘瞑目的頭顱在片刻的滾動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