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想念,郝明珍和殿下
「沒錯,」郎弘璃點頭,目光很是欣慰。
「兄長這人你也知道,他平日有事便會藏在心中,即便真的喜歡你也不可能點頭承認,這個時候你就必須得採取點錯失了。」
說完,郎弘璃感覺嘴巴有些干,端起杯子潤潤了喉嚨,嘴唇剛碰到杯沿,一道黑影就撲了過來,灑得他一身都是茶水。
「殿下!你簡直太聰明了!」
已經完全被折服的天祥公子一把將太子殿下給抱住,全然不在乎那張已經沉下來的俊臉。
郎弘璃很是嫌棄地一把將人給推開,喚了人進來給他擦拭衣裳,而後挑眉看著還在一邊樂呵的天祥公子,問道:「如何?現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小樣兒,敢不應下他的事,嗯哼,他手裡可是有王牌的。
顧天祥喜不自勝,已經開始想象心上人在得知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時那張吃味兒的臉,心想他的苦日子終於可以到頭了,一時間高興得合不攏嘴了,連連點頭。
「答應答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就是扮演你去私會么?簡單!」
說完,眼睛已經笑成了一條縫。
郎弘璃鄙夷地看了他兩眼,屏退下人後將詳細的計劃一步一步都說給了顧天祥,後者連連應聲,生怕太子殿下有反悔的地方。
「還有,」說到最後,郎弘璃收斂了嘴角的笑,問道:「北疆現下情況如何?」
北疆是位於西北方的一個小國,那裡是由從豹族脫離的一支小部隊建立而成,近十年過去,現在也算得上是強國。
早年因意外使得兩國皇帝結下善緣,如今每逢新春佳節,北疆都會派使臣前來送上賀禮。
讓郎弘璃提及北疆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他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個小國的存在,而是北疆與鞍國的關係可是他發兵鞍國的最好事由。
說起這個,顧天祥也正色不少,抿了抿唇說:「去年遊歷至當地,曾與北疆王子有幸對飲,據百里蒼所說,北疆皇帝早有心開戰,只是礙於我大興在中間不好出兵,所以此事便一直擱置著。」
北疆在大興西北方,鞍國則位於大興的東北方向,兩國要開戰,勢必得影響到位於中間的大興,這也是為何百里家族一忍再忍鞍國的原因。
郎弘璃勾起好看的紅唇,白皙圓潤的指尖輕輕瞧著茶几面,語氣慵懶,「本殿記得,百里蒼今年也已經二十又五了,還沒有娶妻是吧?」
百里蒼,北疆皇族長子,比他年長三歲,十年前同北疆皇帝一起到過大興,他記得那個時候的百里蒼就已經長得很壯實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長成巨人了。
「殿下,你該不會是想……」同窗十幾年,顧天祥怎會猜不到好友的心思。
郎弘璃輕笑出聲,鳳眸流光溢彩,視線往他身上一瞥,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傾城那丫頭在百里蒼臨走前死死扒著他不讓人走時的樣子?」
他可是記得清楚,那時傾城不過五歲,也不知她是如何黏上高壯的百里蒼,到人臨走之際愣是抓著人不放,嘴裡喊著「百里哥哥不要走」之類的話。
如今想想當時那百里蒼的神情,好似頗為有趣。
顧天祥一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笑得很是無奈,「敢情你是想用傾城丫頭去換取大興出兵鞍國的正當借口,殿下,這未免有些不厚道啊。」
那可是他這一輩中皇族中唯一的姑娘,他也忍心下手?
「不厚道?」郎弘璃不以為然,摸著杯子的把兒悠哉說道:「本殿倒是覺著合適的很。」
說著,他抬起眸子看向顧天祥,道:「大選后,你且書信一封到百里蒼手中,就說本殿有要事相商,讓他務必來大興一趟,不可聲張,切記一定要將書信秘密送達到他手中。」
除去郝正綱不難,但要除去整個鞍國卻不能沒有正當的事由,他這人做事向來就不喜歡被動,如果說放在前幾日,他或許還願意同鞍國周旋個一段時間。
但在看了那等事情后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他迫切地想要將拿下那額爾金的頭顱,迫切地想要看到郝正綱那張慘敗的臉。
顧天祥頷首答應,兩人又商議了會兒后郎弘璃念及今日還有事,也就沒有再和顧天祥多說什麼。
目送顧天祥離開后,郎弘璃在位置上坐了片刻,隨即喚出竹夜來。
「三日後,放出傾城郡主即將招駙馬的消息,記住,傳得越遠越好。」
……
「小姐,你是有心事嗎?」
明珠苑內,花椒看自家小姐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往外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一時好奇,便在進來收拾屋子的時候問了問。
郝明珍本就心煩,想著她都等了一個晚上加白天都沒有把人給等到,現在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對她連「您」都不用。
心裡頓時火大,沉著臉看了花椒一眼,道:「什麼時候主子的事也輪到你來過問了?出去!」
雖說已經吃過雲鎖特製的葯變了聲,但因她已經習慣了用那種頤指氣使的語氣說話,因此即使有了明珠的這張臉,也絲毫沒有明珠溫婉的氣質。
花椒被她說的怔了怔,大著膽子上前:「小姐,你沒事吧?今日怎的這般的火大?」
想她家小姐何時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郝明珍最不喜的就是下人不聽話,本是想發作的,但忽然想到她現在的身份是郝府二小姐,心中一口氣憋著,好半天才將火氣給壓了下去,笑得牽強。
「對不住花椒,今日莫名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所以就……」
「依奴婢看啊,小姐是想咱們的太子殿下了。」
郝明珍的話還未說話,青椒就從外面進來,手裡拿著剛換過水的花瓶,將那支太子殿下送給她們家小姐,一直都未枯萎的玫瑰重新插入花瓶中,笑得一臉揶揄。
郝明珍原本因她這突然的闖入感到很是不悅,但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就有了主意。
下一刻便裝作害羞的樣子瞋了一眼,然後扭捏地說:「他……他昨晚……昨晚沒有來……」
這話一說,身邊的花椒立馬就捂嘴笑了,「奴婢就說小姐今日看著像是在等人,原來當真是在等殿下,怎的,不過昨日才從宮中回來,今日就急著想見人了?」
郝明珍面上羞澀,然心底卻因花椒的這話恨到不行。
郝明珠那個冒牌貨,打著在宮裡照看皇后的旗子不知行了多少無恥之事,這幾日來,她定是時時都和弘璃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她最恨的人和最愛的人相擁在一起,她就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風林的那人給宰了!
「小姐你且放寬心吧,」青椒很貼心地將那玫瑰放進了裡屋,出來后說:「殿下來往向來就沒有定時,小姐這般的思念殿下,估計著一會兒人就到了。」
青椒的話得到花椒的認可,花椒連連點頭,「就是,照著殿下的性子啊,現下一定是有事才沒有來,只要他忙完了,第一個來的地方就是咱們這明珠苑了。」
說完,兩個丫頭相視一笑,其中的打趣顯而易見。
郝明珍捏緊了衣袖,佯裝羞澀地看了她們一眼,正準備心煩地讓人出去,不想門口閃出一道人影。
郝明珍抬眼一看,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意:「殿下!」
來人一身雪色錦衣,長身玉立,身姿修長挺拔,眸中隱隱笑意,髮絲如墨及腰,與那雪衣相襯,風姿無限。
「心肝兒!」他清亮的聲音一響,隨著人就從外面小跑進來,一把將人給抱住。
沁人心脾的香味進入鼻間,郝明珍有一刻的怔愣,愣是不知該將手放置何處。
他……他抱她了,他正抱著她,他真的在抱她!
指尖輕顫,郝明珍從未有過的心悸,緊張得雙唇都在顫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努力裝作羞澀模樣漸漸收手抱緊了來人的腰身,久久沒有說話。
太子殿下將人放開,眨了眨雙眼,癟嘴道:「這是怎的了?怎麼見著我都不說話了,是不高興我來嗎?」
郝明珍被他看得心裡咚咚作響,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哪裡會想著不喜他來這樣的話。
微微顫抖著手將那隻放在她腰側的手捏在了手中,盡量學著明珠的樣子輕笑,道:「這個時候該是快用午膳的時間,殿下怎的來了?」
心裡明明盼得要死,現在卻又不得不佯裝矜持,於她而言,簡直就比上戰場還要難。
太子殿下,哦不,現在應該說顧天祥。
顧天祥強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學著好友的言行舉止,伸手摸上了郝明珍的臉,溫柔道:「我想心肝兒便來了,說,你可有想我?」
完了完了,他的情話竟然說給了除傾玦以外的人,他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他自己!
郝明珍哪裡會想到眼前的人和她一樣,壓根就不是本人,她現在光是看到這張臉就被迷惑了,更別說還親耳聽他說出這樣的話。
先前分明面對他好幾次都未曾有過現在的羞澀,如今卻是聽他這一句話便心跳加速。
定了定神,郝明珍漸漸走近男子,輕輕靠在了他的懷裡。
「殿下說哪裡話,我自是想念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