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演戲,雲初的指認
「殿下此言差矣,」難得能和他說上話,即便只是在這種場合下,郝明珍也不想放過任何的機會。
「此人認識微臣,並不代表微臣就一定要認識他,就如同大興百姓都知道太子殿下一樣,殿下難不成還知道大興的所有百姓姓誰名甚?」
話落,在場的大臣們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因為他們方才在的時候這件案子已經將罪人審問過了,郝明珍這般只是強辯,何況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她還真敢……
「郝司少說的有理,」郎弘璃煞有其事地點頭,在眾人疑惑的眼神投去他身上之前又走到了郝明珍和空燃的面前,然後很沒有形象地蹲在二人跟前。
「這麼一看,郝司少還真是過分的冷靜,不過司少啊,你的額頭上怎麼有汗啊?」
說罷,還蹙了蹙眉,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手巾,伸手。
撲通……撲通……
郝明珍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不僅在離自己這般的近,甚至還用他的手巾給她擦汗,她的心,她的心……
「今天是挺熱的哈,」郎弘璃將手伸到一半后突然擦到了自己的額頭上,讓一直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的眾位大臣驀地忍不住憋笑。
他們就說,他們的這位殿下哪裡會有這麼好心刻意蹲下去給人擦汗。
明珠更是在心中扶額,倒是不知他在這個時候也有心情玩笑。
郝明珍的臉由白變紅再變白,臉上都是戲耍后的尷尬,緊緊咬著唇瞪著郎弘璃。
郎弘璃微嘆一聲,擦完汗后立馬就有人過來將他用過的手巾給拿了下去。
「空燃,郝司少說不認識你,這也就是說,你方才在殿上說的話都是欺騙大夥的了?」
玩笑過了,郎弘璃蹲著看向空燃,問出這話後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手指勾了勾,空燃立刻看向了他,然後一個勁地磕頭。
「殿下饒命,草民說的話句句屬實,草民不敢欺騙聖上和殿下,殿下明察。」
他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麼激烈的語調,倒像是在背誦著什麼,但眾人不知情啊,以為他本身說話就是這般,郝明珍則是因為現在慌亂之中所以不曾去在意空燃的反應是否正常。
只聽他說完后郝明珍立馬一記眼刀過去,似是要將空燃給剜出一個洞來。
「我從未和你見過面,你為何要污衊於我?!」
快抬頭啊蠢貨!
開始分明就說好事情辦成功后就把剩下的部分給他,他會守口如瓶,且在最後也約定好了,若是意外失手未能成功,雙方也不可將這件事情透露。
這空燃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出爾反爾?
郝明珍說完后便一直想著讓空燃抬起頭來看她,雖不好在這裡說什麼,但眼神之間的交流卻也是可以的。
然而不管她看多久,空燃就是不抬眼看她,一直垂首看著地面,心中頓時氣結。
「郝司少啊,」郎弘璃可惜地搖頭,繼而起身,「來人,把證據拿出來,順帶將方才一起帶過來的那個丫頭也帶進來。」
丫頭?
外面的人立馬回應了一聲,明珠卻有些不解,心道,他們方才進來的時候就只有她和郝明珍,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丫頭了?
「殿下。」
進來了三人,一人手中拿著一物,而另外兩人則押著讓明珠和郝明珍都意想不到的人進來,那人神情獃滯,雙眼無神,一眼就能瞧出不正常來。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進來的人雖面上無神,看似不正常,但她口中卻是念念有詞。
「雲初?」
郝明珍過於吃驚,不經意就喊出了雲初的名字,反應過來后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繼而掩去面上的訝異,冷著一張臉看著痴傻的雲初。
雲初是什麼時候被帶進來的,他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明珠心裡也疑惑,正想著,某人的視線便看了過來,唇邊還是那若有若無的笑。
明珠抿嘴,從他臉上撇開視線。
郎弘璃莞爾,從那人手中接過了那個東西,展開后便是兩張紙,上面似是寫著什麼。
「郝司少不妨看看這是什麼?」
好心地將兩張紙給展示在郝明珍面前,郝明珍視線一觸及,被綁在身後的手便捏成了拳。
該死!竟然是她和空燃為了不失信於對方寫下的約定書,下面一張還是郝明珠的生辰八字!
空燃不是說絕對會把這東西給藏得好好的么?這個蠢貨,究竟會不會辦事!
「看郝司少的神情,似是已經想起這兩樣東西是什麼了,」郎弘璃笑著將兩張紙拿起來,開始念上面的文字。
「今,三月二十七,本人因事與空燃約法三章,不得將事情敗露,不得做損壞對方名譽和性命之事,原定酬金白銀五千兩,現已付兩千五百兩,餘下部分會在事成之後相交,若有一方毀約,約定作廢,有第三人知此事,約定作廢,並歸還酬金。郝明珍,大興十九年,三月二十七。」
大殿內回蕩著郎弘璃的聲音,郝明珍的臉陰沉到了極點,她看著郎弘璃,死死咬著唇。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明明這麼喜歡他,這麼愛他啊!為什麼偏偏就要和郝明珠一起來對付她?!
難道她就那麼的不討他的歡心嗎?!
「對了,還有這個……」
郎弘璃選擇忽視了那道視線,拿出另外一張,看了兩眼後走到明珠面前,裝模做樣地看著明珠,問:「請問二小姐,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他一過來,明珠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只瞧了一眼就垂了眼帘,然後點頭。
「回殿下,是。」
郎弘璃看她長睫輕顫,不禁失笑,心道,這丫頭總是這麼害羞,什麼時候他必須得讓她改掉這個不良習慣才行,畢竟他是她未來的丈夫,可不想以後的夫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畢,郎弘璃便收起那張紙轉身重新走到郝明珍面前,卻是沒有再問她什麼,而是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對眾臣說道:「你們可聽清了,方才郝二小姐說這便是她的生辰八字,從空燃家中搜出來的約定書空燃本人也早就承認,你們說,本殿可有冤枉了郝司少?」
話落,眾臣紛紛對視,隨即又不約而同地拱手作揖,道:「不曾……」
殿下雖喜歡玩笑,但事實卻也擺在眼前,容不得別人說個「不」字。
郎弘璃都滿意大夥這反應,笑著微微點了頭,然後垂眸看向郝明珍,「看郝司少這表情好像還是不願承認,不過沒關係,本殿會讓你承認的。」
說罷,示意其他兩人將雲初給鬆開,然後伸手在雲初的眼前晃了晃。
「殺了她……殺了她……」
「空燃,你可識得此人?」
郎弘璃低頭問向空燃,空燃聞言抬頭往雲初身上看了一眼,繼而又低頭看向地面,說:「回殿下,此人是郝司少身前的貼身丫鬟,昨夜和草民一起在平坡,就是不知她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一語道破事情的關鍵,這下眾人心裡也就更加的確定了。
「你!」郝明珍咬牙切齒,沒想到不僅空燃把她賣了,現在連雲初也被利用上了。
「郝司少勿惱,」郎弘璃出言安撫,在郝明珍看向他時收回視線,隨即便讓人將雲初在殿內轉了一個圈,說道:「聽你揚言要殺了誰,你看看,這裡有你要殺的人嗎?」
隨著他的話落下,殿內的氣氛便開始變得詭異起來,心想著這人不是都痴傻成這樣了么?難不成還能給出回答啊?
郎弘璃怎會不知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包括郝明珍,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那又如何,左右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他只不過是找了一個最能讓人相信的人來坐實郝明珍的罪。
想著,在雲初轉到明珠所在的方向時,郎弘璃負在身後的右手尾指輕勾,只見那一臉無神的人竟然緩緩抬起了手,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伸出手指指向了明珠。
「殺了她……殺了她……」
「這……原來真的是……」
「還想此事可能會有什麼誤會,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誤會可言了。」
「是啊是啊。」
伴隨著雲初的手那麼一指,大殿內的人都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郝明珍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眼中冒著簇簇火苗,然而她卻很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爭辯,她壓根就一點勝算都沒有!
怎麼辦?
情急之下,郝明珍的思緒轉得飛快,之後猛地便將視線看向了站於澈王爺下方的丞相秦環,正巧秦環也看了過來,一陣蹙眉後上前。
「皇上,臣有話要說。」
秦環的出聲讓殿內安靜了下來,郎弘璃將東西放到侍衛手中,轉身看了過去。
「但說無妨。」郎宸北在上面悠哉了會兒,見丞相說話,不得不裝模做樣地坐端正。
郎弘璃哼了一聲,等著秦環說話。
「依臣之見,郝司少身居司少一職卻罔顧大興律例,按律當斬,但臣想,此事算來算去也是由她姐妹二人心不和導致,如此一來也就成了將軍府的家事,臣想,此事萬不可讓百姓知曉,否則若是讓百姓得知在我大興還有如此禁術,只怕會引起騷動,所以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