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動怒,他的心肝兒
他是真的想讓她依靠他的,方才一見到她逞能,他的情緒就不受控制,他只是想讓她開口,開口說她痛,說她需要他。
明珠推了兩把沒有把他推開,只得任由他抱著。
「小心肝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郎弘璃看她不說話,也不抱他,心裡不禁有些急了,抱著明珠急得跺了跺腳,就差沒哭出來了。
明珠心裡原本還挺在意的,但一看到他這般孩子一樣的舉動抿緊了唇忍不住失笑。
儘管只是隱約的一道聲音,但就抱著她的郎弘璃卻聽得清楚,激動得他立馬就把人給鬆開了,掰著她的肩笑成了傻子。
「你笑了,你笑了對不對?」
那是不是就說明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呢?
明珠斂起了笑,撇開視線不想去看他,她的手現在都還痛得不行。
「丫頭……」郎弘璃晃了晃她,見她還是不扭過頭來,嘴巴不禁撅上了天。
垂眸,視線觸及到那一抹鮮艷的紅色,心裡驀然一緊,下一刻便將明珠的那隻手給拿了起來,然後當著屋中青椒和花椒的面低頭伸舌舔上了明珠的手。
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讓明珠的心一驚,在看到他做了什麼時,哪裡還有心情生氣,整張臉爆紅,下意識就往青椒兩人那邊看去,兩個丫頭正瞪大了眼捂著嘴看著他們。
「殿下!」明珠惱羞一臉,使勁把自己的手往外抽。
這……這這這人未免也太孟浪了,當著別人的面就……
「對不起,」郎弘璃不讓她把手抽走,捏著她的手腕就是不鬆手。
他看著她,眼中誠懇,隱約含情的眸子透著自責和委屈,只一眼便讓人心軟。
明珠咬了咬唇,不想去看他,但她知道如果她一直都不鬆口,指不定這人還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動作來,想了想,只好小聲說:「我知道了,你快放開我。」
本來每次就被院里的丫頭調侃了,這下好了,估計以後調侃得更厲害了。
「你原諒我了?」郎弘璃又伸出舌舔去了那掌心上的紅色血液,一面抬眼看她。
明珠的手下意識縮了縮,幾不可見地「嗯」了一聲。
郎弘璃的眼睛瞬間就成了月牙,二話不說攔腰就把人打橫抱起大步往屋裡走。
「你幹什麼?!」明珠輕呼,反射性伸手去摟他,卻在看到自己一隻手滿手的血后停住。
郎弘璃對上她的眼,知道她的顧及,勾唇一笑,人已經到了裡屋,他把人放到床上,然後讓明珠坐下,自己則蹲在了明珠的旁邊,讓青椒去打熱水和拿毛巾。
青椒聽到他的聲音總算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去打熱水拿東西。
「殿下,你快起來。」明珠伸手去拉他,覺得堂堂大興太子蹲著實在不合身份,也不雅。
「不要,」郎弘璃撅了撅嘴,拿了她的手往上面小心翼翼地呼氣,然後趴在她的腿上用腦袋蹭了蹭。
「把你弄痛了是我不對,我知道自己情緒太過了,但……但那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在我面前逞能,小珠珠,你答應我好不好?以後不可以在我面前逞強,也不可以有事不給我說,不然我會很難受的,好不好?」
說著他抬頭看向明珠,眼裡乾淨得跟孩子一樣,明珠看著他,哪裡還能生得了氣,痛恨自己對他的心軟,卻更多的是觸動。
大興儲君,未來的江山帝王,他竟然能在她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甚至還用這樣子的眼神看著她,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就是個大惡人,竟然還和這麼單純的一個人置氣。
想想明珠都覺著自己好像才是最幼稚的人。
心下一嘆,神情自然柔和了很多,拉著某人起來讓他坐到了床上。
「殿下對我好,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身為儲君,日理萬機,本身就很忙了,我不想你還一直操心我的事,何況你也給我派了人,不必再事事擔憂,不然那樣你會很累的。」
今晚郝正綱要懲罰她的事她有猜到過,所以她才會在郝正綱問她話時沖藏身在屋頂的竹青打手勢,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在郝正綱動手的時候去將北苑的老夫人請來,只是她沒想到的這人會到菁苑去。
「為了小珠珠,一點都不累。」
太子殿下又換了愛稱,明珠聽得眼角抽了抽,卻是忍不住笑,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你啊……」
總喜歡我行我素,但做的事卻又讓人氣不起來,儘管知道他是為了她,但想到方才他的神情,她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顫,因為那樣的他是在她面前從未出現過的。
明珠想,她總算也知道了他若真的生起氣來是個什麼樣子,也難怪就算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看著不著調,但朝中卻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畢竟那一身生來就具有的王者氣質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郎弘璃一看她的神情就知她是真的沒再生氣了,心裡頓時高興開來,抱著人就往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恰巧就被剛帶了大夫回來的竹青看到。
明珠忙把人推開,沒好氣地瞋了他一眼。
郎弘璃勾唇笑得愉悅,下一刻便把地方騰出來,待大夫過來后他收了笑,說道:「大夫,您可得當心著點,別把我夫人給弄痛了。」
竹青:……現在知道小心,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把人弄成那個樣子。
「夫人?」
請來的大夫約莫四十來歲左右,一雙眼睛在聽了郎弘璃的話后透出了疑惑的意思。
沒道理啊,他雖說是被人從屋頂上帶過來的,不知道究竟是在給誰看病,但至少他的眼睛還沒瞎,還能看出眼前要醫治的分明就是個姑娘。
「對啊,我夫人,」郎弘璃面不改色地點頭,「雖然現在還不是,不過我們半月後就成親了,到時候請您來喝喜酒啊。」
說得輕巧,竹青在心裡翻了好幾個白眼,想說太子殿下大婚,哪有邀請平民做客的道理。
明珠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必須得習慣他這種隨口就說的性子。
大夫沒想到這公子竟然這麼隨和,一時沒反應過來,笑得尷尬。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大夫給明珠清理后重新上了葯纏上繃帶,開完葯后就又被竹青從屋頂給帶出去了。
收拾了好一會兒總算到了床上,因著明珠受傷郎弘璃就沒想著把人往弘宸宮帶,熟門熟路地洗漱完後跟著明珠一起上了床,本是想抱著人親近一番的,但他的腳才挨到明珠的小腿,明珠就「嘶」了一聲。
方才因為和他發生不愉快,所以她也就沒有去注意腿上,青椒因著被郎弘璃給嚇到了最後也把這事給忘了,現在一碰才想起,她的小腿今天挨了好幾下。
郎弘璃一聽到她這聲,頓時動都不敢動,二話不說掀開了被子撩起明珠的褲腳。
「誰動的手?」
光潔的小腿上本該沒有任何瑕疵的,可現在不僅青了好大一塊不說,甚至還腫了起來。
郎弘璃一看到這,神情立刻就冷了起來。
明珠嘶了兩口氣垂眸看了看,「沒想到這麼嚴重,我剛才都沒感覺到。」
一心只撲在別的事上,連這茬都給忘了。
郎弘璃看她說得輕巧,心裡更氣了,轉身從床頭的柜子里拿了之前開的治療腫痛的葯來邊給明珠擦邊冷冷地問道:「告訴我,誰做的。」
這才一天時間沒見,她就給他弄了一身的傷,看來他若再不宣誓主權,有的人就要上天了。
明珠幫著拉起褲腳,看他的臉色又變了,於是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彆氣。」
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也總不能因為她生氣,她的心裡會過意不去。
「說,誰做的?」
郎弘璃把葯抹好,小心翼翼地給她放下褲腳,然後看著她,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明珠把腳放進了被子里,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郝正綱說我為了去參加大選故意設計陷害郝明珍,估計是想用家法吧,他讓我跪,我不想跪他。」
淡淡的蘭花香,心裡莫名心安,終究還是他身上的味道好聞。
「所以他就讓人動手打你了。」郎弘璃放在一側的手捏成了拳,眼中隱隱泛起了銀光。
明珠聞言抬頭看他,在看到他眼裡淡淡的光時微微驚艷,卻是伸手摸到了他的眼角,那光立馬就消失了。
「他讓人打我,殿下要幫我出氣嗎?」
郎弘璃把她的手拿到手裡,側頭親了親,繼而勾起了唇,儘管沒說話,但眼裡的冷意就已經透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明珠看在眼裡暖在心裡,起身幫他理了理頭髮和被他方才弄亂的枕頭。
「好了睡吧,明日還要上朝。」
隨他吧,左右都是為了她好,他有能力顧及她,這也算是好事。
「誒,你們聽說了嗎?郝府還真想讓大小姐繼續去參加大選,為了這事,還打算把二女兒給嫁出去!」
「對對對,我聽說了,不過你們知道嗎?天祥公子實際上在那方面不行!」
「我還聽說啊,他家暴!顧大人就是不想禍害別的姑娘,所以一直都沒有讓人給天祥公子說親!」
「真是天可憐見的,我聽說郝二小姐溫婉嫻靜,是個不可多得的賢惠女子,要真嫁給不舉還家暴的天祥公子,這日子啊,可真沒得過了。」
「對了,上次江南的私鹽事件你們聽說了么?據說這事和郝將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