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不要臉者無敵
「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後悔,當初怎麼會受小人蠱惑,險些害了你。」阮兆麟低垂著眼,似乎不知道臉皮這種東西為何物。
阮明心壓下自己心內的噁心,她轉過頭,不願再看見阮兆麟假作可憐的模樣,換作旁人,或許會被自己的父親感動。可阮明心不會,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男人油嘴滑舌的說辭,若心中真真當她是女兒,又怎會因為一己私利,設計葬送她的前途?他心裡的女兒,恐怕只有阮青璃一個吧。
「不必多說,你走吧。」
「明心,你看爹的年紀也高了,你就不要再計較往事,明心……」阮兆麟抬起寬大的袖子,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阮明心不為所動,要裝也得裝的像一點,「丞相大人,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她利落地轉身,打算關上門乾脆不理會阮兆麟假模假樣的道歉。
道歉之下必有更大的陰謀。
眼看形勢不妙,阮兆麟倒也顧不上許多了,雙手向前一撲,直直跪在地上,大聲哭喊道:「女兒啊,原諒我……」
阮兆麟不愧是只老狐狸,跪下的舉動引得許許多多路過的行人側目,見人圍觀,阮兆麟演得更加賣力了:「你就原諒爹吧……都是我這個做爹的不好,才讓你受委屈了……」一邊說著,一邊抬袖抹著眼淚,聲音中隱隱有著惹人同情的哭音。
「誰家的女兒啊,真是。」
「看他也怪可憐的哦。」路人指指點點地說。
「是啊,瞧她的穿著,倒像是富貴人家。」
越來越多的人圍在府門前,你一言,我一語,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雖然人們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而讓這位衣著華貴的人跪下求情,但不妨礙他們看熱鬧的心思。
頃刻間一傳十,十傳百,傳言紛紛說有人跪下求女兒原諒,還說是當朝的丞相大人呢!眼看事情越鬧越大,阮明心只得暫時退步,對著阮成道,「帶他進來。」
阮兆麟扶著膝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背著手,大步走進府中了。他斜眼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氣勢霎時間變得不同了,惹得好多人一縮脖子,害怕迎上那犀利的目光。
「沒意思,都散了都散了吧。」圍觀的路人見狀,紛紛嘆著氣,跟著搖搖頭散去了,阮府門口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府內大廳中。阮明心低頭飲茶,是新鮮的茶葉,她咂咂嘴,很是喜歡,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像是當坐在旁邊的阮兆麟根本不存在一樣。阮兆麟琢磨著如何開口,腦袋轉了轉,試探性地問道,「不知明心此番回來,有什麼要事在身?」他事先打聽過了,阮明心上次離開后,好像是去了西瀚,具體的消息,他跟龍翼軒都無法查出來。
阮明心手裡拿著一本醫書,目光落在書頁,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知丞相大人此番來訪,又是有何要事?」
「你……」阮兆麟被她這句反問,問的臉色瞬間難看,哪有女兒喊自己父親丞相大人的?儘管他一直不當阮明心是他的女兒。
「明心,我是你父親。」阮兆麟想起自己的來意,忍住心裡的火氣提醒道。
「哦?」阮明心略帶質疑的眸光瞬間瞥向他,「那你今日來,是想同我說教的?」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曾經對她對她娘親做了那麼多齷齪事,如今還好意思對她說教嗎?呵,這臉皮倒是厚成一堵牆了。
阮兆麟沒有說話。
在氣氛無比僵化的時候,偏廳走出來位眉目俊朗的青年,面容略顯蒼白。
阮兆麟捏著小九九思考這人是誰,阮明心微微蹙眉,大師兄怎麼出來了。
放下茶盞,阮明心急忙走上前去,扶他坐下,「大師兄,你身上的傷得慢慢調養,方才不是剛剛歇下了嗎,這怎麼跑出來了?」
傅東山一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看上去身體狀況很是糟糕:「聽見外頭有動靜,便出來看看,不礙事。」
「沒什麼打緊的,快回去歇著。」她可不想讓阮兆麟這樣的人,出現到大師兄面前,還是趕緊催大師兄回去歇著才好。
「師妹,我還是放心不下,上次和你商量的事,師妹可還記得?」傅東山經過這一次強行突破境界失敗,心裡說是固執也好,就是希望阮明心不要再去西瀚。
阮明心皺著眉頭,大師兄怎麼了,突然又提起這事,而且阮兆麟也在場上,「我心向誰,大師兄自然清楚,你且放心,我會認真考慮后回答你的,還有什麼事,等你歇息好了我們再談吧。」
她這態度,也擺明了現在不想提這件事,傅東山不逼她,只是又虛弱的輕咳了兩聲,「好,那便一言為定,你好好考慮。」
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的那一抹笑,一如當年初見時候的溫暖。
阮兆麟看著眼前的二人,大致有了幾分推測,眼前這位俊朗的青年,大概就是密探所報受傷的大師兄了,密信中言他試圖強行突破武學境界,傷得不輕,如此看來果然不假。
大師兄方才注意到阮兆麟,「小師妹,這位是?」
他本是從西瀚傅家出來的,拜在蒼離門下,在南慶的時候,極少離開千仞山,所以更加不可能會見到當朝的丞相大人。
老狐狸抿了抿嘴,淺笑了一下:「噢,我阮明心的父親。」
阮明心並不同意他的說法,心裡不滿的,更是阮兆麟當自己是阮宅的主子了。這樣子,她看著不爽,冷漠的對著傅東山解釋他的身份道,「他是南慶的丞相,阮兆麟。」
「丞相大人,未曾注意,多有得罪了。」傅東山能夠察覺到阮明心態度的變化,也隨著阮明心的叫法,喊了一聲丞相大人,也抱拳給他行禮。
阮兆麟見此,心裡對阮明心更有怨言,這個死丫頭,那麼較真做什麼,在大劍師的大徒弟面前,也不知道給他留點面子,好歹他也是南慶的文官之首,阮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