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府上的規矩
謝氏能夠這麼快便收服王氏,手段就不會是個淺顯的,大婚之日未曾鬧過,給王府保全了臉面,翼軒又如何會不允她去做一些尚能夠控制之小事。
王雅沐等的正是女子此話,向身旁人使了個眼色,卻是明月和春桃立即將那女子按住。
「姑娘太沒尊卑之分,不是主子,卻也敢居住主院,更何況這是王府的主閣,姑娘竟還要強行占著,置正妃姐姐於何處?府中自也有府規,不講規矩,這可就由不得姑娘了。」
阮明心依舊是微微一笑,「那娘娘想要如何?如是正妃娘娘想要住這靈川園,說一聲便是,只要殿下准了,我即刻收拾收拾搬出去。」
靈川園雖算得上奇觀,然她豈是在乎這個園子之人,她想要的不過是與那人一同遊山玩水,而不是守著一處園觀,終究是死水、呆景罷了,有何好欣賞之,這旁人眼中極好的風景,於她來說,也不過就如此罷了。
王雅沐雙眉一挑,「你這是要拿殿下壓我?你目無主子,連個名分都無,和府中丫鬟有何不一樣,真當自己是什麼貴人,不過是一條賤命罷了。」
她最看不得的便是這賤人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什麼都入不得她眼一般,如此,除了讓她厭惡至斯,總之,是喜歡不得。
阮明心斂起幾分笑意,眸子中淡淡之色顯然仍是只增不減,她是未把什麼放在眼裡過,至少眼前之景、眼前之人。
「娘娘不若直說想要拿我如何?繞彎子可不是娘娘該做之事。」她倒是無意再和王氏繞來繞去,她是時候該好好謀劃下一次的離開了,所以眼前所想便是該如何將王氏打發離開。
不過今日王氏來勢洶洶,怕是想要她離開也不會那般輕易。
王雅沐勾長了眸子,一分狠毒之色迅速掠過,不留下絲毫痕迹,「規矩若是不守,以後其他人還以為我王府是個不講規矩之地,這點姑娘想必也是明白。」隨而話鋒一轉,落了滿襲寒色。
「給我掌嘴。」王雅沐的聲色雖未有多少起伏,卻也明顯帶了一分激動,她好不容易才能扳倒這賤人一次,卻是如何都不想放棄。
明月和春桃微微眯眼一笑,倒是便要立即向青衫女子落去手,只是卻是一下被人擋住。
阮明心微微怔愣,面前擋著的卻是丹桂和丹依二人。
明月冷聲喝道:「你們兩個賤蹄子,還不給側妃娘娘讓開,這可是正妃娘娘吩咐下來的,你們還想違抗正妃娘娘不成?」
一頓厲喝,讓丹依稍稍後退了一步,卻也只那一跨間,止住不再動,而丹桂一直穩著步伐,神情淡淡地看著眼前人,「我們是殿下吩咐來伺候主子的人,主子若是平白被人打了,在殿下那,我們也脫不了干係。」丹桂如此說,心中還是含著幾分對姑娘的氣,姑娘上次支開她二人,原來只是為了離開王府。
如此說,倒還有幾分揶揄姑娘的味道。
明月聽罷,卻是以為丹桂不過是要盡自己的職責而已,從水袖中拿出一張銀票,卻是遞了過去,「殿下是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會被冠上護主不力的罪名,反之,這是你二人該得的好處,拿去買些胭脂水粉也是好的。」
在府宅之中生存了這麼些年,她知道要如何才能夠打動一個奴才,當然,有些奴才是如何也誘惑不了的,因為有一些是對主子真正的忠心,哪怕自己滅去,也要做到最後的護主。
像她從小看著娘娘長大,自然是不會被這點小好處就收買,而且若是有一日,娘娘的性命遭受到威脅,她還會不惜犧牲己身,也要護住娘娘。
但丹桂和丹依這種,卻就完全不必擔心,她二人才和那位相處了多久,不過是明面上的主僕情深罷了,真正內里,也不過值一張面額不算太小的銀票。
但明月卻是沒想到這次她倒是失算了,丹桂將銀票推了回去,「奴婢們的職責就是要護好姑娘,除非殿下親自過來,不然奴婢們不可能讓開,這不該收的還請姑姑拿回去,免得讓人誤會了姑姑在和奴婢們暗渡陳倉。」
她是對姑娘有氣,卻也就是因為和姑娘有了情分,才會如此,若是她的主子是像側妃這般整日對奴才打罵不斷之人,那還不是隨她離開,這樣的主子便是走了,於她二人而言也影響不了什麼,而姑娘卻不同,雖然性子清淡,對她二人卻是暗暗地關心,她記得有一日她的手被凍的裂開了些,為姑娘梳鬟之時,姑娘隨意問了她是如何回事,她只說著無礙。
她現在和丹依就是伺候姑娘,做些精細活比之從前已是不知好了多少,只是還是粗活丫鬟之時,手已經留下了裂口,每年冬日都極其再次裂開,不過是些小痛罷了,咬咬牙倒也能夠過去。
姑娘沒再問下去,倒也符合姑娘的性子,她也就未當回事,只是小心包裹了起來,手上這般卻是極其醜陋,她怕姑娘看了嫌惡。
卻沒想,不過是一個時辰之後,姑娘從她鼓搗的那些藥罐中拿出了葯泥,草綠色的,姑娘又一一搗得細碎,而後塗在了她的手上。
姑娘親自為她塗的,她本想要推拒,話也已是說出了口,姑娘的目光卻是不容推拒,姑娘為她敷得極是仔細,而那葯泥也極有效,她初次塗便是覺著好了大多。
而堅持了半月有餘,她再看手上,比之前的一雙手已是不知好了多少,不僅不再開裂,整雙手更是被養得晶瑩圓潤,都不像個奴才了。
而且很多活姑娘都不用她和丹依來做,一些小的能夠自己做的姑娘都是親力而為,倒讓她和丹依成了廢人一般。
姑娘看得出是習慣使然,但姑娘滿身貴氣,定然不會和她們一般是奴才出身,看得出姑娘素養也是極好的。
而丹依看著丹桂未接銀票,心中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倒是她多慮了,她便是擔心著丹桂姐姐會因為對姑娘還有氣也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