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長劍飲血
這姑娘太惡毒了,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對妹妹,妹妹才多大,這麼點的年紀,就經歷了那樣的事。
妹妹那日在他懷中一直是瑟瑟發抖的,說她害怕,叫他哥哥,哭著說她想要自盡,她不想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他能如何?
是去找花淇兒算賬還是如何?他最可恥的便是這個,知道是花淇兒害得妹妹,他卻也還是下不了手對她做些什麼,而至於對那些人,他身子贏弱,在那群蠻人面前,就和一個廢人一般,別說想要為妹妹報仇,就是那一次他自己都是被打個半死不活回來的。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妹妹,明明是晶亮的眸子之中,硬是多了一種叫做陰霾的東西。
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卻要被這日子給磨得一日日消沉。
所以再次見到花淇兒,既然下不了手,也不可能再愛,他自然只能遠遠地避著,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其中。
而這次來白府救花淇兒,他始終是懷了幾分私心的,他雖無法和她相守,卻無論如何,他都是希望她這一世平安喜樂的。
而他為何准許雲裳前來,因為雲裳跟他待在一起的時日最長,也是最懂他之人,雲裳說她知道的,他一直是喜歡她的。
現在,他為了報恩擋在了阮明心身前,花淇兒卻是護住了他。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花淇兒這麼輕弱的身子,是如何經歷了被這把匕首破身而入的,究竟有多疼痛,大概也只有她能夠懂吧。
雲焰看著懷中蒼白的臉孔,快要沒血色的嬌容,微弱的氣息倒是讓那種嬌媚越來越濃了一般。
他突然想到什麼,卻是爬到了阮明心身前,跪下不住叩頭,「求你救她一命,以後便是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阮明心看了眼不住敲打雲焰的花嬸,嘆了口氣,雲焰是為了救她,而那個花淇兒卻是為了救雲焰。
總之,到底是為了救她才會如此,她站在這裡不動,哪裡是因為不管閑事而無動於衷,卻是因著她身為醫者,哪裡瞧不出,花淇兒的身子被那一把匕首直直穿透,她為了不讓雲焰受傷,自己又用力往後一靠。
這就是華佗在世,怕也是回春無力啊!
阮明心將情況說了出來,儘管不忍心,這太殘忍了,但那又有什麼法子呢?
雲焰看到阮明心眼裡的憐惜,一下便明白是真的救不回了。
他瘋了一般又過去抱起花淇兒,都說男兒有淚不輕流,雲焰那雙寒芒匯聚之眸卻是頭一次留下了滾燙的淚珠,掉在花淇兒的臉龐上,印出道道長痕。
雲裳看得微微撇過眸,她這次為何要跟來,便是知道這二人對互相其實都是有感情的。
因為她,還有一些緣故,哥哥和淇兒只能一步步疏離,如今,她都願意放下心結了,不再去計較淇兒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
可是為何現在會這樣,現在淇兒就要死了,連阮姐姐都救不活她,她現在是真的原諒了淇兒啊。
看到淇兒撲在哥哥身上的時候,她便知道淇兒對哥哥的感情定然是真的。
花淇兒被那滾燙的淚珠給引得微微一動,吃力地睜開了眸子,一雙柔夷想要撫上雲焰的臉畔,卻是如何都夠不著。
雲焰卻是趕緊將俊容又垂了些下去,「淇兒……」
花淇兒已是有些囈語,說的話聲都有些模糊,叫人聽不太清楚,雲焰卻是努力地去辨別那一字一句。
「雲焰,以後…一定要…要好好的,再幫…幫我跟雲裳說一聲對不起,只是,說得太晚了。」
花淇兒不再堅持著說,只是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盯著雲焰的面容,似是想要將這張面容深印在心中,今世不能執手,來世定要偕老。
雲焰只是也緊緊握著那雙柔夷,眼中哪還有昔日的一分寒色。
花淇兒終究是閉上了眼,這個世上,終究是不可能上天真會讓你心想事成。
也許,月有陰晴圓缺,從來就不能完美。
雲焰卻只是緊緊抱著懷中女子,眼中執拗之色讓人不會懷疑他會放開女子。
花嬸卻是瘋了一般地撕打雲焰,就是他,就是雲家的這個賤小子,害的她家淇兒就這樣去了。
淇兒去了,以後她怎麼辦?
她要孤身一人,並且孤苦一世了。
花嬸哭哭啼啼到最後,已沒人知她究竟是捨不得淇兒不在了,還是覺得從此要過那種孤苦日子了。
阮明心移開了視線,似乎那種眼角濕潤之感好久都未出現過了。
而傅長風這邊卻也是冰冷一身,未曾手軟,那個最後沖阮明心打來匕首的便是白爺。
因為白爺不知從哪知道了阮明心才是這次行動的領頭人,一時也再顧不得這是不是個大美人了,把憐香惜玉的心思都給沉了下去。
想著只要把阮明心給殺了,他們便群龍無首,自然會亂掉,到時還不是任他們揉捏。
白爺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因為被傅長風挑斷手筋的可是蓮花幫副幫主的小孫子,這地位可是截然不同,而且已經有人又去幫里求助,這些人一定是跑不掉的。
他剛剛之所以服軟,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只要等上那麼片刻,這些人就再也別想逃了。
而傅長風本也是打算殺了這白爺,更何況阮明心已經下令殺無赦,他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收手。
今日,除非是他死,不然,這幫人一定得死!
傅長風看著又新近進來的二三十人,神色未變半分,他們這不過是想要做人海戰術罷了。
但他們忽略了,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是虛無,真正的實力才能夠帶來壓倒性的勝利。
「飲血吧。」傅長風低低道,手中長劍更是像攏起一圈寒光一般,速斬而去。
傅長風面前之人卻是齊刷刷倒下,並且這一次不再是被簡單的打倒,而是全部身亡。
傅長風對這些人哪裡會同情,現在只想一心將這些人全部斬殺。
二三十個人又怎樣?盡數倒去,傅長風的長劍也沁滿了鮮紅,一片血色,讓人微微驚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