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南宮奕的情緒有些激動。
他一激動的時候,眸色就會變得無比深沉,像是深冬的夜,深邃而又冷冽。
夏若晴不敢去對視他的眼睛,垂著眼說道:「南宮奕,你不要給我這麼大的壓力好不好?」
南宮奕平復了一下情緒,將眼睛中深沉的色彩退去,看向了其他地方。
他說:「好,我不給你壓力,可是我也明確告訴你,我能接受的答案只有一個,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個答案,我會一直等你回去。」
「你這不是在給我壓力是什麼?」夏若晴無奈。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南宮奕死活都不肯回到G市去,他手上的產業通通都交給了手下的人打理。
他反而認真地對待這家餐館來,在管理上做出了很多調整,餐館在短短時間內生意好了很多。
當然有很大一部分客人是沖著他的顏值來的。
夏若晴拿他沒有辦法,攆不走他,只能這麼拖下去。
有的時候她也在動搖,要不就和南宮奕回去吧?可是一想到南爺爺,她又退縮了。
……
一天早上,夏若晴來到餐館,卻一直沒有見南宮奕的身影。
南宮奕在餐館待了差不多十多天了,他突然不來,夏若晴竟然有些不習慣。
然而隨後,她又覺得自己挺犯賤的,既不願意和南宮奕重新回到過去,也捨不得他,這算什麼呢?
於是南宮奕來不來餐館,她也不關心了。
到了中午,一家經常給餐館供貨的廠商來找夏若晴結賬,夏若晴對賬單的時候才想起賬單最近一直在南宮奕的手上。
她沒有辦法,只好打電話找南宮奕要賬單。
南宮奕多了很久才接聽她的電話,她都急了:「南宮奕,你今天怎麼沒來呢?賬單在哪兒?我現在地給人結賬。」
「賬單在我這裡,可是我現在人有些不舒服,要不你在我這兒拿吧。」
夏若晴一聽,就覺得南宮奕的聲音很不對勁,心中忍不住擔憂:「你怎麼了?」
「有點感冒。」
「你在哪裡?我去看看你!」
這一瞬間,夏若晴腦袋裡是沒有去衡量到底該不該關係南宮奕的,她的關心完全出自於本能。
南宮奕說了地址之後,她對廠商的人說道:「對不起了,我們家管賬的那位先生今天病了,要不改天我親自上門去和你們對賬吧。」
說完,夏若晴拿著包包,匆匆忙忙地跑到南宮奕住的地方。
南宮奕給她開了門,她一看南宮奕,就覺得他的臉色很不對勁,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燙得要命。
「南宮奕,你這叫有點感冒嗎?你這發燒已經很嚴重了,趕緊跟我去醫院。」
「不用了,發燒喝點熱水就好了。」
「要是水管用,那要醫生還有什麼用?!」夏若晴很生氣南宮奕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拽著他就去了醫院。
醫院人很多,等了很久才拿到號,拿到號之後又要繼續等。
夏若晴心裡十分焦急。
好不容易到下午快下班的時間,終於可以看醫生了,醫生一量他的體溫,已經燒到39.4℃了,必須留在醫院輸完液才能走。
想著南宮奕來到Z市沒什麼親人朋友,認識的人只有她一個,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關係了,但是好歹還算是合伙人,夏若晴便留下來陪他了。
沒想到南宮奕卻說:「小晴,你先回去吧,我生病了怕傳染給你。」
夏若晴說:「你少說點話,就不會傳染給我了。」
南宮奕忽然笑了。
夏若晴問:「你笑什麼?」
南宮奕說:「你還是關心我的,你關心我,說明你還愛我。」
夏若晴臉突然就紅了。
她當然還愛著南宮奕,而且這輩子恐怕就只能愛他一個人了,可惜有什麼用?他們之間有緣無分。
「小晴,讓我靠靠。」
最近早晚溫差比較大,S市的氣候又潮濕,很多人都生病來輸液了。
醫院現在沒有空餘的病房,南宮奕只能和很多人擠在走廊上輸液,走廊上也沒有床,只有一張一張的凳子。
南宮奕和夏若晴坐在冷硬的凳子上,輸液之後,南宮奕覺得有些困,便借了夏若晴的肩膀靠了一下。
夏若晴沒有反抗,想到他現在還生著病,有些不忍心反抗他。
不一會兒,南宮奕就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夏若晴忽然覺得,其實南宮奕就像一個孩子似的,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他也有脆弱的時候。
她的心忍不住一陣一陣的疼。
她該怎麼辦呢?如果南宮奕一直不走,她心裡的防線恐怕要被他攻破了,到時候她恐怕真的會和她回到G市,回到當初容納不下她的南家。
輸完液,已經很晚很晚了。夏若晴又陪著南宮奕回到他的酒店,扶著他躺在酒店的床上。
南宮奕得到夏若晴的照顧之後,越來越厚臉皮,說道:「小晴,我剛出了一身汗,你能不能再打點水幫我擦擦身子。」
「我給你打水,身子你自己擦。」
「可是我現在沒有力氣……」
南宮奕可憐巴巴地看著夏若晴。
夏若晴的心忽然就軟了,想著既然幫他,就幫到底吧,他現在也是病人,需要人照顧是正常的。
她打來水,先給他洗了臉,又給他洗手。
他的手修長有型,特別好看。
夏若晴不禁想到曾經這雙手握過自己的手,是那麼有勁而又溫暖。
給他洗完手,她又去抬了一盆水給他擦身上,當她揭開他的衣服,看到背部的那一片泛紅的肌膚,眼眶不禁濕了。
當初她離開南家的時候,孫阿姨曾經說話,南宮奕是為了她,才剝了身上的皮給她植皮的。
所以她的身上有一部分是屬於南宮奕的。
夏若晴擰乾毛巾,給他擦背,力道特別輕,就好像把擦傷他曾經受過傷的地方一樣。
沒想到南宮奕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夏若晴被南宮奕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一瞬間有些驚慌。
隨後聽到南宮奕說:「別這麼輕,我癢……」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隱忍。
曾經和南宮奕有過肌膚之親的她,自然知道南宮奕這是什麼反應,臉不禁紅了,惱羞道:「我就說了你自己來啊,我怎麼知道該用多大的力氣。」
說著,她索性把水倒了,也不給南宮奕擦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