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見衡遠
夏若晴匆匆忙忙出了門,在別墅外面遇到余薇。
「我們先去酒店吧,我先帶你看看衡遠的情況,具體治療方案我晚點會詳細告訴你。」
「酒店在哪兒?」夏若晴問。
「不遠,我們打車過去,花不了幾分鐘的時間。」
打車……
這個詞就像是心裡陰影一樣,一聽到夏若晴就情不自緊張起來。
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余薇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懷著孕不能開車,只能委屈你坐計程車了。」
「不,我不是嫌棄計程車,只是……我有轎車恐懼症。」
余薇有些意外,隨後又恍然大悟:「哦,我好像聽衡遠提起過,不過被我忘了。那現在該怎麼辦?走過去倒是也不遠,可能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了。」
夏若晴看著余薇挺著個大肚子,要她走二十分鐘的路,也有些於心不忍:「我們搭公交車過去吧。」
「好。」余薇露出一個很標準的微笑。
走到公交車站牌,等待公交車的時候,余薇說:「我只聽衡遠說你有轎車恐懼症,卻沒聽說過導致你得這個心理疾病的誘因是什麼。」
夏若晴其實不太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不說話又顯得很尷尬。
於是,夏若晴簡單地說:「我十四歲那年生過一場病,做了手術就莫名其妙這樣了。」
「生病?莫名其妙?」余薇顯得很詫異。
夏若晴沒說話。
「恕我直言,一般這種特殊的心理障礙,一定是有相關聯的誘因,比如你曾經經歷過嚴重的車禍,導致你產生心理陰影,才會患上這樣的病。」
余薇說得理所當然。
夏若晴否認:「不可能,我沒有經歷過車禍,我記得清清楚楚,十四歲那年我肚子長了一個腫瘤,去醫院做了手術,手術的疤痕都還在!就是這個手術導致我的心理障礙!」
對於余薇說的話,夏若晴覺得簡直就是毫無依據的猜測。
十四歲那年她生病的事,記得一清二楚。從小到大,她也沒有失憶過,怎麼可能出車禍而她自己不知道?
余薇妥協了:「好吧,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也許我猜測有誤,畢竟現在有些案例就是很有特殊性,特殊到我都覺得很奇怪。」
頓了頓,余薇又瞟了夏若晴一眼:「不過,衡遠這麼優秀的心理醫生,都沒有給你治好這個心理疾病?」
「沒有。」夏若晴回答得乾巴巴的。
說實話,她並不想和余薇說太多的話。
「好吧,看來你這個心理障礙確實很嚴重,不然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治不好的。」
夏若晴動了動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其實當年衡遠的治療並不是完全沒有效果,至少她敢去坐南宮奕開的車了。
而且當年她是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多少有點害怕的,只是除了小型的轎車讓她的害怕尤為突出,後來也是因為衡遠的治療,才讓她可以乘坐大型的交通工具。
但是衡遠確實沒有辦法把她的這個心理障礙徹底消除。
不過這麼多年過來,她倒是覺得沒什麼了,也挺習慣的。
「車來了,上車吧。」
公交車來,夏若晴率先上了車。
車上只有一個位置,夏若晴站在旁邊,沒有坐下去。
余薇上來,看到位置,雖然夏若晴沒有看她一眼,也沒有和她說話,一副不想理會她的樣子,但是她明白,夏若晴是在給她讓座,笑著說了一句:「謝了。」
「不用謝我,這本來就是老弱病殘孕的專屬位置。」
余薇有些意外,她從小几乎在國外長大,很少回國。
而在國外,因為從小家境比較好,也鮮少坐公交車,從來不知道原來公交車還設計了這樣的座位。
「真是沒想到。」余薇發自內心說了一句。
夏若晴鄙夷地說:「這是常識。」
余薇笑了笑,也不惱。
過了一會兒,公交車開到酒店附近的站。
夏若晴隨著余薇的腳步來到酒店,在推開門那一刻,她的心情是緊張的。
畢竟曾經衡遠是她的愛人,幾個月前他回國向她求婚,兩個人之間又鬧了這麼多不愉快,讓她很難坦然面對他。
不過很快,她就自我調整好了,這一次,她來見衡遠,完全是為了治療他的病,不談任何私人感情。
門推開,夏若晴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酒店房間里玻璃杯、遙控器、花瓶等等,全部都被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而衡遠滿臉頹敗地坐在地上,他的屁股底下是破碎的玻璃渣子,光著的腳丫被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滲出血。
衡遠一開始看到余薇,先是暴怒地吼道:「你別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讓我回國外去!我要回去!」
吼了幾聲之後,他注意到余薇身後的夏若晴,隨後目光一滯:「小晴?」
「衡遠哥……」看到他這個樣子,夏若晴眼睛泛酸,忽然不想去計較幾個月以前的事了。
衡遠柔軟呆愣的目光,很快又被暴怒和瘋狂代替,他指著余薇吼道:「誰讓你把她帶來的?!你讓她走!讓她走!我不需要別人來給我治療,我自己就是心理醫生,我自己會治好!」
衡遠的狀態明顯就不正常。
夏若晴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狀態如此嚴重,難受得差點掉下眼淚。
他陌生極了,哪裡還有當年那個儒雅男子的身影?
「衡遠哥,我是來幫你的,你讓我幫幫你吧,就像當年你幫我那樣。」夏若晴慢慢向前走過去,想要靠近衡遠,把他拉起來。
誰知,衡遠撿起旁邊的玻璃瓶子,突然就朝著夏若晴的身邊砸過來。
頓時,夏若晴被嚇得停在了原地。
她以為衡遠攻擊的對象是她,可是當她看到衡遠那雙通紅憤怒的眼睛明明是盯著余薇時,她轉過了頭,就看到余薇垂在身側的手在流血。
原來他攻擊的人是余薇。
而被攻擊的余薇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情緒沒有一絲波瀾。
「衡遠哥,你怎麼能傷害余薇?她懷了你的孩子!」
夏若晴出於驚詫,脫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可是說完,她立刻就後悔了,衡遠現在是病人,她怎麼能指責他呢?
衡遠不去夏若晴,而是仇視地看著余薇:「我怎麼不能傷害她?如果不是她,我當初就不會失去你,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