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心臟位置中了一槍
方景琰看了一眼手錶,不知不覺的已經在她家門前坐到了接近十二點,想著明早七點還有個視頻會議,「好了,今天算是見到你了,我先回去了,你……在家多吃點,又瘦了。還有就是明天下午兩點翻譯部要考試了,別忘了。」
「……」
顧曉染的神色暗淡了些許,他的行程表自己也看過幾次,密密麻麻的幾乎都快要寫滿了,秘書也不止一次和她說方景琰因為太忙時常忘記事!
他居然記得自己翻譯部明天下午考試!印象中她只和方景琰提過一次考試的時間……
方景琰又抬手,手背滑過了顧曉染的臉頰,「夏天開空調的時候記得溫度不要太低,還有就是晚上要蓋毯子睡覺。」
「嗯!」
顧曉染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了,想著顧鄢烈今天出門前再三叮囑自己不可以出去見方景琰,可自己還是沒忍住,聽著他三兩句話一說,立刻就被感動了!
「好了,明天再來,早點睡覺。」
說完,方景琰收回了手轉身要去開車門打算離開。
只見不遠處的巷口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因為是夜晚,只能看見個大概的輪廓,是一個長的很壯碩的男人,二十五歲上下,大步流星的朝著顧曉染的方向走來,邊走還拿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指著她。
顧曉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站在原地雙腿發抖,愣愣的看著那一管黑洞洞的槍口。
國內不是禁止槍火么?
他怎麼……
有手槍!
「砰——」
巨響伴隨著火光劃破了夜。
顧曉染只感覺身體好像被誰退了一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回頭只看見方景琰倒在了地上,一隻手捂著胸口,在他的手指之間看見了些許紅色。
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的,但腿還是軟軟的無法站起來,只能挪到了方景琰的面前,扶著他靠在自己的懷中,問道:「方景琰,方景琰!」
他的手捂著的位置就在心臟的位置,鮮血正泊泊的流出。
她抬頭想要看清楚那兇手的容貌時,那兇手已經轉身跑了。槍聲倒是引來了左右鄰居,不少窗口投出了或白或黃的燈光。
「救命啊……救命啊!」
顧曉染的眼淚刷刷的就往下落,一隻手也捂在了方景琰的手背上,瞬間手就被鮮血染紅了!
將手攤在面前看了一眼,他流了這麼多血該不會……
她不敢想下去,只怪自己下樓時沒順手帶著手機,四處看著那些已經開了燈的窗口,哭的越發的厲害,竭斯底里的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你原諒我好不好?」
躺在顧曉染懷裡的方景琰表情痛苦,只是覺得自己胸口一片都痛著,這一槍正巧打在了心臟的位置!
不過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感覺到了口渴,失血過多休克的癥狀啊!
見顧曉染只是四處求救,並沒有搭理自己,方景琰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拉了拉顧曉染的睡裙,問,「原諒我……」
再聽方景琰說這句話,顧曉染幾乎都要崩潰了,拉著方景琰的手,說:「只要你好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嗯!」
方景琰應了一聲之後,就只感覺眼皮分外的沉重,慢慢合上了。
等方景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救護車上了,顧曉染以家屬的身份也上了救護車,攥著一張抽紙無聲的落淚。
護士正舉著一個注射器,看方景琰醒了,便說:「止血針!」
方景琰哪裡還有力氣說話啊!由著她給自己注射吧!
顧曉染也是看見方景琰醒了,忙時湊了過來,輕輕的摸著方景琰的頭髮,說:「方景琰……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原諒你的!我原諒你的……」
顧曉染幾乎是哭岔了氣,她是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個殺手是沖著自己來的啊,方景琰不過是想推開自己,自己中了槍啊!
「嗯……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就行!」
方景琰失血多了,說話也沒什麼力氣,顧曉染連蒙帶猜的算是明白了他說什麼,連連點頭,說:「好好,我一定記得!只要你能好!」
看著救護車的簡易病床上的一次性床單已經被方景琰的鮮血染紅了,顧曉染不敢去碰觸他的傷口,擔心自己手上的細菌。
不過四五分鐘就到了醫院,平板車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了,對方自然是知道這送來的是方景琰,格外的重視,配備的所有設施都是醫院最頂級的。
「快快,先驗血做檢查,再把人推倒手術室,檢查結果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手術室!」一個五十來歲的主治醫生,算的上沉穩,回頭對身後幾個醫生打扮的人說,「立刻去手術室!」
這果真是有條不紊啊!
顧曉染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些,只是仍然很擔心方景琰的安危。
在手術室外的家屬等待室等著,真的是坐也不是站也不對的,焦急萬分。
不出十分鐘,顧鄢烈也趕來了,臉上還是緋紅一片的,但是酒卻醒了!
走到了顧曉染的身邊,問:「怎麼樣了?」
從中槍到現在不過二十來分鐘,顧曉染的眼睛都已經哭紅了:「不知道,才進去,爸爸……如果不是讓他天天來,他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到底是怎麼了?」
顧鄢烈喝完酒回來時,只是看見有人舉槍打顧曉染時,本可以躲開的方景琰居然推開了顧曉染,自己挨了一槍!
看著那一地的鮮血,顧鄢烈很是震驚,忙是拿出電話喊來了救護車,快步走向他們的時候,只聽見方景琰問顧曉染能不能原諒自己!
也許……
方景琰是真心愛顧曉染的!
「他……他幫我擋了一槍,我不知道……是誰要打死我,我……」顧曉染坐在了凳子上,捂著臉,哭著,「我很怕,我很怕他會死!流了那麼多血,還打中的是胸口……」
顧曉染已經涕不成聲了,顧鄢烈只是深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顧曉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