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龍口銜珠
看著黑洞籠罩之下的萬物逐漸被碾成粉塵，渺小的就如滄海一粟，甚至於當時的自己也是如這般可悲可嗆。
商碧落揚起手臂，手中的黑氣幻化成一道長劍，對準了面前泯滅眾生的天道答：「我的問題早就有了答案，這世界因你而生，卻不該由你而滅！」
萬物既已生，何由你輕滅。
天道創造這個世界的緣由目前尚無可知，但親臨此界的動機必然不純，從他以國師為餌得以看出從宮內入手必然大方向不會錯。
既已定心，萬物皆不可阻！
「自以為是的不僅僅只有人類啊！還有你這個天道——」商碧落挺直了脊背，揮劍向蒼穹斬下一劍。
天道望向蒼穹，輕蔑一笑：「不自量力的東西！」
「呵呵，耍心機的人可是你啊——」
女子仰天長笑，背後的黑氣如虎添翼般煽動著周圍的亂石，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道颶風形狀的氣旋。
若天道為光，那她便是暗。
商碧落後腳用力一蹬，整個身姿拔地而起，鮮紅的裙擺隨風蹁躚就如同在空中開出一朵絢爛的紅蓮，如夢似幻。
兩方交戰，結界蠢蠢欲動，長寧城的各處都出現了類似空間亂流的異象。
起初的憑空消失被認為是粗心大意，直到後來連牛羊對等大型的牲畜都轉瞬即逝才開始鬧得人心惶惶，大批的官差和錦衣衛跑遍大街小巷，卻依舊阻止不了這種現象的頻繁發生。
僅僅半天的功夫，原本繁華擁擠的長寧一下便亂了。
借閱過下屬彙報而來的消息，慕容復踩著城內自顧不暇的緣由攜全部暗衛踏入宮門，手下潛藏已久的陰謀也在此時一擊爆發，大有孤注一擲的氣勢。
「皇兄，外面的世界早就不是你一個凡人能掌控的了～」如今看著眼前彷徨無措的慕容成，他心底是無比的愉悅和爽樂。
「你在說何胡話，國師呢！國師何在？！」
慕容成一把拍開男子遞上來的手，不可置通道：「來人，快宣國師——」
良久，無人應答。
往日都隨叫隨到的侍從，此時的四下里卻如鴉雀無聲般的安靜。
「哈哈哈哈哈——」慕容復得意的笑道。此時正殿里裡外外的人早就被他換了一遍，暗衛更是駐紮在各個容易出現危機的角口隨時待命，而隱身於自己身側的兩隻妖物是以策萬全的準備。
他踱步於大殿之內，自是胸有成竹道：「你口中所說的國師，可是同我有不少交易呢～」
慕容復雙眼閃爍，透著狡黠。
「你說他會與我共謀天下，還是權傾於你呢？」
慕容成被這一問一下哽咽在心頭，不知如何答覆。畢竟身為自己心腹的國師，同時又與自己的皇弟密謀，一點他可是從未收到過消息。
「怎、怎麼可能！」
男子的一番話如雪山崩塌、海水傾倒，猝不及防的成為壓垮他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慕容成像瘋一樣的衝出正殿，沿途所遇的錦衣衛早就被人提前打點好了一切，怎麼會任其胡亂逃竄。
「你們、你們這是要反——」
身穿鎧甲的錦衣衛攔住了他的去路，詳是以一副副陌生的面孔冷不丁說道：「陛下，爾等得罪了！」
「你們是誰？！原先的護衛去哪了——」慕容成身為帝王雖長年於庇護之下，但未年老力衰，該有的警惕與反應不外乎能一下發現其中的異常。
「皇兄為何如此急切棄臣弟而去？」
一聲追問，從身後響起。
殿中男子大步流星而至，面似困惑：「莫非……是有什麼能轉乾坤的法子？
狡猾的慕容復向皇帝試探性的拋出橄欖枝，實則早就將宮中那幾個鮮為人知的境地給摸索了清楚。「讓臣弟猜猜，該不會是皇兄一直藏著掖著的那個寶庫吧？」
眼看皇帝模樣的男子狼狽站在大殿的中央，明黃色的綉龍長衫上暗淡無光。
他猜對了！
「秀兒，快出來帶路。」
慕容復朝著雕欄玉砌的殿梁一喊，身著七彩流雲緞面的女子在半空中顯形。柔軟細膩的長發披肩垂落擋住了大半的面容，卻由見嬌艷欲滴的朱唇引人入勝……
就算閱女無數的慕容成也呆了片刻，但他心裡清楚，自己皇弟喊出來的哪裡是個人，她是妖！
「主人稍等，秀兒馬上就好。」
眼見秀容半遮的女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心如火燒，緊跟著思緒不自覺得開始如刀割般摧枯拉朽。
恍惚之中才發現對方藏在黑髮之下，一雙碩大詭異的複眼！
慕容成是斷不會將寶庫的位置公之於眾，只因自己稱王稱霸的氣運全仰仗陣法扶持。若陣法毀壞，自身的地位也將有所動搖，這就是為何他處心積慮的要將商碧落拿來祭陣。
只要法陣一日不壞，他的地位就坐得越穩。無比優越的自豪感，再次將慕容成吞沒，甚至忘了此時的窘境。
「皇兄，這是在想什麼？」
一擊話外之音將思緒打斷，他這才明白身前這個長著複眼的女妖，方才是正在讀取自己的記憶！
如此卑劣的手段，倍感憤怒。
「皇帝之位只可能是我的！」慕容成尤像一隻斗敗的公雞，仍在拚命垂死掙扎。
如今孤立無援的他，但憑這一聲倔強的嘶吼，顯得尤其可憐。
「事已至此，皇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國師並不在意誰當皇帝，他在意的是自己的東西罷了——」
慕容復一語中的，頓時令慕容成恍惚，往日的記憶如排山倒海一般湧來……
他的思緒漸漸放遠，彷彿穿過了時間和空間的局限，眼前幻化出寶庫中栩栩如生的龍頭壁畫。
暗室建立之初，僅是因牆上如飛龍翱翔般凹凸有致的石頭，輕輕雕琢就成了形。當時國師曾言，此等奇石實屬上天恩賜，得之則幸，並親手將一塊烏漆麻黑的石頭放在了張開的龍口之上。
雖不是什麼重要物件，卻正正噹噹防止於正中央，大多龍口銜一般為龍珠，卻放了一塊毫不起眼的黑色石頭。
一知半解的慕容成有了陣法的加持，也便不再提起自己的困惑，而時隔多年再次提起，他才覺得此處確實不妙。
『莫非國師在意的卻是那塊黑色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