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龍脈
皇宮內
成林覺得今日陛下格外不安,來來回回在宮牆內逛了好一會都沒能解心頭之不快,直到國師差遣一暗衛傳話來,才得以寬心。
「回稟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慕容成握緊雙拳的手送了一半,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下:「如此甚好!」
任務完成的暗衛即刻隱沒在陰影之中,只留下伴在皇帝身邊的宮人。
「陛下,接下來還要去哪?」
即便如今大局在握,左右著心裡還是不舒坦,有時候親眼所見要比什麼都來的安心。慕容成拂袖背手,連步伐走得比往日都要急切:「你們都別跟著了,走走走~」
成林得了皇帝的意思立馬遣散了跟隨在後面的儀仗隊伍,唯恐不妥,又隻身一人隨了上去。
眼見來到久違的宮殿前,他馬上恪守自己的職責,跑到男子的前方對準門口扯開嗓子大喊:「陛下駕到——」
由他嗓子一喊,守門的御林軍紛紛跪拜下來,齊聲共道:「參見陛下!」
「行了,起來把門打開。」
慕容成心不在焉的擺了擺手,更是還沒等門開全就抬腿邁了進去。
此處乃皇宮的重地,放著大大小小的奇珍異寶,放眼望去琳琅滿目、數不勝數,獨處其中,勝似仙宮。故此,平日里留有兩隊御林軍輪番值守,宮牆外更是派將軍定期巡視來以策萬全。
若是放在以前都是福公公同陛下一同入內照顧,如今福公公有要事在身不伴在側,陛下一人孤身實屬不妥,成林這才開口打斷了慕容成繼續往裡走的腳步,「陛下,要不奴才和您一道去?」
慕容成聞聲回首,眼神犀利的鄙了他一眼,「此處里裡外外都是御林軍守衛,你一個小小的太監,還有何事不放心的?」
成林自知逾越,立馬閉緊嘴巴,委身一拜的同時,連同逐漸緊閉的大門一起被隔絕在了外面。
待閑雜人離開了自己的視野,慕容成才正式推開大門,順著記憶一路向前。
藏寶閣與皇城內普通的大殿外觀上一般無二,裡面的場地無非就是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區域,上面專門定製的木架是來擺放收集的珍寶。
慕容成看都沒看它們一眼,直徑橫穿而過,走向最里端擺放南海珍珠的一個木匣面前。
珍珠外觀平平無奇,光澤暗淡。
他直接取下珍珠,對準匣底一個環形的拉環一拉,右側腳下的地板一節節收起,露出了通往地下的樓梯。
正對男人前方的是一塊巨龍石雕,此龍以盤卧之姿被雕成了壁畫,單它一個龍頭就足足有男子身軀一般大小,兩隻前爪更是隨著腦袋一舉越出畫面。
但令人不得不矚目的是它那張開的口中銜著的一顆璞玉,雖有稜有角,但其通透的黑純的發光,隱隱透著仙霧繚繞之氣。
此地便是籠罩整個長寧的大陣陣眼所在,所有被奪取靈力匯聚於此,供給眼前這條巨龍。
慕容成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細心查看著石壁上的變化,內心狂喜。
他乃天定的九五至尊,自有神明庇佑,怎麼會因一小小的逆賊就皇運不保,淪落萬劫不復?!
感受著周圍強勁有力的氣場,慕容復逐漸覺得精神振奮,起初的消極與忐忑一併消散,「如此甚好!復舊如初,龍脈也得以保住!」
誰能想到整整一國的龍脈居然藏在藏寶閣的底下?
而眼前這條巨龍便是龍脈
他費盡心思想要守護龍脈,只是想穩固自己的皇位,只因國師曾預言:龍脈一毀,山河易主。
慕容成陡然肆意大笑:「是我的!這一切終究還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山河浮蕩,誰主春秋。
與此同時的長寧城一偶,數量駭人的隊伍正在暗中集結,他們的目標又該是何方?
「回稟陛下,靖王求見,說是已在議政大殿等候已久!」成林看著紅光滿面的皇帝從硃紅色大門內走出,得知他心情定是極好的便見機提道。
「他來幹什麼?!」對身後之事仍心有餘悸的慕容成也不顧不得細細盤算,打算親自去看上一眼,「罷了,那就去趟議政大殿看看他因何事而來!」
「遵命~」
慕容成趕到議政大殿時,唯見慕容復一人站在大殿中央。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兩手自然背在身後,倒是脫下朝服后,倒是更像記憶中的那個人。
他的位置再向上走四步,便是那把自己日日所座的龍椅了。
慕容成在心底喟嘆,抬腿步入大殿之際瞬間收斂起複雜的情緒,恢復成往日親和的模樣:「哎,讓皇弟久等,不知此時前可是有要事啊?」
慕容復轉頭相望:「皇兄,難不成無事臣弟就不能來看望了嗎?」
「若是正經的來看望,又何須到這議政大殿。」
兄弟倆之間的客套話一說就是十幾年,要想找個爭鋒相對的時候,哪怕是屈指可數。就是仗著這個,慕容成每次都覺得心裡上被壓了一頭,卻又真正的啞口無言。
倒是這回,有一個人的心境變了。
男子在對方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向著高位上的龍椅走去,他走的極緩卻是每一步都踩在了慕容成的心上。
「皇兄是在擔憂什麼?是在擔心我看上這個位置嗎?」慕容復單手擦過龍椅的撫手,撫摸著它就像是對待心目中的愛人。
親切、緩慢。
慕容成沒有回答,猶如一座雕像般站著。
此番淡漠的模樣卻讓慕容復棄守為攻:「皇兄,你要知道,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你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應該是我的!我的!」
震耳欲聾的質問聲響徹整個大殿,猶如魔咒入耳,甚是餘音繞梁,久久無法平息。
慕容成的太陽穴早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就直突突,此時更是難以壓制的憤怒與不堪襲上心頭:「你休要胡言!」
「哈哈哈哈——」
連續的冷笑如長箭穿空,一下擊穿了他薄弱又可憐的反駁。慕容復鄙夷的看著底下身穿龍袍的男子,沒有來的發出憐惜:「此話孰真孰假,難道還要我親自告訴你嗎?若不是你當年以我母妃性命威脅,從重病的先皇那裡騙取傳位詔書,我又何須裝瘋賣傻來騙去安穩度日?」
「你果然都知道!」
微顫的尾音暴露的慕容成的情緒浮沉,他一直以為在這件事上,自己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