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身體為重
撐著厚重的眼皮,直到最後一縷黑氣被斬滅於嚴祁的劍下,商碧落才敢鬆開那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前後的落差猶如一卷滔天巨浪,帶起了她極度壓抑著的疲憊。
昏厥
不過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嚴祁收起最後一劍,符籙恰巧燃凈。
回首就見女子倒下的一幕。
他雙腳比腦袋更快做出了反應,霎那間,懷中多出了一具柔軟的女人香。
混沌之後,光明又重臨世間。
身披光輝的神女主持著正義,驅散了人界的黑暗。
……
「醒了醒了,姑娘醒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雀躍和歡呼,傳遍了整個大院。
商碧落剛睜開惺忪的眼就望見從門口跑出去的丫鬟,環顧屋內的陳設也與回夢樓的相差甚多。
倒是那一聲清亮的召喚,叫來了烏泱泱的一大家子,為首的不是嚴祁是誰!
「這是在嚴家?」
「我睡了有多久?」
久未飲水的喉嚨生得沙啞,像是被掐著脖子說的。
商碧落剛撐起上半身,準備下床,又被嚴祁出手給按了回去。
「已有五天了。」嚴祁答道。
她睡了整整五天,而這五天里,著急的不僅僅是嚴家的人,還有這旱魃背後的主事。
「居然有本事把我精心培育出來的東西給滅了,看來這些臭魚爛蝦還有點本事~」昏暗的地宮之下,一位黑袍男子正攪拌著鍋中的湯藥念念有詞。
「這樣也好,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趣。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空曠的耳室內,徘徊傳著他激動又爽朗的笑聲……
嚴府內
片刻的寒暄后,商碧落面帶微笑送走兩位前來探望的『長輩』,目光掃至一旁紋絲不動的『人樁子』,久久平靜的眉梢突然有了舒展
「二少好興緻,此番留下是準備說些什麼?你我之前可沒什麼可再折算的了吧~」有了茶水的滋潤,她乾澀的喉嚨總算有所緩和。
男人依舊端著架子,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將他的側臉分割成明暗兩邊,輪廓分明。
見女子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他才清了清嗓子,將幾日查到的線索一一告知:
「你我解決完旱魃的當日,分別有三股勢力向背後的人傳去了消息,其中有一方就是慕容復,其餘兩方的盯梢速度驚人,派去的人沒走幾步就跟丟了。」
「而尾隨慕容復的探子追到王府外院,在翻牆的時候就出了意外,剛進去就丟了半條命,硬是撐著口氣逃了回來。」
說到這裡,嚴祁的語氣已經有些奇怪了,接下來的話更是衝破了他固有的思想。
「探子的傷口從左肩一直延伸到腹部,託大夫及時救治才抱住半條命,初步判斷是只猛獸抓的……」
屋內安靜一段時間后,商碧落不禁側頭:「沒了?」
「沒了!」
她點了點頭,一負果真就是如此的表情說道:「無礙,這倒是和我準備告誡你的事搭上了。今日不為同你說別的,是想提醒你一聲,慕容復背後一定有他人。可能是夥伴,也可能是更高的控制者,他的手段和方法要比那些妖物更難處理。」
嚴祁伸手替女子墊高了身後的枕頭,方便兩人目光平視著對話。
「你的意思是我們找錯了人?」
商碧落搖了搖頭,毫無血色的雙頰平添了一份蒼白柔弱的美。
「不能一概而論,慕容復確實與妖物作祟有關,這全都源於他腰間的那枚令牌。是否與鬼氣有關就說不準了!」
「對了,派去的探子可有留下什麼把柄?」她徐徐一問。
獸可比人要來的靈敏許多。
說不定打個半殘只是為了放餌歸巢,再來個中捉鱉,死的就是嚴祁了!
嚴祁站在床邊,挺拔寬闊的身子佔去了她一半的視線。
「我早早將人安排在了別處,傳來的話也是經過好幾個轉折,才收到我這兒的。」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映著女子脆弱的面容,不知從何時起就已多了幾分心思。
「行了行了,沒什麼問你就走吧!」
商碧落佯裝不知,立馬下了逐客令打碎這即將變味的氛圍,完全沒考慮自己是在別人的家裡。
趕人趕得順手,也顧不上在床榻上多躺一會。
掀開被子,就想下榻。
誰料有人更快,還沒走到門邊就折身回來將她按了回去。
商碧落撥開男人的手,眉頭皺得都成了『川』字,怒道:「我都說了,我可以下床!」
「大夫說不行。」嚴祁手上力道不卸,
「什麼大夫?我體質這麼好,還用得著看大夫?!笑話!」
剛想展示自己身輕如燕、法術滔天的商碧落,盯著自己潔白無瑕的掌心卻如當頭一棒,震得她腦袋發昏。
「我、我靈力一丁點都沒有了?!」感受體內毫無靈力的波動,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塊風乾的魚肉,擰不出來半點水分。
一下氣岔
全力推開礙事的嚴祁,閉目調息。
不斷變換著手訣和感知方式,體內的靈力運轉依舊不為所動,連最基本小周天都維持不上。
商碧落頭一回在嚴祁面前失了態,但失了靈力這件事更讓她難以接受,「為了救你們嚴家,我可是搭上半條性命,往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就、就算你賣身給我,我也不會答應——」
要是真再來這麼幾個怪物,她非得提前交代在人界不可!
嚴祁雖不知她一通亂舞又是幹了什麼,但字裡行間的話也明白了不少,安慰道:「你放心,相應補償不會少的。」
「什麼補償?這是雇傭!你請我來捉妖!這區別大了好嗎?」她一下跳了起來,一驚一乍的倒是有了幾分女子的鮮活。
忽想起長安城內凝聚靈力的那幾個陣法,商碧落賊心四起,探手伸向男子的衣襟。
一把拽住,湊近。
在精挑細琢的五官之下,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更加的勾人心魂,就算筆挺的衣袍被拽得失了模樣,他也沒有掙脫胸前一雙手的鉗制。
商碧落賤賤的問:「二少,家中可有什麼密室?」
「問這個做什麼?」
嚴祁的話語中夾著一股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