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緊鑼密鼓
「很遺憾，有三位大人挑選的詩詞有一首脫離原先立意，固判為失去資格.……」侍女照本宣讀，公布完第一輪淘汰的名字，其中竟然無一個是嚴祁。
眼珠子轉了兩圈攢著一絲懷疑，男子不自覺撇向身後的角落。
同樣詫異而為，還有處在自我審度中的商碧落：『不應該啊，我明明放的是有誤的詩詞，保准能刷下場，難不成有人在之後面動了手腳？』
她托腮懊惱了一陣，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多此一舉。
第二輪比試就更直接了——明牌。
由負責統計的人員將他們手中的竹筒逐一登記，排列出最受歡迎的詩詞，重複最高者乃是第二輪的贏家。每個詩詞主題各取前五，風花雪月四個主題便是二十人入選，若有重複者名額遞減，不會後補。
在熟悉完第二輪的規則后，不免有人怨聲載道，叫嚷著與往年的規則不同，還說要去找聖上評理。
「奴婢所說這些皆由聖上欽定——」
一句話將在場所有的不平都歸於虛偽。
「經初選已有：姜繼丙，王長越，陳子浩，關青辭……以上一十八人將入第三輪當場作詩。還請各位稍等片刻，馬上通知各位學子入場進行最後一輪比試。」侍女面無表情的將捲軸上的人名報完，向眾人鞠上一躬便由此退下了。
場內頓時響起不少相互恭維之聲，方才提及的十八人中不乏些高官子弟，在場更是有其叔父輩的親屬。
「關大人家的可真是出息，據說還是一表人才！」
「那可不是，我可是見識過他文採的人，當是這個年紀拔尖的~」
嚴祁不聲不響地躲在人群最不起眼的位置，默默品賞人與人之間的阿諛奉承。
視線在捕捉著侍女離開的最後一秒，悄然尾隨而出。
「姑娘且慢！」
女人腳下慢了慢，回望道：「這位大人，有何貴幹？」
他雙手作輯答：「冒昧打擾，還請姑娘告知在下，上交的竹筒能否還來一看。同我一道來的好友沒能繼續真的無比遺憾，明明那詩是沒有問題.……究竟是哪一步錯了？」
「回大人的話，竹筒是不歸還的。其他的恕我無法相助，告辭！」侍女滿懷歉意的表情之下，眼底卻平靜如水。
嚴祁見從她的嘴中問不出什麼結果，也就放任其離去，只是這種貿然被引入局中的感覺，真是令人不爽。
一襲長衫獨立，緊鎖的眉頭更添一份清冷。
他搓了搓兩指，意味深長盯著女子消失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
此時，退卻熱情的嚴川川也跟到了偏廊，低聲問道：「哥，接下來怎麼辦？」
「靜觀其變。」
這方才言罷，一陣騷動在亭台上鋪展而開。
十八名學子紛紛落座，桌前的筆墨紙硯便是他們即將迎來的第三場考驗，展現真正的技術時候到了。
「最後一場考驗大家臨場發揮能力，在一柱香之內做出令在場所有人都滿意的詩詞來，便可摘得詩詞大會的桂冠，得到二百萬兩賞銀！」
二百萬兩的賞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讓這些寒門弟子爭先恐後，拚死拼搏的。
「呵呵，這場面和皇宮選妃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商碧落嘴裡嘀咕道。
放眼望去，憑藉體態輕鬆能區分等級差異。
神態輕鬆自然的不用說就是身世顯赫的官家弟子，他們無需擔憂仕途，來此不過是應付應付不必要的場面，給自家人露臉的日子。
反倒是經歷了重重考試留下來的寒門弟子顯得局促，一個個正襟危坐。尤其是聽到榜首可獲二百萬兩賞銀時，雙眼中流露出的激動和迫切。
就連那個楊子浩，也心動了不假。
「讓我來好好看看，小蓮花選中的男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商碧落靠在牆上，身前的置物隔斷恰巧能將她的身形擋住。
……
「沒想到這寒門學子有兩把刷子！」
「是啊是啊，將後浪推前浪，我們不服老不行嘍～」一位年紀稍長的男子看著底下生機勃勃的面孔調侃道。
「薛老您又和我們開玩笑呢？」
顧關兩家是同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顧澤端毫不猶豫投向關青辭：「關大少爺文采斐然，顧某定當支持……」
一筆帶過的決勝之局，迎來了最為詭異的場面。
坊中熱議最有可能中狀元的兩位學生提前在場上鋒相對，尤其是票數不相上下。
「居然平票了？！」
「不對，誰還沒有投票？」
眾人紛紛左顧右盼。
嚴祁掂量著手中這一根兩指長的竹籤，早在剛才就被他藏入了兜里。
如今場上出現兩方平局的場面，執事之人勢必會向幕後之人申請，他倒要看看幕後是誰搞了這麼大的陣仗。
侍女見無人出頭，也無權向眾位搜身，朝著身旁的士官低語了幾句，兩人似乎達成一致。
「各位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示～」
目送女人即將消失的背影，嚴祁迅速看向商碧落的位置，雖然二人相隔甚遠，但他極其希望對方能看懂自己眼神。
『拜託我辦事就這個態度？！』
女子默默舉起兩根手指比了個數，男子垂頭便作答應。
商碧落展顏一笑，迅速翻越身後的白牆，藉助自身的彈跳力穩穩落在隔塘邊的樹杈上，抬眼恰巧遇上侍女轉彎走向假山後。
她探了探頭，快步追上。
侍女沒走遠，繞過了兩個迴廊便在中廳前停下。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隔著老遠貓腰藏在花叢里。
「回稟先生，尚有一人未投。」
女子細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幸好我耳力驚人！』她沾沾自喜想。
於此同時，不免思索起侍女口中的『先生』所謂何人，能讓宮中侍女尊稱為一聲『先生』得，難不成是當今聖上的老師？
隔著屏風看不清容貌，只能從聲音依稀辨別出是個老頭，從沙啞生澀的音來看年紀不會太小。
「……無妨，既然他願意留便留著，反正到最後會乖乖交出來的。」
商碧落聽完心裡咯噔一下，嚴祁這廝叫她尾隨前來，該不會只作俑者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