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顧盼被嚴川川的話逗惱，氣急時進口不擇言起來：「你還不是一見三皇子就開心得不行，你我之間……也沒什麼不同。」
本就分析她的事情，怎麼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嚴川川這就不樂意了，音調高了一倍有餘：「三皇子能和那書生相比么？皇子身份尊貴，教養極佳，說一句嚴府高攀也是應當的。若我能促成這一段緣，為我爹娘及家中姊妹多添得一條出路，何樂而不為？」
旁人只看到她傻不愣登的往前湊，用熱臉來貼人家的冷屁股，深不知看得比誰都通透。
嚴川川這一番話聽在顧盼耳中，只換取了她一個皺眉。
將感情之事牽扯至錢權利益是她最不喜的，這和爹爹逼她嫁給門當戶對之人換取好處有何不同？
她嘴上雖然說不得，但心中暗暗與之劃清界限。
嚴川川心中冷冷一笑，直徑越過顧大小姐，同丫鬟一起鑽入船艙內。
——
「她那不屑的眼神算是怎麼回事？看不起我！！堂堂一個嚴府就比不上顧府么？！」前腳剛鑽入馬車的嚴川川一腳就將桌子踹倒，桌面上的點心果乾散落了一地。
隨行的丫鬟被這突發的氣勢嚇得不輕，方才在船上還同顧小姐還是相敬如賓的態度，怎麼到這會兒發這麼大的脾氣？
生氣歸生氣，小姐卻從不打人。
她一邊收拾在地上食物的殘渣，一邊嘴中不忘安撫：「小姐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嚴川川雖家中嬌生慣養，卻此任何大家閨秀都明事理。
自從嚴祁幼時患病，嚴家的實力一天不如一天，受過不少冷嘲熱諷的她打小就勵志嫁於皇親國戚，以皇族做靠山的嚴家才會不受欺負。
坐在唯一一塊不受污染的位子上，女子又恢復成傲然的姿態：「自以為是的感情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快樂，顧大小姐，我們走著瞧……」
此一番插曲，算是與顧盼徹底劃清了界限，脾氣不相投便沒有再『幫忙』的必要了。
「小姐，收拾乾淨了，我們直接回府嗎？」丫鬟將車內清理乾淨，重新將桌子扶正後說道。
只見馬車中，嚴川川兩手環抱胸前，心情已經調整回來。
「回什麼回，我可還沒玩夠呢！趕緊的，去華裳閣——」她可不會因為一時掃了興緻，而忘了此行最大的目的。
車軲轆緩緩前行，露出藏身於幾十米開外的紅色身影。
「嚴川川……真可謂是人間清醒。」
本想利用嚴川川搭上顧盼這條線，沒想到兩人鬧掰僅用了如此短的時間，簡直猝不及防，最後連施展餘地都沒有。
商碧落斜靠在岸邊的柳樹樹榦，寥寥幾句之後，不得已將計劃重新擬定。
載著嚴川川的馬車，最終在一家成衣店門口暫停。
前幾日特派店內師傅登門量體裁衣，如今抽空前來檢查一番，為得是十幾日之後的詩詞大會。
一看馬車精緻的外飾定非富即貴，殷勤的店員還沒等她踏入店門坎就上前招道：「小姐是想先看看衣服呢，還是……？」
嚴川川左手一舉，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介紹：「行了，就說是嚴府的小姐來拿衣服的～」
「好嘞，您稍等～」
他撩開布簾，熱情得跑向內屋。
詩詞大會顧名思義就是為了展示詩詞，也是皇帝特許下唯一一個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權貴子弟都能參加的『宴會』。
畢竟狀元只有一位，彼此交流切磋，『之乎者也』一番，某種程度上達到了打探虛實的目的。
再不濟，詩詞大會也是平民書生展現才華、被達官顯貴收入麾下的良好時機，要是做了他們權下的入幕之賓，比當狀元差不了多少。
「小姐，為何湊這熱鬧？」丫鬟不解。
嚴川川不喜彈琴書畫，更看不上這些寫在本子上的死東西，以往都是避的遠遠的，從不會為此特地定做合適的羅裙。
「詩詞大會各路人都會盯著，就連皇子王爺也要插上一腳，我自然不會錯過這等機會！」她說的自然是去見三皇子的機會，至於招攬人才這等事只需二哥哥費心就足夠了。
嚴川川託了托鬢髮，青蔥玉指在櫃檯擺放的一排木盤上劃過。
貼金鑲玉的頭飾始終差了點意思，挑挑揀揀也選不出個中意的來。
「你，拿那個過來看看～」她一手撥開檯面上的便宜貨，一指指著櫃檯架子上供起來的飛雲疊串。
金絲串線，點綴光澤飽滿的白玉珍珠，頂上纏繞起來的銅片被匠人擰成層疊的雲朵，再鍍上色彩斑斕的搪瓷琺琅，華貴中不失典雅。
「我就要這個了！」
櫃檯候著的男子直接一驚，忙忙擺手：「客人，這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不賣的。」
聽到對方拒絕，嚴川川竟覺得有些不可理喻：「什麼鎮店之寶？你擺在這店裡就是讓人看的，我看中了想買，為什麼不能買？」
「若是你不能買，擺在這裡做甚？若真如你所說是鎮店之寶，為何不將它放在你家祖宗牌位下供起來算了？！」
「這……這……」
「姑娘，您先稍等！」一通數落下來聽得他是冷汗直流，敷衍了她幾句便跑到後頭找掌柜去了。
華商閣的掌柜是對年過半百的夫婦，二人打拚三十餘年才有如今這般良好的聲譽。
「嚴小姐今日來拿東西，何必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半截手臂撩開門帘，露出一張兩鬢斑白的面容，發間插著的搪瓷琺琅簪可不就是縮小版的『鎮店之寶』。
嚴川川一看來人，退半步說道：「佟掌柜，是您啊。」
佟秀梅笑著點頭，揮手招來那個不懂事的夥計吩咐：「還不趕緊拿下來給嚴小姐試試——」
「可……」她還沒說出第二個字，就被女人眼神給瞪了回去，只得小心翼翼的捧下放在了櫃檯。
佟秀梅令人又從后屋端上了一個木托盤，揭開上面附著的紅布向她解釋道：「對了，這是之前嚴小姐預訂的羅裙，還請親自試試，有什麼問題我們好當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