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如君所願
「都在吵什麼呢！」
一雙玉手撩開格擋兩個房間的簾帳，姍姍而來來的正是當日花燈會被商碧落提拔上來的舞姬——雲裳。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黃毛丫頭！」說話的就是群里的刺頭，原先也是回夢樓里紅過的舞姬，後來被人家原配潑了熱水才退居后線，無奈做著賣皮骨子的生意。
雲裳知道對方混的時間久，說話也客客氣氣的：「多虧姐姐記性好，沒忘了，那也得是東家提攜才有的我今日。」
明眼人哪還看不出她話中有話，這不就在暗示叫囂之人認清時事，一切榮華富貴的事兒都是拿捏在回夢樓主人手裡的么？！
對方一下就噎住了，兩個眼睛倒是瞪得有銅鈴一般大小，氣從鼻孔直出：「年紀不小，還真是伶牙俐齒！」
「承讓~」
雲裳拍了拍那名起身頂撞他人的女子，暗示一番后直徑走向了房門口，這才發現老媽媽不知何時竟也站在此處。
她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委身一拜：「原來是媽媽來了～」
眾人聽聞此聲心中警鈴大作，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向眼前老婦請告。
「媽媽好——」
更有那名口出狂言的女子低垂著腦袋，忐忑不安的心底還在猜測門口的老鴇是聽去了多少。
「不錯——」
老鴇一開口這兩個字是對著雲裳說的，不屑的目光在掃視完他人後，留下一聲冷笑跨步離去。
「多謝媽媽誇獎！」
雲裳目送著老鴇離開，方才這場面她贏得是實打實的漂亮，也算是在眾人之中穩住了腳跟，不再是那個不起眼的小小舞姬。
……
商碧落這番才下的樓，上頭鬧事的動靜一清二楚都被她聽了入耳。頂多動了動嘴，喟嘆一聲，連多餘的表情也不曾附送。
她兩手交叉自然疊於胸前，慵懶的目光望向身前似曾相識的男子。
「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
男子不知是心裡緊張還是怎的，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姑、姑娘可還記得我？就是、就是月前為你銀票的那家典當行，我我我就是裡面收賬的——」
談到銀票商碧落確實有幾分印象，不明白的是，當日已錢貨兩清，如今追到這裡……
接著，男子直面說出他的來意：「今日前來確實有些唐突，先前姑娘典當的物件實在是太受歡迎，所以特地來問……可還有多些？」
「噗嗤～」
女子忽然乍起的笑聲，引得對方皺眉。
「不知姑娘為何而笑？」
商碧落看著他明知故問的做派，也不妨再多解釋一句：「難道你不是在說笑么？都說了傳家之物，哪有第二件可言……」
呦！方才才提及到的晶核，這就送人上門了，還真迫不及待送上門啊！
面上不露聲色，實則竊喜萬分。
眼前之人文質彬彬，身上未展露一絲妖氣，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晶核的由來實在刻意，保不準跟幕後黑手有什麼勾搭。
誰料男人的聲音突然一變，連語調都變得怪異起來：「恐怕這『傳家之物』，也是姑娘胡亂鄒出來的吧？」
竟然和她來這招！？
商碧落一下與之拉開距離：「你到底是誰？」
『蘇牧靡』肆意的笑容越發張狂：「我猜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沒看出來我是誰？！」
女子眉頭著緊鎖，一來二去已將此時情形盤算一清二楚。
回夢樓周遭涉及太多閑雜人等，若是兩人大打出手恐傷及無辜，速戰速決的心也就放下了，慢慢與眼前之人周旋起來。
商碧落單手背於身後，在男子跟前步若閑庭道：「我當怎麼察覺不到妖氣，原是你附身在這人類小子身上，還真是會投機取巧～」
『蘇牧靡』沒有接話，有了前車之鑒，倒是小心起她手上的動作來。
「你這類妖是不是總喜歡到處趴，借著別人的顏色來偽裝，說白了就是裝……不，佔便宜。」
在男子僵硬的面容之下，商碧落笑的是越發燦爛。幾步之下，左腳尖已經踏上了回夢樓的門檻。只需一個掠身便可離開。
「我也沒幾個意思，就是心直口快了些～」
她哪是心直口快，就是點了人家不快話說。
得虧『蘇牧靡』不是個暴脾氣，不然直接跳上來動手了。
「本以為你只是手段有些厲害，沒想到嘴皮子也不閑著！」
眼看著男子向自己的方向挪了挪，商碧落做好了隨時轉移的準備：「想誇我就直說，我也不介意他人的崇拜～」
『蘇牧靡』不是第一次接清理『障礙』的活，以往都是小老鼠掃蕩乾淨了，也就沒他什麼事。只是眼前這人確實有些特別，能一眼看出自己本體。
「那隻老鼠折在你手中也不算太虧……」『蘇牧靡』說道。
「慢著！飯可以吃，話不可以亂講。我只問我該問的，殺妖這事可是另外的價錢～」她挑著自己的發梢，眸中閃過一絲鋒芒。
『蘇牧靡』哪還管商碧落說話的真假，接到手的命令就只有一個。
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商碧落在對方做出動作的第一時間向門外掠去，奔跑起兩步藉助散戶堆積在牆角上的貨物，一躍上二樓的飛檐。
突如其來的聲響把攤主嚇得不行，忙轉頭查看自己的飛濺起塵土的貨物，剛想責罵著不知好歹的人，又見一黑影從自己頭頂掠過。
「這一天天的，造的是什麼罪？！」他只當是自己倒霉，拍了拍踩凹下去的麻袋。
屋頂上快速移動的兩道身形，就這麼在長寧城的大街上拉開了爭奪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