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初來乍到
「這……歡迎場面也太盛大了吧？」
偌大寬敞的街道一丁半點的聲音都未發出，空中只仍舊迴響著她那一句驚嘆。
商碧落頭一次體會到如此別具一格的矚目，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懷揣著忐忑不安心情的她，腳下是寸步都不敢妄動。
眼睛的餘光時不時看向男子的方位，企圖以他的行動作為參考。
黃泉果然不負眾望，在她兩眼傾情的注目之下，直徑走向路邊攤頭的一個茶棚，向那隻目瞪口呆的小鬼討要了.……
一壺茶水？
「就這？？」她緊隨其後追了上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隔了兩步。
商碧落在黃泉身邊隨意挑了一副板凳坐下，左右望了幾眼，恐怕不乏還有暗中窺探他們行事的鬼修。
她故意壓低自己聲音提醒道：「我可不記得鬼需要吃東西啊！？」
這些小攤小販一個個探頭探腦實在可疑，哪有鬼魂上街擺攤賣東西的？他們需要麼？再說了鬼做的東西人能下咽么？到時候還不得原形畢露，群起而攻之？
如今她是如坐針氈，和身旁的男子判若兩人。
「你要是急，先走好了。」黃泉不作何解釋，多說的一句還是為了趕她走。
商碧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干瞪了兩眼，還是選擇乖乖的坐下。
心裡早就編排了不知道多少句的壞話來腹誹：『……就知道裝模作樣！』『知道什麼還不說！賣什麼關子！』
裝模作樣的不止他一人，還有茶棚里小販。
你看看端上來的茶水哪裡是茶水啊，兩眼根本瞧不見杯底，用手指搗搗都能捲起杯子里的泥沙，簡直渾濁不堪！
將茶杯往黃泉面前一送，食指有力的敲擊桌面：「你看看這水！！」
她可是個人！鬼能不吃不喝，她可不行！
商碧落干吧唧兩下自己的嘴，本來就未有的心思反倒此時抓撓著她的心。
黃泉這邊坐得穩如泰山，倒是率先為他們說起情：「百年的時光總歸難熬，給自己找點事做也解了這些鬼魂的無趣，有何不可？」
「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辟穀丹我倒是準備妥當，可此地靈力尚不能施展，我等飲水就是個大問題！！」她后發覺自己太過激動，端正了姿勢一口氣說完。
「難不成你進來之前就沒有好好想過？這、這等問題？！」
他抱著雙臂，姿態毅然：「冥界之門出現在此地確實出乎意料，有所遺漏也是正常的。倒是你，完全是趕鴨子上架呀～」
『呀？還呀？真想把這張嘴給撕碎！』真的越活越回去了，她怎麼會相信從這廝嘴裡吐露出解決的辦法來。
商碧落攥緊左手，手腕直敲自己的腦門。
『清醒點！商碧落你清醒點！別被美色沖昏了頭腦！他可是陰險、狡詐、麻木不仁、無情無義.……』
一陣嘴碎下來，她的腦子果然清晰不少。
「兩位小友可是初來乍到？」
這一聲問候倒是打破了他倆自相對話的氛圍，聽著聲音年紀上應該不是個年輕鬼。
商碧落透過黃泉的身形，瞥見一抹暮色長衫，再見其模樣果然滿頭髮白。
「我是鬼域說書的，兩位稱呼我為老王就可~」
偌大個街道，倒是這鬼顯得與眾不同。
座上的男子嘴巴一開一合，將她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他們見我倆都避之不及，為何單獨先生，敢於上前打招呼？」
那說書鬼將手中的扇子合，自顧自坐到了商碧落的對頭，本揣在袖子中的驚木也放到了檯面上。
「我和他們不同，總喜歡聽些外頭的趣聞，這才可以編成故事講給大家聽不是？」
紅衣女子拖著腮幫，心中驚嘆不已，沒想到鬼魂也有這等閑暇干這檔子事。
「那你是打算來討要趣聞的？」她問。
「不不不。」
那鬼連搖了數下腦袋，看向他們的目光不再純粹，「你們二人與旁人不同，第一眼我便知道了。」
語調一轉，又道：「今日我就為二位做一回『領路人』，他日若是青雲直上不忘了我便好。」
與商碧落心中一拍即合，有人解答總比她蒙頭走冤枉路來的好。
可接連表情一頓，被黃泉凌厲的目光逼著咽下激動之情，臉上依舊保持她冷艷的疏離感。
「哦？你就這般感相信我等？」
男子低沉的嗓音像是一把磨尖的刺刀，在對方的戒備之心的外圍時刻摩挲。
說書鬼若無其是的『嘿嘿』兩聲，像是已猜到他會問此事，臉上無半點心虛和算計：「是，你二人自是與眾不同。」
黃泉再次回望他的同時，那神情顯然已經答應了下來。
商碧落一瞧，迫不及待的拉著鬼魂問道：「你快些說說，這鬼修當真這麼恐怖嗎？」
「非也非也，鬼域的鬼修共分三種。其中修鍊最為純粹的鬼修乃是藉助冥界自生的陰氣來修鍊，百年都難多上一個。剩下的修的就雜了.……有藉助怨氣的，也有吞食新鬼的。」
「徘徊在冥界最多就是心有鬱結，不願投胎，時間久了便失去意識的魂魄會化作厲鬼，這些便作為他們吞噬的養料。」
他的講解將鬼修細分到骨子裡，過多的是幫助他們日後如何應對：「還有，那些個吞噬新鬼的鬼修啊，在這鬼域最為不齒。偷偷摸摸修鍊的也有，但就是那西邊的一位，你們但凡遇見最好趕緊逃！」
有了這邊詳細的敘述，商碧落對此地的鬼修有了很明顯的劃分。
換句話說，鬼域的鬼修並非串通一氣，同穿一條褲子，而是各有各的志向，說不定其中幾個還有些小摩擦。
她也並非口無遮攔，不過暗中試探了一句：「我看之前城門外的地頭蛇就應該哪種都不是！」
「在門外遇到麻煩了？」說書鬼一下就聽出了重點。
商碧落也不怕告訴他，倒是趁機探一探那地頭蛇的底細，便將那時的情形敞開了說出。
「唉唉唉！惹上他，那你們今後的日子可別好過了呦~」
聽他這般，好似有點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