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出海
商碧落拉了拉頭上的斗篷，將風全都擋在外頭，抿著殷紅的唇軟軟地說道：「她我倒不擔心，再怎麼說也能保住小命。」
「那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她忽抬起手，指著面前一望無垠的海洋問他：「你覺得這裡有什麼？」
百里笑眺望向遠方，海天一線，立即明白了她言外之意。
除了看似平靜的海水之外，底下淺藏的是未知的危險。海獸他們誰都不曾遇到過，信心十足地獵殺也談不上，心裡總歸有些許不安。
滄海橫流，他們飄蕩其中，落腳之處，只有腳下的這一葉孤舟。
這船隻外部經過城主特地加善，可抗下最強的風浪撞擊，船頂還設有一道防禦結界，可危急時刻將其打開。而它的行駛，全依靠著船艙內的能量石，一日之內了行千里。
若是沒有它，二十多名修士御器飛行而來，恐怕會折在半路。
「明面上加固船隻是為了我們的安全，暗地裡是怕我們都死了無人帶回其心中的想要的人魚。」
百里笑重重一掌拍於欄杆之上，其下的欄杆只晃了晃，並無任何不妥，可見牢固。
女子見狀，嘴上打趣道：「狐狸，你可下手可輕點，萬一打壞我們可就葬身海底了～」
「哼哼，瞧你說的。」
他背過身，閉眼享受微風吹過。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看！是魚群躍海——」
趁著白日的陽光，一群身被幽藍色彩霞的魚衝破海面，在半空中展現優美出的舞姿。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商碧落豁然問道：「這是什麼魚？」
「是藍鱗——」
她尋聲望向背後，見來人穿著打扮是一位修士。
「在下薄川，敢問仙子芳名。」
態度恭謙，舉止有禮。
商碧落微然一笑，拉著百里笑推到一側，「在下商碧落，這位是吾兄……百里笑。」
男子作揖俯身一拜，「商仙子，百里道友，幸會幸會！」
「剛剛薄道友說，這魚可是叫藍鱗？」
薄川點頭，應了女子的話。
藍鱗，又被漁民稱之為海中的星星，它們終日結伴成群，白日在淺水區普照著陽光，夜晚便會通體熒光成為海中的明燈。
也正是因為如此，漁民很少將它們當做網獵的對象。
恰時，百里笑偷偷湊到她的耳根：「落落，你覺不覺得他的眉眼有些像……」那位大人？
經他這麼一提確實神似，之前夜梟只是面容像，這回又遇到個眉眼像的，怎麼到哪都有黃泉的影子！
商碧落略微有些煩躁，卻還是耐著性子與來人交談，也了摸到薄川的一些門路底和子。
「原不想是從寒霜之城來的，看你這一身裝扮實在不像啊~」
薄川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裝束，明白她誤會了什麼，連忙向二人解釋：「並非寒霜之城的人都身披雪襖貂裘，我這不也是入鄉隨俗么.……」
她一聽這話，忽然汗顏。
『我心裡也沒這意思，瞧這人急於解釋的樣子，我該怎麼接？』
『你看我幹嘛？人家可是找你寒暄的！』
兩人眼神交流，百里笑半路一個攔截，把這個問題又踢溜了回去。兩臂環胸，大有看好戲的姿態。
「是，是我孤陋寡聞了！」
商碧落一個轉身，故意腳後跟踩著百里笑的腳背碾了過去，疼的他是齜牙咧嘴也得往肚子里咽。
她倒是來的正好，貼心攙扶過男子的手臂道：「哎呦哥哥，你的臉色可不太好~要不我扶您進去歇歇？」
男子嘴還沒張，就被女子的眼神殺了回去，轉頭對著始料未及的薄川一陣道歉。
「薄道友你慢慢欣賞，我就先送我哥哥進去了~」
直到餘光看不見薄川的身影，她才悻悻鬆開了手，挽起衣袖叉著腰。
「狐狸，你說你安的什麼心？！」
百里笑拉過一把椅子，順勢一趟。
仰望面前的紅衣女子，滿臉委屈：「我說大爺，小姑奶奶，我的腳還疼呢！再說了，人家明擺著就是沖著你來的，我還能怎麼攔？」
自己剛才那一腳確實沒留什麼情面，但那也是這廝不幫自己的後果！
「那你就當個護著妹妹的好哥哥，但凡搭訕問事的一概隔開不久成了！」
男子脖子一縮，立馬護住自己的腦袋，喊出心中所想：「你真當你自己是朵花？什麼蝴蝶都往你身上撲？」
他聰明護住了上半身，卻沒記起那受傷的腳。
「哎呦——」又挨了一踢。
商碧落心底是又嘆氣又無奈，說道：「這裡有些避水符，是我連夜繪製的，拿去消消你的『疼痛』。只可惜時效很短，一張只能堅持一刻鐘，不過危及時刻也能救你一命了。」
百里笑臉上是收不住的欣喜，極快地將其收入囊中，整理了一番：「那我拿幾張給關修士，他們畢竟幫了我倆不少忙。」
說完，便揚長而去。
「走的這般快，生怕我又打他不成？」女子獨立原地，無奈搖了搖頭。
……
夜晚，如期而至
大批的修士早已聚集在船頭，幾個隊伍的領頭開始高談闊論起來：「今晚便是月圓之夜，大傢伙都打起精神來，捉到一隻人魚大有獎賞！」
「好好好——」
幾聲吶喊之下，振奮了人心。
倒是與這月色各成兩邊……
商碧落沉下身，兩手支撐在船的圍欄之上，盯著起伏不定海面憂心忡忡。
相傳月圓之夜，人魚會浮上海面曬月光，到時候取聲東擊西的辦法巧妙將其捉住。
對於他們的辦法，她不敢苟同，也不曾提出自己建議，為的是不想參與這場因貪婪而起的罪惡。
「人魚啊，是好是壞都難以言喻～」她嘆道。
船上的人開始向海底拋下海腥草，海腥草氣味獨特，一般的海獸魚類都沒唯恐避之不及。
「你說這樣能行么？會不會人魚也不來了？」
「別說屁話，趕緊扔！」
海腥草順著海水漂散開來，形成了非天然的保護圈。
月掛當空
眾人的心也都懸著，無數雙眼睛緊盯著海面……
「快看！那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