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真假記憶
「怎麼，自己吃胖了還不能說？」
商碧落太陽穴突突，卻只能壓低嗓子怒吼：「再說一次我砍了你！」
也不知她哪來的勇氣喊出口，興許憑著一腔熱血。
咳，或是一時的腦熱。
說完商碧落實打實的後悔了，恨不得把剛才說出口的話重新塞回嘴裡，表面上的氣勢依舊居高不下。
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黃泉夠足，一直愣愣地看著她。心想：莫不是先前的傷沒治好引得性子大變，膽子也跟著熊了？
黃泉沒有及時暴躁，是她唯一的慶幸，另一方面察覺到兩人的離開，她放下胳膊扭頭就走，絲毫不多看男子一眼。
展翅飛躍，落在了下層。
果然是自己親眼所見才知道，這小湖的尺寸和佔地完全縮小袖珍版的無垢之湖，周圍沒有活水流入，也沒有流出。
「都怪黃泉那廝搗亂，害的我連他倆的交談連一星半點都沒聽到！！」她憤憤地掐著手指，感覺自己頭髮都快愁禿了。
此番就是為了一探虛實，結果什麼暗夜精靈的秘密都能撈到，還走丟了一個百里笑。
商碧落站在原地，被氣的不輕。
「怎麼，生氣了？」
幽幽響起的問候，從身側傳來。
紅衣女子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兩眼專註盯著水面，好似能盯出一個洞來。
黃泉頭一次見她既不爬坡打滑，也不張牙舞爪，就像一個窩在蛋殼裡的鵪鶉，安安靜靜，不置一言。
「你……」在他準備再次開口之際，對方搶先一步讓他住了口。
只見商碧落獨自走到湖邊，什麼話也沒說，一頭便扎了進去。
雖然自己一直覺得此湖存有問題，但沒必要使用如此強烈的舉措，不過也好，她這番下水倒是省得自己出手了。
他隨即打了一個響指，四周圍起一層肉眼看不見的結界，至少他得保證沒有其他礙事的人。
水面上泛起層層疊疊的波紋，始終不見浮上的艷色裙擺。
商碧落一頭扎進水裡之後，入目便是一片漆黑，適應之後才看清了底下的場景。
她並非漫無目的的遊盪，起初還只敢在下水的周圍摸索，後來漸漸向著湖中心游去。
『涿瀣』——就是之前困擾著聖樹的東西，此次引導自己下水的也是它。
涿瀣和聖樹是同一時代的產物，兩者理應並存。
他們一來就是幫助精靈族清除涿瀣的禍患，這讓她不得不先入為主。再後來，救助過程中被聖樹強行灌輸了一部分記憶，更加深了她的認知。
商碧落用手繼續在湖底胡亂摸著，腦子裡停止不了各種問題。
『難不成我是找了它的道？一團什麼都不知道的黑氣？』尤其是在跳入這湖以後，自己體內的涿瀣之氣更加暴動，令她不得不這麼猜想。
含在口中的氣即將耗盡，她不得不把頭探出水面，大口呼吸：「呼～呼呼～」
只是沒想到，一出水就見到黃泉那張臭臉，正正對著自己。
『這廝怎麼還沒走？！』
「看到我還在，你很失望？」男子只一眼便瞧出了女子眼中的情緒，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
商碧落胡亂撩開面前的頭髮，沒有做聲，保持著剛剛不溫不火的態度，準備再吞一口氣就潛下去。
「等等！」
「這是避水珠……」
前後兩聲直接叫停了她的動作，自己回過頭與之對視，這才發現黃泉早就施法結界。
看著擺放在跟前的避水珠，不知黃泉這回又有何用意。
「趕緊！動作麻利點，別總想著拖我後腿。」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來含入嘴中，低頭鑽入水底。
有了避水珠的幫襯，水下雙目清明，行動也方便了不少，很快她便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印記。
莫約有一個手掌長度，兩指寬，後段比前段寬上幾分。
『羽梟手裡的那把匕首，想必就是從這裡取出來的！』商碧落摸索著紋路，十分篤定自己猜測。
涿瀣與匕首之間的聯繫；暗夜精靈為什麼千方百計的想要『救』聖樹；無垢之湖為什麼乾涸……
如此看來，許多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了。
當她正準備往上游的時候，原先拓印著匕首輪廓的地方忽然竄出無數條濃稠黑線。
迅速從背後攀上她的四肢，將整個人定在湖中心。
『這是？？』
商碧落抽動著手腕無果，嘗試用靈力掙脫開來，卻是四肢百骸的痛感。
沒等她回憶起似曾相識的場景，自入後背的力量幾乎讓她昏厥……
密密麻麻的場景如走馬觀花般閃過腦海，很多相似的畫面曾在聖樹的記憶里見到過。
只是故事的關鍵部分卻像一個分岔路口，一個指東，一個指西。
有時候腦子裡的東西多了，也並不是好事，尤其是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十分令她排斥。
在商碧落一陣陣抽痛中，記憶的傳輸可算是臨近收尾。
黑線鬆開控制中的自己，身體也開始浮向了水面。
紅衣女子一個漂亮的挺身出了湖面，看其臉上的喜意，想必也是收穫滿滿。
商碧落渾身濕漉漉走了出來，拖了一地的水漬不自知，只掐了個火決烘乾了身上的衣服。
想到嘴裡還含著黃泉的避水珠，準備吐出來洗洗再還回去，卻遭到了對方冷眼相待。
黃泉一副嫌惡不說，嘴上更是毒：「你吃在嘴裡的東西，還給我做甚？真是噁心！」
商碧落對他這副模樣早就見怪不怪，只是輕哼了一聲，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避水珠不都是含在嘴裡？不要就不要，總是擺出一副嫌棄的說詞，明擺了就是氣的自己。
黃泉看女子臉色不差，想必是剛剛的話已不記仇了，試探道：「在湖下面可有什麼發現？」
也許是以前被他使喚慣了，差點就要將自己所見脫口而出，察覺到了氛圍有些不對。
商碧落撓了撓頭，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氣勢上也能佔據上風了？
還有黃泉這幾次話講的，她莫名感覺軟了幾分……
黃泉盯著再次陷入沉默的女子有些頭疼：『說她胖不至於……該不會腦子真的壞了吧？那以後還怎麼為我找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