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滄瀾大事記
「我第一次見……這樣的聖樹。」小五獃獃站在白旖夢身旁，已經驚訝到忘記跪拜。
商碧落身處萬千靈絲之間，似乎能感受到它們的親昵。每一個靈絲就彷彿是聖樹的感官，傳達著喜怒哀樂。
在取得聖樹的同意之後，她開始了下一步動作。
白色的靈絲瞬間高漲，紛紛刺入紅衣女子的身體，將她整個人都提到了半空。
不知道事情緣由的人定會有兩種想法：一種是以為她在奪取聖樹的靈力，另一種恰好相反，聖樹在剝奪她的生機為己用。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最好的解釋。
只有商碧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正將聖樹上殘留的黑氣，通過這種方式汲取到自己體內，簡單快速。
她不是沒費心思考過為何自己的身體可以容納，只是時間短、任務重，沒法子任由她細想。
自白色的靈絲於自己融為一體，商碧落與聖樹之間便有了聯繫。透過重重絲線，彷彿在短短的一瞬就了解了精靈族千年的故事……
精靈的誕生和碧戈大陸任何物種一樣，都是從單一數量上的繁衍。一開始他們都被稱為『始祖』。
後來某一天，從遠處天空破開一道巨大口子，詭異莫測的黑洞中湧出無數颶風和冽雪，滄瀾內有靈之物只有匍匐在地的份。
隨著黑洞的消失，一切便發生了改變。
它便有了生生不息的『力量』，即便自己是棵樹，也可以感受到數千里之外的動靜。
魔、妖、仙、人、鬼、乃至是神！都在百年內迅速拔起，各領滄瀾界數個大路。
在人類之中陸續出現了修仙者，他們不甘趨於他人之下，一步步成為世界的翹楚。
他們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壓縮了精靈這一類的生存，他們沒法選擇，只能入世隱居。
一幕幕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商碧落腦海中，有些是史書上已經記載過的，大多數都是隱秘的事件。
聖樹像是有所預謀，一步一步引導著她走向演練的結果。
商碧落猛然從中睜開眼睛，像是重獲新生般拚命地張口呼吸。
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她還能聽到眼前聖樹發出微弱的低語，隨著抽回的靈絲，聲音越來越小，以後乃至消失。
一切恍然，猶如夢般。
聖樹根莖上的黑氣已經全部吸入自己體內，現在她終於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
『涿瀣』——天地之間最污穢之物，與靈植相剋，也是萬年之前一同掉下來的東西。
商碧落凜了凜神，一時間仍無法消化腦子裡快溢出來的東西，只能硬著頭皮走出精靈女王所設的結界。
「聖樹已經沒事了。」
聽到紅衣女子說這句話，精靈女王的內心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多謝相救……」
但下一句話，就將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有件事必須告訴你，聖樹沾染上的東西可不是尋常物件，必是有人故意……」
『哐當——』
『刷啦——』
幾聲連續的巨響，將在場所有的精靈都勾了起來，紛紛四處張望尋找的源頭。
卻見一棵樹的高枝上，有一不明黑影杵著，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
「是暗夜精靈！！」底下忽然有人大喊。
眾精靈齊刷刷抬頭，望向那處。
夜色之中，連聲音都格外的清冷。
「姐姐，許久不見倒是依舊啊～」
底下的喧鬧就像是打破了一連串的碗罐，『叮叮噹噹』熱鬧的不行。
「快看！是暗夜的族長！」
「我的天！羽梟！！羽梟來了！」
……
只有精靈女王淡淡望著說話之人，平靜到無法想象。
從聖樹的記憶中，商碧落或多或少了解事情的原委。暗夜精靈並不是一開始就有，而真是源於少年之前的內亂，第一位暗夜精靈就是眼前的羽梟。
精靈女王的弟弟，同樣也是她的『丈夫』。
是的，他們相愛了。這場本就不倫的愛戀，其實早已昭告了他們的結局，懲罰如期而至……
「是不是你對聖樹做了手腳？！」女王威嚴地質問道，上位者脾睨一切的眼神震懾人心。
羽梟時不時從嘴裡蹦出兩聲輕笑，顯然沒打算回她的話。
女王見對方無動於衷，直接動了手。無數藤蔓從羽梟的背後竄出，企圖編織成囚困他的牢籠。
暗夜的族長又豈是那般小角色？
寒光閃過，切落在地上的藤蔓一連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若是仔細查看，其早就失去了方才的鮮活，今天的乾巴巴如同一草芥。
『這把匕首的氣息……』她沒有猜錯！簡直如出一轍。
商碧落上前幾步，向著遠處那頭大喊：「你手中這把匕首，究竟從何得來？！」
「我又憑什麼告訴你這個小丫頭？！」羽梟饒有興緻的在手上掂了掂，還戲弄一番。
「對了，你就是夜梟說的那個人類？我看倒也沒什麼嘛！」
夜梟當夜可是一連見了自己和白旖夢兩人，誰知道他此時說的又是哪一個？
商碧落立馬掂清自己分量，與之拉開了界限：「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我與那夜梟並無瓜葛，說得的這麼親昵做甚？」
眼看引火不成，他也沒了興趣：「你倒是個尖牙利嘴的人！」
「……多謝誇獎！」眼看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就只能作罷。
商碧落此刻就像被人揪著一根根毛，拖得時間越久，心越焦急。
精靈女王自然也聽懂言外之意，手上的招式不下半分，不一會兒就逼的羽梟從陰影之中現出了形。
他站在一眾精靈堆里，臉色絲毫不變。
商碧落見了不感吃驚，因為和女王模樣有八分相似，其中兩分是減在滿眼的桀驁和冷漠。
若精靈女王是道日光，那他便是浸在夜裡的月光。
「得知姐姐今日蘇醒，我可是特地趕來呢！」羽梟死死咬住這句話，顯然是結怨很深。
「無需你大費周章，我很好！」
商碧落一拍腦袋：兩人結怨便是在女王昏睡之前，往後兩百年才出現的暗夜精靈！
人心有光暗兩面，精靈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