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聖樹之境
商碧落不知道羽川有沒有聽進她的話,因為他的目光一直沒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對著他身後幾乎能遮天蔽日的聖樹。
羽川正如同雕塑一般,身姿挺拔的駐立在原地,雙目飽含深情的眺望枝頭。
這種眼神已經不能稱之為愛護,是具更深層次、更真切的情感。
她不知做何回答,只能拉著百里笑告辭:「言盡於此,商碧落退下了。」
兩人沒走幾步,背後就傳來深沉穩重的聲音。
「明日清晨,你們都來吧~」
百里笑扯了扯她的袖子,貼著她耳朵問道:「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不是都說不幫忙,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她真懷疑狐狸是不是練過嘴皮子,連砸出三個問題,個個精闢獨到,自己一時間竟也不知怎麼回答,所幸在此賣了個關子。
「一切答案明日自會揭曉,你這麼聰明,何不自己猜猜?」留下這句話,她就轉身進屋。剛剛打了這麼久,自己也該調息片刻,反省反省不足之處。
……
葉間的晨露和鳥鳴,一切都是美好的開始。
商碧落睜開雙眼,從胸中吐出一口濁氣,放下盤了一晚上的腿,舒緩舒緩。
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人從外面拍響。
『哐哐哐——哐哐哐——』
「落落醒了沒?落落?」
她一拉開門就見一張憔悴的臉,積聚混濁的眼睛盯著自己,眼下的暗沉都快耷拉到嘴邊了。
「狐狸,你這是晚上又去哪做賊了?」
百里笑揉了揉眼睛,「還不是因為你讓我猜,結果我一晚上都沒休息,光顧著動腦筋了……」
商碧落隨手掐了潔塵術將身上衣袍清洗乾淨,左右滿意之後才看向門口的男子道:「那你辛苦了一夜,可有什麼結果?」
「既然是有的,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跟了上去。
女子自然相信百里笑的推測,只是未曾想對方會這麼廢寢忘食。面對他那張憔悴的臉,『噗』的一聲不厚道笑了。
兩人三言兩語就走到了羽川的門前,裡面不僅僅有他一位在,還有同他們身份一樣的白旖夢。
商碧落和百里笑分別拜會了羽川,被邀請到了上座。
羽川面對大家,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麼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商碧落問。
羽川單手一揚,柔光從他的指尖傾瀉,點點照亮這座不大的房間。
「……開始說你想知道的事。」
他語音剛落,屋內的光點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圓圈,上面出現的正是窗外的聖樹。
商碧落快治激動的心,暗暗道:他是準備將聖樹的故事告訴他們了嗎?
「接下來我所說的,皆是我精靈族的秘密。」
從羽川口中得知,聖樹里還蘊藏著一個巨大的空間,空間里的時間流逝極為緩慢。所以大戰之前,他特地將沉睡中精靈王送進了此地,保她無恙。
如今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而且聖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害怕女王在裡面遭遇不測,可需要他們前去喚醒。
所以這是關於聖樹和精靈女王的另一個故事,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沉默了許久的白旖夢突然問道:「為什麼是我們去?你們不可以嗎?」
羽川微微側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精靈並不能在裡面長時間存活,即便是女王,也是以昏睡的狀態被送去的。」
不能存活?那他們進去豈不是也……?
在場三人的臉色均不佳,這不明擺著精靈族族長讓他們前去送死。
白旖夢挑明矛盾,冷言冷語地追問:「那你又怎麼確定我能在裡面存活?」
羽川雙目放空,好似在回想什麼,良久他才道出:「因為曾經有人誤闖過聖樹之境,活著走出來的。」
商碧落敏銳捕捉到兩個字:「曾經?」
他對著紅衣女子點了點頭:「是的,還是在精靈女王小時候,莫約兩三千年之前……」
兩三千年之前自己估計連個塵埃都不是,這麼久之前成功過的事,現在不會過了期限吧?
商碧落心底有些擔憂。
羽川的故事已經說完,接下來就要看他們三人的抉擇。
不出意外,白旖夢是第一個答應下來的人。百里笑倒是出乎她的意外,居然回選擇拒絕,這傢伙不是一直想挖到精靈族的內幕嗎?
輪到商碧落時,她開始有些猶豫了,一方面她不想惹上這個麻煩,另一方面自己確實對聖樹產生了莫名的好奇。
『此去,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最終她還是沒攔住心底的悸動,向前跨了半步。
「我去!」正因將臣剛剛提起那句話,有好處不佔的人就不是她商碧落了。
四人一行到了聖樹下,羽川率先向準備的兩人提出建議:「此行兇險難測,不如你倆結伴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我習慣一個人。」
白旖夢冷淡的語氣,令羽川不好再開口,只能抱歉的對著自己笑了笑。
商碧落無奈聳了聳肩,心澄如鏡。
要是白旖夢答應下來,才真的活久見!
秘境之門,漸漸被羽川開啟。
男子雙手匯聚的光,漸漸包圍樹榦,如跳動的螢火般雀躍地湧向樹冠……
一時間,藍紫色樹葉有了光的加持,就像是一盞盞明燈照亮了精靈族整個天空,美輪美奐。
族內各處精靈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朝著聖樹的方向虔誠的跪拜,心裡由衷的祈禱。
「門,已經開啟了……」
底下曲折交錯的兩條樹根忽然抽出地面,延伸到他們腳邊。
再向前看去,原本粗壯的樹榦早已扭轉了一圈,向外坦開,露出了藏在樹肚裡面的『門』。
白旖夢首當其衝,作為第一個走了進入,商碧落也不甘落後,緊隨其上。
兩手剛剛還摩挲著樹皮,下一秒別摸到了涼颼颼的什麼東西,嚇得她趕緊抽了回手。
等雙眼適應了這裡的亮度,兩人恰巧四目相對,心裡油然而生的彆扭感,令他倆分別錯開眼睛,紛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