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護犢之心
「放心吧，已無礙。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別去打擾她了。」
既然自家師傅這麼說了，那定不會有事。
蘇婉煙那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看著一旁的祝無雙問道：「祝師姐，你可知這麼久落落都去了哪裡？」
祝無雙也十分喜愛這個小姑娘，自然回答了。
「雖然我知道，但是我覺得讓她親自說給你聽比較好！」
蘇婉煙來不及多想，虛渺就遞給她一張單子，接過面前的藥單她疑惑看了幾眼，這上面可都是補血調養的聖品！
難不成她傷的很重？
不敢多想，疾步去藥房，這可耽擱不得。
餘下，祝無雙告別了虛渺，一人獨自前往千機殿，有些事情是該要和師傅通報一下了。
……
「時間差不多了！」
蘇婉煙估摸著時間，將藥罐里的葯倒入碗里，端起盤子就往藥房走。
她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到少女的身側。
這和之前見到的……
蘇婉煙忽然想到了什麼，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師傅說過世間險惡難測，落落出去一趟便成了這樣。她可是女孩啊，如今這幅模樣，她怕是心裡不喜吧……』
微微顫抖的手撫上了商碧落的臉頰，這一碰，驚醒了夢中的人。
「落落你醒了？」
商碧落回過神，才發現面前是她好友蘇婉煙。見到她紅腫的雙眼，顯然是哭過的，那心疼彷彿要溢出眼眶。
正想起身安慰，卻倒了下去。
蘇婉煙伸手一邊幫她掖著被角，一邊說：「師傅說你這幾日會渾身乏力，需留在藥房修養，不得下床！來，先把葯喝了～」
「我給沒問你怎麼哭了呢！」
「問什麼？我才沒哭，趕緊喝葯！」
見對方態度強硬，商碧落只能乖乖把葯喝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真是見識到了如何把葯當飯吃……
每天三頓葯，每次照喝，可身子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嘎吱～』
房門又開了，商碧落利落地轉過頭去，面對牆壁。
「落落來～把頭扭過來，喝葯了～」這溫柔的聲音傳入她耳朵里，就彷彿催命魔音一般。
這幾日，她聞到藥味就想吐，那葯不僅苦還難喝，可蘇婉煙硬是逼她喝下去。
「落落，你放心這次這次的葯和以前不一樣，是補氣血的，你喝了它就有力氣了啊！」
聽了這話商碧落才堪堪轉過腦袋，弱弱的問了一句：「真的嗎？不騙我？」
蘇婉煙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她壯烈地接過碗，仰頭一口氣喝下！
雖然味道和以前不同，可依舊沒有變好喝。不過蘇婉煙確實沒有騙她，不出幾日果然能下床了。
這段時間也不是並無幫助，每次喝完葯后，她都借著葯勁將自己的身體調理一番，五臟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終究沒有找到那日……
「落落你起來了？」
循聲看去……很好手裡沒有葯！
「床上躺久了，起來活動活動～對了，這裡有剪子嗎？」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商碧落接過蘇婉煙遞過來剪刀，抬手就是一下。
原本層次不齊的頭髮被一刀剪了去，顯得乾淨利落，倒多了幾分英氣。
「這亂七八糟的頭髮看著我礙眼，還不如一刀剪了去。」
蘇婉煙看呆了，倘若是她，可不敢下如此狠手，倒是這臉……
……
某日清早，蘇婉煙抱著一大堆東西敲開了商碧落的廂房。
有些是她認得的藥材，有些是她不認得的藥材，總之琳琅滿目，一一排開共有滿滿一桌子。
商碧落對她的舉動表示不解，「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蘇婉煙正色說：「最近我在研究古書，上面說了好幾種美顏之法我都頗為感興趣，不如今日你來為我試藥？」
雖口上這麼說，可商碧落知道面前這丫頭為了她，沒日沒夜的鑽研古書，就是想幫她恢復容貌。
如此這般，她又有何不接受之理呢？輕聲應了：「好～」
白玉芙蓉花碾碎成泥，加上東海蛟珠的粉末，隔水煮。煮到裡面的汁水都幹了，放置一旁冷卻。
再取一個碗，盛著青木香、白附子、白芷、零陵香子、香附果研磨，再加入少量的白茯苓、甘松備用。
最後，將兩樣混合在一起，再加入五滴石泉乳。
「這便是傳說中的『芙蓉煥顏膏』？」
商碧落看向碗里黑乎乎的東西，咽了一口口水。
蘇婉煙手中端著黑漆漆的藥膏，拿出刮板撬了個角，在她的手背上塗了薄薄的一層。
小心的詢問：「如何，什麼感覺？」
商碧落細細感受了片刻，將那種體會說了出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湊近聞了聞，還透著股幽香。
「白附子、香附果性涼，有清熱去火之效，你才會覺著冰涼。」蘇婉煙一邊講述一邊拿筆記，接連幾日都是如此。
她看著手背上趨於平淡的疤痕，著實讚歎了一把：這芙蓉煥顏膏還是有用的，敷了不過五日，手背上的傷痕就淡了不少。
可知曉藥性的蘇婉煙全然不是這樣想的！
「不對！不該是這樣。」
從昨晚起她就閉門不出，就連今日照例上藥都沒有親自前去。
地上的書籍早已撒落一地，而她還在不斷從桌子上扔下來。
『明明都是按照書上說的，為何效果大打折扣？』
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結，系在她的心上，整日不得而安。
她無力癱倒在地，心中一直念叨：蘇婉煙啊蘇婉煙，你真是無用……連這點都做不好。
次日，一個身影早早地便跑去虛渺長老的院子。
「師傅~」
虛渺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跪在堂下的少女。
面色憔悴，眼底青黑，顯然是一夜未眠。
「說吧，何事？」
蘇婉煙手上絞著衣袖，喃喃：「師傅，徒兒是不是很笨？明明是照著古書上寫的製藥，為何……為何著效果一點也不一樣？」
虛渺自然是知道她為何而來，每次那符峰的小丫頭一來，自己的小徒弟就格外勤奮，這幾日的事情自然看在眼裡。
也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