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夢初醒
無盡的漩渦撕扯著她的靈魂，周身的陰風途經彷彿刀刮一般。
天旋地轉，失去意識。
刷……一雙明媚的眸子睜了開來，許是不適應這突如其來亮光，眸子的主人皺起了眉。
熟悉的環境，還有陽光？
突然反應過來的商碧落，猛地坐起身來，看著四周的環境，有些不可置信。
「……我這是重生了？」
她抬起顫抖的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觸手的感覺是一片光滑。
原本被白旖夢所划的刀疤顯然已經不在了……
突然她跳下床，匆忙忙跑出房門，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跑去爹娘院子里，看到那身著華服的女子，心裡的苦楚與想念全都湧上心頭。
「娘親……」她這般叫的是多麼小心翼翼，生怕這都是夢，一碰就碎了。
「今兒你這丫頭怎麼了？」
商碧落看著熟悉的身影緩緩向自己走來，不知不覺淚水溢滿眼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衝去方錦雲的懷裡。
夫人看著懷裡的小丫頭，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疑惑問：「丫頭，怎麼了？……告訴娘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看到她紅的像核桃似的兩個眼睛，心中有些心疼。
商碧落袖子一抹，擦乾眼淚說：「女兒方才夢到爹爹請我去醉仙樓吃酒，可是醒來卻全沒了，所以才哭的」。
方錦雲聽聞，不由得掩面含笑，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這又不是大事，瞧你哭的，等你爹爹回來了再帶你去不就成了，落落也是大姑娘了，萬不該這般哭了。」
「那娘親可是答應了，不可反悔哦～」
說完，她轉身跑回自己的屋子裡，留下方錦雲一個人愣怔地現在原地。
商碧落跑回房間一把關上門，心中的喜悅逐漸平靜下來。
這才開始細細回想，神色凝重。
到底不是做夢，是真的，自己真的重生了。
如此荒唐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又喜又憂，她自知坊間有邪修奪舍這一說，自己這般不久成了『奪舍』。
不對，不對。
她搖了搖腦袋，哪有自己奪舍自己這一說。
這問題想來想去也找不出個道理，就當是幸運吧~
商碧落移步桌前，看著銅鏡里自己出神。
樣貌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肌膚嬌嫩，明眸流盼
硃唇皓齒，桃腮帶笑，言辭未吐卻說不盡的明媚可人。
上一世怎麼就比不過白旖夢？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妖治，而眼眸如星月般璀璨奪目，兩者奇妙的結合，為她增添了一絲特別的風情。
以前清淵真人素愛白衣，為討他開心，她便同他一樣。
再後來全族被滅以後，她身上白衣也不在換下。
白衣加身，目光含怨，面容陰沉可怖，整日都想著如何報仇雪恨。
她就如同一個女鬼，別人避之不及。
自從商碧落得知一切都是白旖夢所為，便越發的恨！
被師傅貶出師門，遭到宗門追殺，最後到死。
一切都是這麼荒唐，只因為白旖夢是穿越時空而來的運氣之子？
內心的不甘與憤恨越來越強烈，原本澄清的眸子里泛起一股黑絲。
商碧落一驚，差點將桌上的銅鏡打碎。
震驚之餘，連忙坐下調息查看究竟，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總覺得和重生有關。
遊走於全身的經脈，神識內視。
靜脈和識海之處都有黑氣，如絲如沫，隔離不開。
她突然想起之前初到虛空時，那位前輩說自己的怨氣很重，莫不是一縷縷黑氣就是怨氣？
既然重生都成真了，還有什麼不可行的呢？
「怨氣存於靈魂，如今靈魂重來，怨氣卻不能消散……不，絕對要解決這個事情。若是讓人發現，那我定必死無疑！」
二話不說運起靈力，驅趕全身的怨氣集中於識海之處。
她本是水火靈根兩者相剋，但好在兩者力量相衡，如今怨氣全被她引入識海，原本相衡的兩個元靈發出了激烈顫抖，黑色的怨氣也不斷撞擊。
識海撕扯的痛苦使商碧落的經脈一寸寸斷裂重合，又斷裂又重合。
周而復始，也不知過了多久，汗水早已經浸濕了她的衣裳。
剛剛緩過神沒多久，一陣疲憊席捲而來，她再也扛不住了，倒頭就躺了下來。
次日，陽光照進屋子，喚醒了沉睡中的人。
「舒服啊……」商碧落不免呻吟出聲。
一覺醒來頓時神清氣爽，聞了聞身上的汗臭味，不禁蹙了眉，脫下原本的衣服清洗了身子。
她打開衣櫥，映入眼帘的就是幾套素雅的衣衫，不禁皺眉。
連想到上一世自己最愛穿白衣，為的是模仿白旖夢希望得到師傅的餘光，到頭來卻成了一個笑話，白白浪費了這一副明媚艷麗的容貌。
商碧落一把撫開那幾件素衣，挑了件符合現在氣質的衣服穿上。
「恩，這件暗花煙羅裙不錯~」
這件裙子底色為絳紅，用金絲線綉了花，簡單而不失優雅，外面的墨色軟煙羅也是順滑的垂於兩側，好一個嬌俏可愛的小丫頭。
看著鏡子里嶄新的模樣，暗暗下定決心「重活這一世，我定護不會重蹈覆轍！」
想起昨日睡前還沒看過識海，商碧落便運起靈力，發現原本的水火元靈有些「異變」，不再是原本的紅藍兩色，其中都帶了點黑色紋路，有一些詭異的美感。
略微感受了一下，似乎也沒什麼不適，那就放著吧，總歸會找到方法解決的。
她揚起一抹微笑，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