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豬妖
東方軻意跟豆芽菜二人被人帶到長公主府的時候，說不出多開心了，當晚兩人便被安排在小廚房的下人房裡歇息，只不過因為剛好還多處了個空房間來，所以兩人便恰好住了進去，雖然髒了些，但是東方軻意還是覺得很開心。
豆芽菜一臉幽怨的看著東方軻意
「少爺，您讓我一個人收拾，您也不能動動手嗎？」
東方軻意還在想著之前見到獨孤憶墨的事，傻呵呵的笑著
「豆芽菜，你說憶墨見到我追了過來會不會很開心，我還答應了娘親三個月就帶她回桃花塢的。」東方軻意嘻嘻的笑著。
豆芽菜翻了個白眼
「所以少爺您的意思是堅決不會過來收拾房間了，對嗎？」
東方軻意嘿嘿的笑著
「豆芽菜，不若一會兒我們去夜探公主寢宮吧，怎麼樣？」
豆芽菜看著手裡的抹布
「我只有興趣夜探御膳房。」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小心的躲避著提著燈籠巡視的宮女，偷偷溜到了大殿里。
「豆芽菜，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嗎？」東方軻意疑惑的看著豆芽菜。
「自然，這邊就是正殿，後邊是卧房。」
東方軻意看著面前花里胡哨的帘子，臉上尷尬的笑了一下，心裡卻道原來獨孤憶墨這麼幽默。兩人繼續鬼祟的往裡面而去，慢慢的到了卧房裡，只有寥寥幾個宮女昏昏沉沉的守著，東方軻意上前幾下便不動聲色的見她們都放倒了，看著遠遠垂著輕紗的大床和裡面側卧著的身影，眼眶都濕了。
「憶墨，我來了，我來道歉了。」東方軻意動情的說著，心中忽然就覺得很酸澀，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種興奮。
豆芽菜聽著這酸不溜秋的話，渾身都抖了一下。
東方軻意見床帳內沒有反應，以為獨孤憶墨還在生氣，攥了攥手指，想起娘親說過的，只有臉皮厚才能追到姑娘，便也沒了那麼多忌憚，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慢慢的撥開帘子，此刻，他只覺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腦海里全部是當初獨孤憶墨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著近在咫尺的背影，東方軻意溫柔的揚起嘴角
「憶墨。」東方軻意溫柔的喚著，那身子也轉過身來，卻還在囈語著
「好吃。」
東方軻意看到那張如同甩餅一般的大臉，與心中的臉嚴重的衝撞在了一起，猛地倒退一步
「豬妖！」豆芽菜看清那張臉更是大喊出聲。
東方軻意忙上前點了那公主的睡穴，看著她似乎還在流著口水的模樣，如同被雷劈中，倒退三步
「快走。」
說完兩人便跟見了鬼一般，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大口的喘著氣。
「憶墨公主怎麼變成這樣了？」豆芽菜滿臉的可惜。
東方軻意倒是忿忿然的瞪了一眼豆芽菜
「方才那個肯定不是憶墨。」憶墨身子嬌弱，怎麼也不可能變成那般的樣子，一定是他們找錯地方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豆芽菜撐著下巴看著東方軻意問道。
東方軻意呼了一口氣
「我們先打探清楚了再做下一步計劃。」
豆芽菜撇撇嘴，肚子卻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從進宮開始他就沒吃過飯了。
東方軻意看著豆芽菜，嘴角抽抽
「你會變成方才那公主一般的。」
「我可不想變豬妖。」豆芽菜驚恐的說完，趕忙鑽進了被窩裡大氣也不敢出了，想起方才的那張臉，實在是做夢都受影響。
東方軻意則是躺在床上，手枕在腦袋後面，眼睛睜得亮閃閃的，想著之前與獨孤憶墨的相遇到她離開，眼裡滿是笑意，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外面沉沉的天空，只不過看著有烏雲慢慢遮住了月亮，東方軻意也將窗戶關了起來，今晚只怕會下起大雨了。
獨孤乾澤跪在地上，背脊挺直，等著獨孤千里召見，可是等到天上的風雲已變，仍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看著外面的閃電和一聲聲怒吼起來的驚雷，綠綺回身看著倚在榻上眉目淡然閉著的千里
「不讓他進來嗎？」
千里似乎沒有聽到綠綺的話，過了半晌，綠綺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他才終於開口
「他總是該認清楚一些事情的，從小在皇宮裡，他沒吃過苦，且由著他吧。」千里淡淡的說著，聽不出是關懷還是淡漠，終歸他還是開口了。
綠綺嘴角揚起笑意來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
千里睜開眼睛，看到綠綺眼裡溫暖的笑意，淡淡揚起嘴角
「我有分寸的。」
綠綺見千里如此也不再多說，只是上前替他掖好了被子
「好好歇著吧，明日該是要忙了。」
千里笑著頷首，復又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綠綺抿唇，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心疼，他開始將他所有的痛苦掩藏了起來，獨自在黑暗的角落裡看著，撫摸著，卻如何也好不了。
綠綺轉身離開，她在側殿休息。
聽著外面的陣陣雷聲，千里的眼角溢出一串晶瑩，只是眼睛終究未曾睜開，他害怕黑暗，一個人的黑暗，所以他寧願看不到這黑暗，假裝天是亮的。
獨孤乾澤跪在地上，任由豆大的雨點落下來，落在他身上，仍舊紋絲未動。
不遠處，在獨獨孤乾澤的身後，一位身著明黃綉著鳳凰的圖案衣袍的女人看著在雨幕中仍舊挺直的背脊，嘴角露出苦笑
「這麼多年，他仍舊不肯看我一眼，也不肯看乾澤一眼。」
身後替女子打著傘的嬤嬤也擔憂的皺起眉頭
「娘娘，太子如此只怕會生病。」
原來此人是皇后，可是皇后聽到嬤嬤的話也只是輕笑著搖頭
「是啊，他會生病，但是這是他的決定，太子已經大了，他該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帶來什麼，我縱然再心疼他又能如何？」女子說完便轉身離開，背影帶著一種死寂和決然。
聽著外頭的雷雨聲，凌花簡直就要爆出了脾氣。
「好姐姐，就讓我去趟茅房吧。」
「你已經跑了五次了。」宮女看著躺在床上的凌花笑道
「太子吩咐了看好你，看來你就是個喜歡油滑偷懶的，你是新人，這宮裡都是主子的地盤，你以為你能跑到哪兒去？」宮女捂著嘴吃吃的笑著。
凌花皺眉，卻是眼珠子一轉，總歸她還是能逃出去的，方才跑了五六趟茅房，這幾個人居然真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讓她沒機會跑。
「好了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姐姐們也去歇著吧。」凌花說著，見這兩個宮女臉上還有遲疑之色，凌花笑著道
「姐姐們放心吧，你們不是也說這裡都是主子的地兒嗎，我能跑到哪兒去。」
兩個宮女這才對視一眼，放心的點頭，她們就在門外頭守著，想來這小太監也跑不出去，只不過那宮女看著凌花花的笑容卻笑道
「小凌子，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是嗎，來日我也教姐姐笑笑。」凌花滿頭黑線卻昧著良心道。
兩個宮女這才笑著捂著嘴出去了，看到她們都走了，凌花還在裡面折騰了一會兒，外頭的人聽著裡面的聲音便也未曾懷疑了，卻不知此時的凌花花早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