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留在點上
劉姨娘眼看著老太太就要原諒了蘇弘,掌心微緊,臉上卻露出笑意
「老夫人,弘兒也是孝順,還想著以後一直守在您身邊孝敬呢,是吧弘兒?」劉姨娘用手帕輕掩著紅唇呵呵笑著,看著蘇弘道。
蘇弘看著劉姨娘,嗤笑一聲
「那當然,以後我蘇弘一定日日孝敬在奶奶身邊。」
蘇如意看著蘇弘揚著頭的模樣,臉色微變,可是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
「弘兒,你說的不是真的吧,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兒,怎可整日窩在府里不出門?孝敬雖好,可是老夫人也一定是希望你有所作為的,不然以後縱使你在孝敬,這老夫人心中也是過一般不去的呀!」劉姨娘認真的說道,眉頭蹙著看著老夫人。
蘇弘一聽劉姨娘的話便知道自己又上當了,恨得咬牙切齒卻不知該如何辯駁。
老夫人也是眉心深鎖的看著蘇弘,似在思索方才李姨娘所說的話。
蘇如意嘴角微抿,卻是笑看著李姨娘
「嬸嬸多慮了,誰說孝與忠不能兩全了?兄長只要在這京城為官,便還是在這京城,還是在奶奶身邊,便還能日日伺候在旁,豈有嬸嬸方才的擔憂?」蘇如意聲音卻輕,可是句句都是在反駁李姨娘的話。
蘇弘也反應過來,急忙對著沉思的蘇老太太道
「是啊奶奶,弘兒正是如此想的,只要在京城為官,弘兒便能日日守在奶奶身旁好好孝敬您。」
蘇老太太微微嘆了一口氣,起身將還跪在地上的蘇弘扶起
「好了,你的心意奶奶明白,你們都先回去吧,我也乏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蘇老太太神色已經變得有些疲乏,只是眼底仍舊帶著幾分精明。
劉姨娘不甘的看著蘇老太太可是卻不敢再說些什麼,她不能做得太明顯,不然倒是叫蘇老太太厭惡了自己,最後落得一個得不償失。
不甘心的卻並不是只有李姨娘一個,還有一個手裡握著李姨娘把柄,此時恨不得將李姨娘趕出府去的蘇弘。
蘇弘看著李姨娘,冷笑一聲,看著蘇老太太
「奶奶,我、、、」蘇弘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如意一把扯住袖子
「兄長,夜深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省的擾了奶奶休息,倒是你的不是了。」蘇如意笑看著蘇弘,可眼裡的阻止蘇弘一看便明白了,遂躬身行禮
「奶奶,孫兒明日再來看您,夜涼了,您且好好休息。」
蘇老太太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姨娘,微微點頭,拂了拂手,便由陳媽媽扶著往裡間去了。
李姨娘則是看著蘇老太太進了裡間,便也轉身離開了,方才蘇弘看著她的那一眼,讓她現在都覺得心裡還有些陰測測的,似乎在下一刻這蘇弘就要撲上來咬自己一口般。
看著李姨娘略微有些急促離開的步子,蘇弘冷哼一聲,卻也隨著蘇如意一同走出了蘇老太太的養榮院。
「小妹,方才怎麼堵住我的話?」蘇弘略微有些氣惱,若不是蘇如意堵住他的話,他今日一定要將那挑撥是非的李品慧給狠狠的扇一巴掌。
蘇如意停下步子,看著前面一座白色的拱橋
「兄長,不若去橋上走走吧。」蘇如意也不待蘇弘回答便徑直往橋上而去,而福珠卻識趣的後退幾步,領著丫環小廝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蘇弘眉頭皺著,跟上蘇如意
「小妹,你這是何意?」
蘇如意慢慢走到橋邊,看著明鏡的湖水中清冷的月亮,幽幽道
「兄長難道不知隔牆有耳嗎?」
蘇弘臉色一緊
「小妹的意思是我身邊有她的人?」
「我並非如此說,只是外人終究是靠不住的,只是兄長可曾想過,你以往如此去那污穢之地也未曾叫人告到老太太那裡,可是這次卻被發現了,而且時間掐得剛剛好,兄長以為,這些都是巧合嗎?」蘇如意轉過臉看著還是一臉迷茫的蘇弘道。
蘇弘牙幫緊咬
「小妹的意思是李品慧派人盯著我,這狀也是她去告的!」
「兄長明白就好。我們和她都是老太太手中的肉,卻也都是她的棋,只是誰是掌心誰是掌背就看我們誰能更得老太太的心了。她現在剛咬了你一口,你若是馬上反咬一口,我們相爭倒是叫老太太傷了心。我如此說,兄長可明白?」蘇如意雙手淡淡放在前面把玩著墜在腰間的玉佩,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夜深了,兄長想必也乏了,至於你手裡的寶貝,等時機成熟了,用在點上豈不是更好?小妹本是閨中女子,便不陪兄長多聊了。」蘇如意看著似乎明白了自己意思的蘇弘,淡淡轉身,領著福珠和幾個小丫環,走下拱橋往自己的吉祥閣而去。
蘇弘還站在橋上,看著蘇如意離開,心中才恍然,他這小妹果然是聰慧,哼,李品慧,敢跟爺耍心眼,回頭讓爺逮著機會一定弄死你!
「爺,咱還出不出去樂樂?」劉貴湊到蘇弘身邊看著他緩和了的臉色小心的問道。
蘇弘一聽到出去樂的事就一肚子火氣,一巴掌狠狠的摔在劉貴的腦袋上
「還樂個屁,沒看到爺心情不好嗎,回去睡覺!」蘇弘袖袍一甩,轉身便欲往院外而去,這裡是內院,他一個男兒畢竟也不便再多留。
「是,是,爺還要不要叫婁翠那個丫頭來伺候您,看著您還是挺樂呵那丫頭的,嘿嘿。」劉貴在一旁諂媚道。
蘇弘腳步一頓,想起婁翠,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不再多說便是往院外走去。
夜漸深沉,本該是萬物俱寂的時辰,伴隨著一聲接著一聲的打更聲,深深的大宅院里,一個個心思詭異的人都看著無盡的黑夜,貪婪的做著自己的夢,卻唯獨一人,滿身大汗從夢裡驚醒。
傅錦兮摸著已經濕了的臉,不敢再閉上眼睛,想著夢裡的血色她就渾身戰慄,看著床腳下安然睡著的容花,傅錦兮微微抿起蒼白的唇,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閉上了眼睛,直至天際泛出微白才終於湧上絲絲睡意,卻也只是忍著起了身,還未走出房門,便聽到了容月嘴裡傳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