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快回來

  「夫人好。」


  只有王管家依然對她十分溫和,甚至還恭敬地鞠躬。


  「手術是不是快要結束了?」


  溫珊顧不上喘氣,充滿希望地問道。


  幾個人同時點了點頭。王管家看著她消瘦的臉頰和異常明亮的眸子,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輕聲安慰。


  「這些專家都是世界名流,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溫珊重重點頭,剛剛被壓抑下去的淚水再次涌了上來。


  「我知道,我也相信他。」


  她哽咽地說道,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候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而霍伊凡此時此刻卻是非常的苦惱。


  不為別的,他居然又接到了一個宋丹妮打來的電話。


  她摔了一跤之後好像腦迴路都變得和平常人不一樣了,光是今晚都打來了三個電話!

  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接了電話。


  「伊凡哥哥,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明明是成熟女人的聲音,卻偏偏用著一種稚嫩的語氣。從前霍伊凡不覺得奇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越聽越奇怪了。


  「怎麼了?」


  他懶懶地答應。


  「我很想你。」


  宋丹妮委屈地說道,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我今天都沒有看見你了,不知道為什麼心理很不安,都睡不著……兔子也不和我說話了,你快回來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


  霍伊凡沉默片刻。


  「我剛剛有沒有告訴你,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宋丹妮顯然不打算放過他,耍賴一樣的問道。


  「我來追一個人,一個女人。」


  霍伊凡嘆了口氣有些深沉地說道,說完又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好像他只要一想到肖百合,就特別容易開心呢。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辦完事情就會回去了,你不用擔心,老老實實在家呆著,知道了嗎?」


  宋丹妮那邊卻沒有很快地回復。


  她下意識地有些不滿,像是本來屬於她的東西現在卻被別人搶走了一樣,撅起嘴巴十分不開心起來。


  「那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記得告訴我,好讓我開心開心。」


  「好的,一定。」


  「拉鉤嗎?」


  宋丹妮天真的問道。


  霍伊凡不由得一愣,這是他經常會和宋丹妮做的事情,沒想到她現在居然主動提了出來。


  「好,拉鉤。」


  他語氣緩和下來,柔和地說道。


  「拉鉤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宋丹妮歡快的和他拉了勾,「那我去睡覺了,今晚等了你一晚上都沒有睡。」


  「快去吧。」


  霍伊凡安慰地說道,表情里卻掠過一絲複雜。


  事到如今,他是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


  手術房間外面的紅色燈光還在靜靜地亮著。


  明明只是一個小時,時間卻好像過去了幾年那麼久。終於有醫生「吱呀」一聲推開了大門,「手術中」三個紅字也隨之熄滅。


  溫珊的心在那一瞬間立刻提到了心口裡。


  裴勛的手術有沒有成功,他現在怎麼樣了,病情有沒有加重,子彈是否被取了出來……


  無數個問題在她心中纏繞起來,一時間她緊張的渾身顫抖。


  幾十個世界上德高望重的醫生從手術室里陸陸續續走了進來,臉上都是疲憊的表情。


  也難怪,這場手術持續了兩三天,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溫珊急切的上前拉住主治醫生,「請問…請問,他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鬢髮微白,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聞聲不禁仔細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


  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明顯說話都在顫抖的女人,眼裡帶上了一絲同情。


  「我是病人家屬。」


  溫珊懇求地看著他,哪裡還顧得上「已經分手了」這種混賬話,急切地希望得到這位知名主治醫生的回答。


  「手術非常成功。」


  主治醫生先給溫珊吃了一枚定心丸,「你可以放心,手術絕對沒問題,只是……」


  「沒問題就好。」


  溫珊長長出了口氣,只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卻又聽見這位主治醫師非常遲疑地猶豫了一下。


  「只是什麼?」


  溫珊的心再次被提到嗓子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藥的原因,他暫時還沒有醒來。」


  主治醫師微微搖頭,「其實手術一方面看醫生的熟練程度,另外一方面也要看病人的毅力。裴勛究竟能不能醒來現在已經全看他自己了。」


  「……」


  溫珊一陣沉默,只是緊緊咬著她的嘴唇。


  「小姐請讓一下,我們手術已經結束了,現在需要休息。」


  另外一個護士走過來將她和主治醫生隔離開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小姐如果想去看病人的話可以去看了,記得不要打擾病人休息,另外請穿上無菌的衣服。」


  「好的。」


  溫珊連忙擦乾臉上的眼淚,接過了護士遞過來的衣服。


  重症監護室靜悄悄的,靜的幾乎聽不見裴勛的呼吸聲,只有各種精密儀器的運作的聲音傳來。


  溫珊換上無菌服走進重症監護室里,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剛剛手術完的裴勛。


  他依舊和從前一樣英俊,眉頭也不像往常那樣緊緊地皺著了,像是在安詳地睡覺一樣。只是他俊美的臉上居然一點血色都沒有,是不是很疼?


  那麼大一個子彈進入到身體裡面,一定會很痛吧。


  溫珊獃獃地想著,幾乎有些不敢走近到他身邊。


  裴勛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殘留下一道陰影,平時那種冷漠而又強大的氣場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居然脆弱的讓人心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溫珊很難相信裴勛居然會脆弱成這個樣子。


  不要說是和別人競爭,就連一個小小的單細胞細菌似乎都能夠置他於死地。


  「裴勛……」


  顫抖而又破碎的聲音從溫珊口中不斷地說出,「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的。當年的事情有一部分是我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你能聽得見嗎?」


  床上躺著的男人依舊薄唇緊抿,沉浸在昏睡狀態當中。


  她顫抖的走上前握住裴勛的手,卻發現裴勛一向溫暖得像是小火爐一樣的大手此刻卻是冰涼的,像是一直冰冷到了她的心裡。


  「你快點醒來……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也不讓你生氣了還不行嗎?」


  溫珊哭泣地說著,心裡的悔恨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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