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什麼又是她
滴答,滴答,滴答。
擾人的聲音不斷傳來,昏睡中的溫珊不禁輕輕皺起眉頭。
煩死了,把那個聲音關掉!
她在心中大聲說道,卻覺得臉上好像痒痒的。
是什麼東西在她臉上?她不耐煩地想要翻身,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似的。她煩躁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張放大的俊臉,看到她睜開眼睛時黑眸中迅速地閃過一絲意外的光芒,放大的俊臉隨即縮小,又恢復到面無表情的冰山模樣。
「你醒了?」
他冷淡問道。
溫珊的目光從牆壁上掛著的西洋大掛鐘上迅速收回,落在裴勛長長的眼睫毛上。
想必就是這個東西在她臉上蹭得痒痒的,把她弄醒了吧?
裴勛見她醒來不說話,反而帶著些不耐煩地打量他,不禁不悅地皺起眉,目光轉向一旁輕輕咳嗽一聲。
「我怎麼在你房間里?」
她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喉嚨問道。
「你在我房間里昏倒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他言簡意賅地說道,體貼遞過去一杯溫水。
她坐起身來將溫水一飲而盡,憤憤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表情清冷的裴勛。
「我想起來了,是你把我掐昏過去的!」
「對不起。」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著溫珊說道。
什麼?溫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樣一個自大狂加狂躁男,居然向她道歉?一定是她聽錯了吧。
「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他將溫珊手中的空杯子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有些愧疚地說道。
他這樣一說,溫珊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猶豫了一會兒,溫珊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那時你發病,情緒不穩定,也不能全怪你。」
老管家端著熱牛奶站在門口適時開口,「溫小姐,您昏迷的這兩天裴總可是守了您兩天兩夜沒合眼呢,人都憔悴了不少。」
「我是睡不著。」他下意識地否認,俊臉上面無表情:「再說我一向擇床,你在這裡我也沒地方睡。」
什麼時候曾經滿世界洽談業務的裴總竟然也變得擇床起來了?老管家心中覺得好笑,恭敬地將熱牛奶放在桌子上離開。
「喝掉。」
裴勛像是要掩飾自己的尷尬一般,舉起牛奶命令地說道。
「我不喜歡喝熱牛奶。」溫珊皺眉,「可不可以喝冰的?」
「不行。」他霸道地將牛奶硬塞進溫珊手裡,「醫生說了,你不能吃涼的東西。如果你執意不喝,我也不介意親自喂你。」
「……」
溫珊無語,「我喝,行了吧。」
說罷便無可奈何地將裴勛手中熱牛奶接過一飲而盡。
裴勛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唇角卻微微勾起,看著溫珊的眼中夾雜著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一絲寵溺。
嚴家。
張熙媛穿戴華貴,保養良好的臉上早就笑開了花。她輕輕拍著顧眉的手,慈祥地看著她:「放心吧眉眉。你現在已經是司宇的人了,他就算臉上表現得再不喜歡,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了,他一向都是口是心非……」
「阿姨。」顧眉羞澀地開口,「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阿姨這不是高興嗎?」張熙媛一點也不介意顧眉的羞澀,「你呀,回去也要和家人說一聲,咱們什麼時候就準備準備把婚禮辦咯。到時候,你可是要改口叫我媽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顧眉開心地說道,眼中卻掠過一絲陰霾。
三天前的晚上。
她本來是想去找嚴司宇說下工作的事情,順便培養一下感情。沒想到卻在公司樓下看到了一個人落寞離開的嚴司宇。
「司機,麻煩跟上前面那輛車。」
顧眉果斷地攔下一輛計程車,對著司機說道。
看著嚴司宇在酒吧里落寞買醉的身影,顧眉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要不是溫珊那個小賤人,她的司宇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剛想要上前去安慰嚴司宇,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溫珊。
溫珊竟然也看到了他,正走上前和他說話。
而嚴司宇,則二話不說地吻住了溫珊……
隨後就是那場混亂。她狠狠地打了溫珊一巴掌,又將嚴司宇帶回嚴家,沒想到爛醉的嚴司宇居然拉著她不肯走,口中還痛苦地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小珊,小珊,不要再離開我……」
雖然知道他是把自己當作了溫珊,她還是留了下來,陪著他一整晚。
半夢半醒間,一個熟悉的唇吻了上來。她不敢置信,滿心驚喜地回吻,兩人正在狂亂之時,顧眉卻只聽見他口中仍然在叫著溫珊的名字。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她!像是一桶涼水澆在自己的頭上,她只恨得牙齒直痒痒,聲音尖銳而刺耳。
「嚴司宇,你就那麼喜歡溫珊?你看清楚,看清楚你身下的這個女人是誰!」
正脫著她衣服的那隻手突然停了下來。
嚴司宇有片刻的清醒,當清楚地看到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竟然是顧眉的時候,頓時一股濃濃的厭惡湧上心頭。
「顧眉,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顧眉昂起頭,眼中淚光閃閃:「你別忘了,可是你剛剛拉著我,哭著求我不要走!」
「我以為是小珊!」
嚴司宇坐起身來,眼中再無剛剛溫情:「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嚴司宇,現在是凌晨兩點,我照顧了你整整一夜,你現在想讓我去哪?」
顧眉只覺心寒到了谷底,冷聲反問。
「那好,我走。」
嚴司宇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嚴司宇,你會後悔的。」顧眉一把拉住想要離開的嚴司宇,心痛得不能自已,「溫珊現在已經是裴勛的女人了,她已經不要你了!而我比溫珊漂亮,父母都是高官,從大學時便那麼愛你,畢業更是為了你來到公司,究竟有哪點比不上溫珊?」
「你哪點都比不上她。」
嚴司宇淡淡開口,眼中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今晚的事情是我的錯,但你也該清楚,我喜歡的從來不是你。」
說罷掙脫顧眉拉著他的那隻手,翻身下床靜靜坐在書桌前坐了一夜。
顧眉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也是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