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鬱悶的杜奇峰
杜奇峰來了，卻不是導演。
王金一走，西門老闆再也抑制不住當導演的心思，在眾人的吹捧下直接掌起了話筒。
反正有杜奇峰兜底。
三十不到的杜奇峰在80年執導過一部電影，票房撲街，只能回到無線繼續磨練，以求日後重出江湖。
杜奇峰的掌控欲比王金只高不低，王胖子受不了的事情，他更受不了。
但受不了也只能先受著。
王金的話猶在耳邊：「西門可是大富豪，把他伺候舒服了，你還怕沒電影拍？這部電影做好后，他一高興，投錢給你拍電影不過是洒洒水。錯過這次，鬼知道下次機會是啥時候。」
沒辦法，不管電影、電視都是萌新的杜導，只能耐下性子，全力應付著西門老闆無窮無盡的腦洞和外行要求。
還好，西門老闆對他的意見還是比較重視的，為人倒也不算難相處。
現在在拍攝校運會，電影最重要的劇情之一，也是全片最大的爽點所在。
看著眼前扮演開心鬼的秀才小生和演中學生的練習生們，西門的心情無比滿足。
男主是無線小生梁超偉，本來西門想找劉德樺的，不過梁影帝自己找上門來了，那就他吧。
比起原來的黃百寧，顯然梁影帝更符合偶像電影的男主角形象。一身明朝佳公子的裝扮在身，頗有些卓爾不凡的氣質，實際上卻是個呆書生。
三女主中，原作的女主之一李莉珍沒能入選。在一眾學員中位居末尾的排名，顏值演技都不算突出，硬拉她上位難以服眾，也沒道理。
倒是李塞鳳、溫碧瑕很是爭氣，拿到了兩個女主位置。兩女算是最能吃苦的訓練生之一，其中以李塞鳳為最。
難怪在後世能當打女，肯吃苦方面沒話說。
但是第一女主卻不是她們，而是西門在後世完全沒聽過的新人。
鍾婷，十六歲，身材苗條，長腿大歐派，比起另兩人，鍾妹子更符合西門子豪的後世審美。
就是性格潑辣了些。
西門導演經常身體力行的幫助練習生們輔導演技，唯獨在這個小妮子面前有些不敢動。
輕輕碰一下就跟防賊似的，居然還跟我說她練過武術，這是暗示什麼？至於嗎，把我西門官人當什麼人了？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這丫頭怎麼看出來的？
惆悵啊！
總是有這麼多不懂事的小丫頭。
想一想，還是李莉珍最好。嗯，找點機會給她加戲，做龍套太委屈了。
聽話的必須給予嘉獎，才好讓練習生們努力之餘，也察覺到一些其他的機會，這樣才能那啥……
這事要做的有美感，咱這種高尚人士，總不能直說「我要和你睏覺」吧？
但又不能藏得太深，萬一人家領會不到，豈不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浪費感情？
但又不能讓旁人看出來，影響自己光輝偉案的形象。
要達成某種默契，你知我知！
這群小姑娘，不是太聰明就是太傻，太讓西門老爺操心了。
有難度啊！西門這種老實孩子，從沒做成功過這種事。
頭疼。
在西門老闆胡思亂想之際，李莉珍也心思重重。
李莉珍在這部戲里完全是個小透明。大部分時候都是背景，偶爾有兩句台詞，都是路人角色。
李莉珍不是刻苦的人，天賦又一般，這在她在所謂練習生群體里名列倒數第一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可論起對當明星的渴望，她比誰都熱切。
學渣也有當學霸的夢想，只是大多數時間都在幻想著拿到高分，得到家長的讚揚、老師的肯定、同學的羨慕……
真要努力是不可能的，能努力的起來我還會是學渣嗎？
怎麼辦呢？我不會唱又不會跳，是不是也該放棄？可是好捨不得哦！
好煩……
片場上，正在拍攝男主在運動會上幫女主作弊。
這個場景放到後世直接特效用上就行，不麻煩且效果好，但現在沒這個條件，只能用威亞。
鍾婷這小妮子真的挺刻苦的，西門導演打算藉機敲打一番，讓小妮子好好領教一下，導演的意志是不容違背的。
實際效果差強人意。
西門挑著各種毛病，不對就罵，一遍遍的重來。
鍾婷只是咬著牙一次次調整，不喊苦不耍小性子，表現的一點都不像十幾歲的小女孩。
連吊威亞都沒喊累，她的表現獲得了杜其峰的肯定。
這情行，西門導演難了。
正常的劇情走向，不應該是傷心難過抹眼淚，然後自己去擁抱安撫親切慰問，上一堂生活不易的人生課程？
然後委婉的暗示一下其實有更聰明的辦法……
「老闆，我不想努力了。」
「沒事，今天到酒店來一下吧。」
「謝謝老闆！」
「這時候還叫老闆嗎，想想該叫什麼？」
「……爸爸。」
「……」
這才是該有的劇情走向啊！現在這是什麼鬼，熱血番嗎？
小姐妹們在一旁嘀嘀咕咕，李莉珍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
「老闆好嚴格哦，婷婷已經做得很好了。」
「換成我早就哭了，老闆好可怕，以前不是這樣的啊，說話可好聽了，還很親切。」
「婷婷肯定得罪老闆了。」
「怎麼會？為什麼啊！」
「你太呆了吧？我早看出來了，婷婷好幾次都沒給老闆好顏色，上次還踩了他一腳……」
「他活該，你不知道，老闆可色了，裝成在指導的樣子，其實……」
「……手上老是不規矩，剛開始以為是不小心……」
「就是，上次思思……還有子媚，他的眼睛盡往她那裡看……」
「子媚那裡真的大，比婷婷還大……男人最喜歡這個……」
「可他是老闆啊！」
「管他呢，他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打得他連親媽都不認得……」
「……」
姐妹們在背後編排著西門老闆，李莉珍聽著聽著，想著老闆平時的所作所為。
對！他就是個色胚！
西門自以為行事滴水不漏，小女孩不諳世事。
怎麼可能呢？
少女的敏感度比西門想的高得多，互相之間又愛交談，幾句話把老闆的底透了個遍。
李莉珍自然也知道，但因為害怕被開除，又感覺自己似乎隨時處於被開除的邊緣，在老師、老闆面前表現得無比乖巧。
這好像被老闆看在眼裡，對她的『指導』也就多了些，這讓她即困擾又害怕，如果老闆哪天起了那種心思，那就……那就……
李莉珍突然一個激靈，那就……不用再擔心被淘汰了！？
福至心靈，李莉珍被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到了。
如果老闆要硬來，我該怎麼辦？如果學鍾婷，我會不會被開除。
跟鍾婷是不一樣的，我是吊車尾，會被直接開除的吧？
嚶嚶嚶，好可憐的我……
如果不來呢？如果我自己去呢？說不定後來居上……
李莉珍深思熟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