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生死契闊
君莫邪無力的搖搖頭，裝出一副羸弱的樣子，用沙啞的聲音說著：「沒關係，我……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琉璃急忙伸出了手指，捂住了君莫邪的唇。
「不可以說這種喪氣話。」琉璃嗔怒都看著君莫邪。
君莫邪面露悲傷：「琉璃，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琉璃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琉璃，我知道自己即將死去，但我有些事情一直悶在心裡，不知道可不可以說給你聽？」
君莫邪一臉悲傷得看著琉璃。
君莫邪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琉璃又怎麼忍心拒絕她，於是雞啄米似的點頭。
君莫邪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伸手握住了琉璃的手。
「我就知道你善良，一定不會讓我懷著遺憾離開人世的。」君莫邪越說越悲傷，琉璃的眼淚嘩啦啦掉落。
君莫邪作出病入膏肓的樣子，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在琉璃愧疚而又關切的目光中扮演著他的角色。
「一直以來，我都有些話沒有來得及說……」
說到這裡，君莫邪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琉璃見他欲說還休，便對君莫邪說道：「這裡沒有其他人，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跟我說。」
君莫邪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好吧，如果我今天不說的話，可能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說了。琉璃，你要保證不能把我今天告訴你的話說給其他人聽。」
琉璃堅定地點點頭，君莫邪這才放心地說道：「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可是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我把自己的心意告訴給那位姑娘的話，反而會給那個姑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君莫邪自說自話一邊說著：「我是將死之身，這是那位姑娘也喜歡我的話，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豈不是會給她帶來心理負擔？相比之下，我還是希望她的餘生快快樂樂的生活。」
琉璃含著淚，不住地搖頭：「不會的。」
君莫邪越說越悲傷，相比起之前的刻意表演，現在的他，已經被自己的話給完全帶入了進去，他越說越覺得自己已經是將死之人，眼淚也忍不住掉了出來。
看到君莫邪流淚的樣子，琉璃心中的悲傷更為濃烈。
琉璃本就聰明伶俐，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君莫邪所說的那位姑娘指的就是她琉璃。
「不會的，你喜歡的這位姑娘一定也會喜歡你的，你這麼好的男人，沒有哪個姑娘願意錯過。」琉璃說得悲切。
琉璃的話讓君莫邪深為感動，他兩眼期盼地看著琉璃：「你說的是真的嗎？」
琉璃面露詫異，因為此時君莫邪一臉疑惑的樣子，可剛才那虛弱的神情完全不同。
君莫邪這才意識到自己快穿幫了，急忙又做出虛弱的樣子，無力地搖搖頭，重重地嘆息一聲：「看來我這輩子是註定孤獨終老了。」
「孤獨終老？」琉璃眉頭微蹙了下。
君莫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看來我會抱憾終生了。」
琉璃伸手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認真地看著君莫邪。
琉璃那雙眼睛如古泉一般澄澈，看得本就心裡有鬼的君莫邪神色有些慌亂，他反而有些不敢去看琉璃了。
可是，琉璃灼灼的目光讓他沒辦法再看向別處。
琉璃看定君莫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我知道我自己沒有資格再和你在一起，但是，為了回報你對我的厚愛，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
琉璃的這雙眼睛足以讓君莫邪看見浩瀚的星辰，她的話也足以喚起君莫邪內心深處的躁動。君莫邪原本故作無辜的眼神里漸漸流露出了感動和深情。
「直到什麼？」
「直到你離開這個世界。」琉璃說得極為認真，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更是為了堅定地看著君莫邪。
君莫邪深受感動，問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琉璃再次堅定地點頭。
「不會再改變嗎？」君莫邪問得小心翼翼的。
琉璃堅定地說：「不會改變。」
君莫邪的臉上終於浮出了笑容，那笑容越來越燦爛，一如這五月的陽光。
看到君莫邪笑容燦爛的樣子，一直擔心他身體的琉璃甚為震驚：「你……」
琉璃這才發現，君莫邪笑起來的時候氣色很好，一點都不像先前看起來蒼白的樣子。
其實琉璃不知道的是，君莫邪在不知道琉璃的心意之前，確實面色蒼白，不過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他太過緊張。
他擔心自己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力道若是用得太大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可是如果力道太小的話，自己又會錯過琉璃。
不管是哪一個結果，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所以他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可是，當他知道琉璃的心意后，尤其是在得到琉璃的承諾后，她激動得面色泛紅，哪裡還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琉璃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君莫邪騙了。
「你……」琉璃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激動還是生氣。
君莫邪看到琉璃，面色通紅，尤其是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眼睛里還蒙上了一層霧氣，一時心慌：「對不起，琉璃，我知道我不該騙你，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
琉璃背過身去，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我沒想到你竟然聯合蘇姐姐一同騙我。」琉璃面露悲傷。
君莫邪卻說道：「我並沒有和蘇姑娘串通，實際上，是蘇姑娘故意在撮合我們倆呢！」
即便如此，琉璃也依舊覺得非常難堪，他兩隻手揉搓在一起，明明掌心都已經通紅了，卻仍然不由自主的揉搓著。
君莫邪不敢在躺在床上，他生怕琉璃就是離開他，你自己忙從床上爬起身來，兩隻手搭在了琉璃的肩膀上。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君莫邪面露愧疚，但是他內心深處還是潛藏著幾分狂喜，畢竟他現在終於知道琉璃的心意了。
琉璃扭捏了兩下身體，掙脫了君莫邪的手，說道：「這不關你的事，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君莫邪連連說道：「不不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