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電話中的溫情
夜洛寒說過他還在國外,他不會騙自己的,雲以煙相信他,也堅信著自己剛剛只是看錯了而已。
結完賬后,雲以煙徑直走出了商場,絲毫不去再想剛剛那個人。
再次回到宿舍后,天色已近昏暮。
楚婉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雲以煙無奈的搖搖頭,將手中買好的畫具小心放在了地上。
剛準備去洗個澡,夜洛寒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一看見手機上的名字,雲以煙就情不自禁的彎起了嘴角,清秀俊美的臉蛋上泛起好看的笑容。
「你在幹嘛?」清冷的聲音從雲以煙的手機中傳了出來。
就像春日剛發芽的柳梢在平靜湖面上微微掃過一般,一圈圈的盪起漣漪,讓雲以煙的心間瞬間漾滿了美好與悸動。
「我剛從超市回來。」雲以煙輕聲答道,聲音柔和似水。
「對了,我剛剛在商場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的背影特別像你,幾乎有一瞬間,我就把那個人當成是你了。」
雲以煙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嗎?你這麼想我,都能把別人看成是我了?」夜洛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戲謔,然而雲以煙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也有些心虛起來。
「我才沒有想你。」雲以煙紅著臉嘴硬的說道。
「你,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啊?我感覺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你了。」
還沒等夜洛寒說話,雲以煙耐不住又問了起來。
「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邊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怎麼,你這還不是想我?」夜洛寒笑了笑。
「那,那你想我嗎?」雲以煙猶豫一會,還是將這話問了出來。
雖然她實在是很不好意思說,但內心那股強烈的好奇感又迫使她說了出來。
說完這話后,雲以煙的臉上滿是期待,她靜靜的等待著電話那端的答案,心裡有些忐忑。
片刻后,夜洛寒清朗的笑聲緩緩鑽入了雲以煙的耳中。
「你覺得呢?要不然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聽了他的回答,雲以煙緊抿著嘴唇,俊俏的臉上紅暈漸深,滿是幸福和甜蜜感。
「我好像很少聽到你的笑聲,你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那我以後就只對你一個人笑。」夜洛寒淡淡說道,語氣里卻滿是寵溺。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住了。」雲以煙打趣般的說道。
「好。」
「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這麼嚴肅啊?我很好奇你小時候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整天板著一張臉。」雲以煙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些玩笑意味。
「我好像一直如此。」
夜洛寒倒是很嚴肅的在腦海里思考了一會,而後認真的回答了雲以煙。
「哈哈,我就知道,不過嗎,一個小孩子整天都板著一張臉你不會覺得很累么?我小時候倒是調皮得很,完全不像一個女孩子。」
雲以煙仔細的回憶起自己兒時的樣子。
難得聽雲以煙講起自己童年時候的事情,夜洛寒此時倒是來了興趣。
「哦?你小時候會很調皮?」
「對啊,小時候所有人都說我像一個假小子一樣,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瘋玩,可是你知道嗎,我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就是在我八歲的時候哦。」
「情書?」
夜洛寒微微皺了皺眉。
「是我鄰居家的玩伴寫給我的,當時什麼都不懂,就覺得好好玩啊。」想到過去的時光,雲以煙的嘴角滿是笑意。
「你的鄰居?他現在還是你的鄰居?」夜洛寒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有點吃醋了。
「當然沒有,他早就已經出國了,我們很久都已經沒聯繫了,不過說的情書,你上學的時候應該會收到很多吧?」雲以煙疑惑的問道。
「有一些。」夜洛寒淡淡說道,神色平靜隨意。
「那你都看了么?你,你有對誰動過心嗎?」雲以煙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那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但女人天生的好奇心是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沒看,我當她們的面都丟了。」
「也難怪,按照你的性子這麼做不足為奇。」雲以煙一副早就明了的樣子,可是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的是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那,那你……」
「我只喜歡過一個人,這個人正在和我打電話。」夜洛寒好像早就知道了雲以煙想要問什麼,還沒等她說完話,就已經將那個雲以煙期待已久的答案說了出來。
夜洛寒的話剛說完,雲以煙兩頰的緋紅就變得更深了,她的粉唇欲啟欲合,滿臉的甜蜜感。
「怎麼不說話了?」
見雲以煙久久不做聲,夜洛寒噙著笑意淡淡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聲音支支吾吾,聽起來卻儘是羞澀。
電話另一端的夜洛寒薄唇輕勾,俊朗的臉上溢著溫柔的淺笑。
「那就講講你的童年,我想聽。」
「我的童年……可能快樂的時光也就僅僅那幾年吧。」
想起過去的日子,雲以煙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說實話,我對小時候的印象並不大,真正存在於腦海的記憶大概是從五六歲的時候開始的吧。」
雲以煙淡淡說著,將那段一直塵封在心底不願提起的往事漸漸撩起。
「我最深的記憶,是關於我媽媽的。從我能夠記事的時候開始,我媽她就一直是很不開心的樣子,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她都是在哭,她的眼睛從來都是紅腫的。」
「先前我並不知道那是為什麼,我一直以為是我爸爸的原因,可是後來我才明白,那只是我媽自己的問題,我爸對她很好,真的很好。」
說到這兒,雲以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一說起過去,她的心就變得越來越堵塞難過。
母親自殺時候的樣子還依稀能夠浮現在雲以煙的面前,雪白的衫裙,鮮紅的血液,就像夢一般的交織著,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頓了頓,雲以煙又接著說了起來。
「後來,我才從傭人的口中知道我媽得的是抑鬱症,那是一種很難治好的心理疾病,它已經在我媽媽的身上根深蒂固了,再也無法挽回了。」
「她自殺之後,我親眼看見她的身體就那樣靜靜的躺在我的面前,殷紅的血液染了一地……」
眼眶中充盈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此時雲以煙的臉上滿溢傷悲。
這並不是因為她脆弱,這麼多年來,雲以煙一直在強裝著堅強,縱使這件事已經深埋在她的心底很多年。
可是只要一觸及,母親那蒼白髮冷的軀體就會不斷在眼前浮現著,揮之不去。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夜洛寒的聲音靜默許久后終於又重新響了起來。
「沒事,其實這麼多年這些事情一直藏在心裡,我也很想有個人能夠認真聽我講話,是我該謝謝你。」
雲以煙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傷感的臉上強牽起一抹笑容。
她說的是實話,其實此刻的雲以煙很感謝夜洛寒在這個時候能夠安靜的聽她將過去的事情,這些東西在心裡壓抑的越久,就越會沉重起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無疑是輕鬆的,儘管牽起那段悲傷的往事確實讓雲以煙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淚。
夜洛寒耐心的聽著雲以煙的話,劍眉越蹙越緊,這個時候,他深知雲以煙的脆弱和難過,隔著電話,夜洛寒也能夠聽出雲以煙心裡的痛苦。
他很想在這個時候伸出手將雲以煙臉頰上的淚水擦去,更想把單薄瘦弱的她緊緊擁入自己的懷裡,可是夜洛寒卻清楚的明白,現在的他無法做到。
從小到大,他夜洛寒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心存愧疚和不安,他認為自己是有資格高傲,他可以將世間所有的人都倨傲眼下,也可以對所有的女人都心存蔑視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