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想留退路
她仰著頭，歡呼著，信賴的看著他，也不知是因為吳代真說的話在他腦子裡留下了印象還是什麼原因，他竟然真覺得，艾淘淘的眼睛很像自己……
「見鬼！」
司君昊低低的咒罵了聲，抬頭看向李群：「李秘書，你真的覺得像？」
「這個……是有點像……」李群乾笑著回答。
司君昊皺眉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艾淘淘拍了張半個臉的照片，直接發到卓宇峰那裡。
片刻后，卓宇峰的簡訊回來：神經病，我知道從小你眼睛就比我大，不用這時候還拿出來顯擺！
司君昊的臉色沉了下來。
再看一眼艾淘淘，見她原本笑意盈盈的小臉露出驚懼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嚇到孩子了，急忙對她擠出一個微笑：「小桃子，叔叔有重要的事要打電話，讓吳秘書帶你出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艾淘淘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好耶！！」
司君昊沖吳代真使了個眼色，讓她帶著艾淘淘出門，然後自己沉著臉站在休息室內。
大BOSS不發話，李群動也不敢動的站在一旁，司君昊瞅了他一眼：「你說……這孩子會是我的嗎？」
明明是不可能的啊！
「這個……」李群哪裡敢說什麼，支支吾吾的半天才道，「司總，您要是不放心，現在做個親子鑒定很簡單的……」
司君昊咬牙瞪了他一眼：「艾慕呢？」
「司夫人就在您辦公室呢……」
司君昊聽了轉身就走，還沒走出休息室呢，手機又來簡訊，是卓宇峰的。
「靠，這是新照片，不是你，是誰啊？跟你還有點像呢！」
陰沉著臉看完，他也沒回復，攥著手機去了辦公室。
艾慕正緊張的坐在沙發上，聽到門響，立刻站了起來：「司先生……」
司君昊目光晦澀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來了？」
「司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談談。」艾慕鼓足勇氣說道。
「你先等下！」司君昊抬了抬手，看著她道，「我有話要問你。」
艾慕一愣：「您說。」
「小桃子的生日是哪天？」司君昊直截了當的問道。
艾慕被他問得又是一愣，心裡莫名揪成了一團，警惕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看到她警惕的目光，司君昊的怒火直接就冒出來了。
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先不說了，她這樣警惕的看著他是什麼意思？好像他會把孩子搶走似的！
「怎麼？我不能問問嗎？」司君昊冷冷的道，「無論如何，從法律上來說，她還是我的孩子。」
他們沒有離婚，艾淘淘是婚生女，從法律上來說，她可不就是他司君昊的孩子嗎？
無論如何……
這個詞到底是有多麼的無可奈何？認下艾淘淘，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艾慕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道：「司先生，司亞柔當著小桃子的面，說她是私生子您知道吧？」
司君昊微微蹙眉：「她不是！」
「對！她不是！」艾慕抿了下唇，直直的看著他道，「你不是問小桃子的生日嗎？我可以告訴你，她的生日是1月2日，中國剛剛過完元旦的日子……」
一月二日！司君昊心念轉動，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
按月份推算的話完全不可能！
「小桃子是足月出生。」艾慕又放下一顆炸彈。
司君昊心臟驟停，就連該如何呼吸都完全忘記。
向來冷靜淡漠的他，臉上頭一次這麼明顯到了露出慌亂的表情：「足月出生？怎麼可能？！」
她和他的孩子，在瑞典的時候明明就沒了，按照她又懷孕的時間推算，艾淘淘的出生日期應該是二三月份吧？明明是早產兒，她非說是足月生……
「不可能的！」他緩過來，沉聲說道，「艾慕，你不用這麼說！我剛剛就是想告訴你，我會認下小桃子的，不會讓人說她是私生子……」
「我沒有撒謊！」艾慕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司先生，我沒有撒謊！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她的出生證明給你看。」
看著她堅毅的目光，司君昊的眼中又閃過一絲無措，然後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不可能的……
「司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沒有騙你。」艾慕抿著唇道，目光沒有絲毫的閃避，「您以前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相信我，那麼這一次，也請你相信我！」
司君昊屏住呼吸看她，好半天后才艱澀的開口：「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你以前從來沒說過！」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以前不曾說過？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重逢后不曾提過？
如果是真的……當年為什麼要走？！
「以前……我也有些糊塗，在瑞典的時候，你們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回來后，你說這孩子不是你的，要我打掉她，我真以為她不是你的孩子……」
「那一陣子，我腦子裡很混亂，很多事都想不起來，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霍俊哲，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自己都相信了你的話，以為自己和霍俊哲發生過什麼，孩子是霍俊哲的……」
「可是，司先生，小桃子不是霍俊哲的孩子！我也絕沒有跟霍俊哲發生什麼事！」
艾慕說完這些話后，便緊緊的閉著嘴，沒有再解釋一個字。
司君昊略有狼狽的躲閃開她灼灼的目光，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孩子，如同一根刺一般的扎在兩個人的心上，當年的糾結和取捨的心情，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至今想起來，還會在留下與不留中徘徊。
如果是真的，這麼多年來的折磨到底算怎麼回事？
司君昊突然快步走到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平穩了情緒后，轉身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調查！至於小桃子……只怕再叫艾淘淘不大合適了吧……」
艾淘淘是婚生子，是他司君昊的女兒，她只能姓司，她是司淘淘。
艾慕看著他，心裡有些淡淡的失望。
她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可他卻還是不信！
他的閃躲是那麼的明顯，讓她不得不懷疑，如果她逼他認下艾淘淘，他會立刻推開他們遠走高飛。
在他沒有調查清楚確認下來以前，艾淘淘就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時不時的刺痛他一下，讓他記得她的來歷不明。
艾慕在心裡呵呵的笑，抿了抿唇，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想了許久的說辭。
「司先生，我有個請求。」
「你說。」
艾慕暗暗咬了下呀，抬起頭看著他道：「司先生，秋天以前，除非迫不得已，能不能不要改變小桃子的生活習慣……」
秋天以前，不要改變她的姓氏，不要改變她的生活習慣，不要讓她對父親產生過多的興趣和依賴，因為，秋天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會怎樣……
艾淘淘缺失了五年的父愛，現在又是對父親特別好奇的時候，艾慕無法想象，如果艾淘淘習慣了有爸爸的生活，那最後必須要分開的時候，她會有多麼的難過。
如果最後的結局是心碎，她寧可女兒沒有擁有和享受過短暫的父愛，那她還會過著以前還算幸福開心的平淡日子。
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
司君昊嘶嘶的冷笑。
「艾慕，今天如果不是有司亞柔那句話，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告訴我這件事？」
艾慕一愣，心虛的別開臉。
司君昊看了更是冷笑不已，硬生生的把心裡那口鬱氣咽下，他冷冷的道：「艾慕，如果早就想好了要放棄，你又何必說那句話呢？」
在他去見郭芷瞳的那一晚，她明明說不想要他離開，可是她自己卻早就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
「艾慕，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恨聲問道。
艾慕被他陰冷的聲音驚到，惶恐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司先生，你怎麼了？我這麼說只是為了小桃子好。」她試圖解釋。
不能生氣！不能發火！不能把她嚇走！
司君昊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今天過來的意思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既然小桃子是我的女兒，我當然也希望她會一切都好。」
「謝謝司先生。」艾慕的臉上終於露出真心的微笑，「小桃子會很高興自己有爸比了。」
但是她很快就會知道，有爸比跟沒爸比的生活其實沒有什麼不同，想來對父親好奇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
「對！她會很高興的！」司君昊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那好，我現在就把小桃子領進來，告訴她，您就是她的爸爸！私生子什麼的，都是別人亂說的！」艾慕急急的說著，就想要出去把艾淘淘領進來。
司君昊看著她出去，並沒有阻攔，站在辦公室里想了想，給俞文清打了發了個簡訊，要他儘快調出艾慕當年的病例。
簡訊才剛剛發過去，俞文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昊，怎麼突然要查這個？」
「艾慕當年的孩子並沒有打掉，我要知道她當時檢查的結果！」司君昊沉聲道。
俞文清一愣：「沒有打掉？可我記得，她當初去婦產科要打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