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說的不算
她聲音低低的，就像是奶貓似的，聽得司君昊心裡酥麻一片。
想到今天晚上是自己爽約不對，她生氣也是有所難免，司君昊抿了下唇，剛剛還狠厲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放緩了些：「艾慕，今晚的事情，我承認是我不對……」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她曾經說過的話，不禁笑了下。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和俞文清沒什麼的，我和他的新聞都是有人故意炒作出來的，沒想到，竟然連你也信……」
艾慕困窘的低下頭，若說她之前是誤會過他不能人道，誤會過他的性取向，可是經過剛剛那一場翻天覆地的纏綿，她怎麼可能對他還有任何的懷疑？
他把她折來折去，翻來覆去的，差點把她都要吃進去了好嗎？
紅著臉，艾慕慌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沒有誤會司先生什麼……司先生也沒有錯，有錯的是……有錯的是合約！對！是合約。」
其實哪裡有人有錯，只是相互的利用，誰能說誰有錯？
艾慕以為自己幫司君昊找到了最合適的理由，卻沒想到，這一句話之後，她面臨的，是他那驟然爆發的脾氣。
「好！艾慕，你真是太好了！」司君昊用力攥住艾慕的胳膊，眉毛豎起，雙目赤紅。
而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表示他在即將爆發的邊緣。
艾慕吃痛，本能的，警惕的看著司君昊，而她眼中的警惕，卻又一次激怒了司君昊。
是誰主動在黑暗裡撲上來？是誰剛才在他身下婉轉輕啼？
如果那一切是真的，她現在的警惕和戒備，她現在的拒絕，她現在提出終止合約，到底是什麼意思？
把他當猴耍是嗎？
司君昊緊緊的盯著艾慕，手越來越緊，眉頭越皺越緊，終於，他受不了她眼底的戒備，猛地把她摔到床上。
沒門！艾慕！沒門的！我不同意！司君昊在心裡咬牙切齒的想。
艾慕狼狽的趴在床上，好半天才爬起來，抓起枕頭擋住自己，抿著唇看向司君昊。
她不懂，他為什麼生氣，想來想去，只能試探著道：「司先生，您放心，合約終止后我不會跟任何人提及。」
當然，他的未婚妻也不會聽到一絲風聲。
看到司君昊的臉色還是不善，那冰冷的目光，讓艾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咬著牙道：「我知道了……合約既然取消，司先生當然不必再對天海集團做什麼。可是……」
艾慕心有不甘的看向他，乞求道：「可是，能不能懇請司先生，也不要幫天海集團？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可如果司先生幫他們，我只怕……」
只怕這一輩子，她都無法撼動天海集團那棵發臭的大樹了。
隨著她時斷時續的聲音，司君昊的臉色看起來恢復了正常，他就那樣看著她，看到她再也說不下去為止，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冷淡還是厭惡，目光更是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艾慕閉上嘴，抿著唇，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枕頭往旁邊歪了歪，只希望這滿身的吻痕和齒印能讓他對她心生憐憫，答應她的要求。
一直坐著不動的司君昊終於有了反應，他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她的目光中一般，站起身來，將她幫他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穿得無比妥帖，每一粒扣子都扣得規規整整。
等他終於傳好了所有的衣服，西裝筆挺的站在床邊時，太陽已經從東邊升了起來，光線從他身後的窗戶射進來，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周身泛著奇異的光暈。
而他的臉，躲在這光暈之下，更是讓人無法看清楚。
「艾慕！」他終於出聲，聲音平淡無波，沒有絲毫的情感，「你以為這件事你說了算嗎？現在，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沒有我發話，合約就必須繼續下去！」
「你……聽懂了嗎？！」
「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有關終止合約的話！」
司君昊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話，轉身離開。
艾慕看到自己的房門被摔上，力氣之大，彷彿能看到晨光中的灰塵都跳動了下，緊接著，就聽到主卧室那邊的門也被摔上，那動靜，比她房門被摔上的聲音還大。
艾慕被那聲巨響驚得忍不住哆嗦了下，好半天后，才終於確認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抱著枕頭，蜷縮著跪坐在床上，任由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一動不動。
她在想，想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就是要跟她提出終止合約的嗎？那為什麼她主動提出來后，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不對，也不是很生氣吧？
艾慕想到司君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根本無法從那張臉上琢磨出他的想法。
難不成，他大男子注意作祟，只是因為是她主動提出來的，他就不能容忍？所以硬著頭皮也要讓這份合約繼續下去？
那他的未婚妻怎麼辦？如果被她知道了……
艾慕突然激靈了下，腦子中電光火石般的想到一件事，自己剛剛說過，會絕對保密他和她之間的合約這件事，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他不會是因為這個，覺得對她對他的婚姻沒有了威脅，所以決定暫時留下自己？或許……他剛剛得到她，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所以還不打算放過她，想再睡她幾次再說？
艾慕覺得，這個想法應該是最接近真想的想法。
可是不知為何，她胸口有些難受。
她是絕對不會當第三者插足別人的婚姻的！所以，她必須跟他終止合約離開。
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心，她已經付出了所有，可是天海集團，慕星鴻父子，還好好的在那裡，只是這麼一想，她的心就被憤恨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能不能……能不能再給她一點點時間，或許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事情就會有所改變？
艾慕咬著手指，眉頭緊皺的想來想去，心裡和腦子裡，糾結的就像一團亂麻，怎麼捋都捋不清爽，找不到開頭，也捋不到結尾。
直到房門外響起一聲巨響，才把她驚醒過來，警覺的抬起頭看向房門，卻沒有人進來。
是司君昊？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隱約傳來大門被摔上的聲音，艾慕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立刻又意識到自己不著寸縷，登時僵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了？他們話還沒說清楚，怎麼就走了呢？
那他們到底該怎麼辦？
艾慕腦袋裡亂糟糟的，可是不由自主的，就傾向於那一個自己最不想要的決定，也是最不道德的決定。
他既然說不停止，那就繼續下去，直到天海集團倒在她的面前，直到慕和康父子跪倒在自己面前！
她是那樣的期待那一天，期待到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尊嚴、道德去換取。
只希望……只希望這一切能結束在他婚禮舉行之前，那她或許就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也免得傷害到那個一無所知的女人。
苦笑了下，艾慕緊繃了許久的後背鬆弛下來，大腦里緊繃著的那根弦也鬆懈下來，被碾壓了一晚上的身體，立刻提出抗議，她渾身酸痛的輕吟了聲，皺眉看著狼藉的房間。
這一看，有關昨夜的回憶就鋪面而來，床上，地上、窗檯那裡、沙發椅上……
艾慕輕呼了聲，忍不住捂住自己的滾燙的臉。
她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能跟他做出那些事來……
不能想下去了！該死的，她昨夜不是喝酒了嗎？為什麼還能記得那麼多事情？
要要吐，她命令自己不去想，然後咬著牙，忍著酸痛，她把床上亂七八糟的床單和薄被都扯下來堆到牆角，從櫥子里拿出一套乾淨的換上，然後就再也沒有力氣想其他的了，一頭栽倒床上睡了過去。
至於髒兮兮的身體，亂七八糟的房間，等她睡夠了再說！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睡了多久，才被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喚醒。
手腳無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去衣櫥里抓了件衣服套上，她閉著眼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卧室。
去冰箱里翻了翻，翻出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塞在角落裡的麵包，艾慕也不得上看保質期了，狼吞虎咽的咽下去，又猛灌了一包牛奶，這才舒了口氣，有一種復活了的感覺。
冰箱里基本什麼都沒有了，雞蛋也只剩兩個，艾慕這回有力氣了，就拿出來煎了兩個荷包蛋塞進肚子里，捧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看看窗外，鮮紅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艾慕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昏睡了一整天，也怪不得會這麼餓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司君昊從來沒有逛超市買東西的習慣，鐘點工也早就辭退了，如果她再這樣待下去，只怕兩個人都要餓死算了。
艾慕嘆了口氣，起身回房，泡了個短暫的熱水澡，等疲乏稍微減輕就起身出來，穿上外出的衣服走出家門。
離萊茵大廈最近的大型超市有兩個路口，不是很遠，艾慕便沒有打車，沿著人行道往那邊走去。
傍晚時分，路上的行人挺多，腳步匆匆，大概都是下了班急著趕回家中，艾慕低著頭，走得不緊不慢，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趕上她，然後走得無影無蹤。
如果她能正常的升入大學，現在應該是出來實習了吧？大概也跟這些人一樣，行色匆匆，生活忙碌而充實吧？
正出神的想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影，突然撞向她，撞得她踉蹌得往旁邊退了兩步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