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是好人

  俞文清瞪了她一眼:「穿著睡衣到處走來走去的,你害不害臊啊!」


  「呀!」艾慕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的什麼,急忙把俞文清的外套捂得更緊了些,只是俞文清也算得上高大,外套自然也大,穿在她身上更把她稱得楚楚可憐。


  俞文清看著她,不知怎麼就覺得,她很像是膽小的兔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受到驚嚇就會蹦走那種,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一下……


  艾慕卻不知道俞文清在想什麼,她看了看周圍的病房,小聲道:「俞文清,司先生住哪間病房,我不放心他,想去看看。」


  「他有什麼好看的……」俞文清嘀咕了聲,見艾慕一臉堅持,只好指了指她的隔壁,「就在你隔壁呢,動過手術,醒了一次,現在應該睡著了。」


  「那我輕一點!」艾慕吐了吐舌頭,輕手輕腳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司君昊果然已經睡著了,睡著的他眉心舒展,完全不若平時的清冷,只是臉色略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


  艾慕站在床邊,靜悄悄的看他,暗暗慶幸昨晚自己將他送醫及時,不是說都做手術了嘛,要是晚來一步可怎麼得了。


  見她眼中流露出后怕,俞文清小聲抱怨:「都說他沒事了!」


  艾慕瞪了他一眼,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著俞文清走出病房。


  「俞文清,你是怎麼搞的?司先生是你的老闆,衣食父母哎,你這樣大大咧咧的什麼話都說,也不怕人家把你開除了!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他——」敢!


  最後一字吞進肚子里,俞文清挑了挑眉:「放心吧,他不會的!其實他心腸挺軟的。」


  「是嗎?」艾慕覺得司君昊心腸一點都不軟,可是不知怎麼就想到自己刺傷了他他也沒有報警,還教她毀滅證據,還有那一早起來就在餐桌上的牛奶和麵包……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真的是哦!司先生其實人蠻好的……」


  俞文清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就司君昊那個大冰山一般的臉,再加上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手腕,怎麼也跟人好搭不上關係吧?他只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艾慕這小姑娘還真信了!


  「艾慕!」他忍不住開口道,「你是不是經常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話題轉變的太快,艾慕楞了一下才跟上這個話題,想到從前,她沒什麼異議的點頭:「是啊!」


  是啊?


  噗……


  俞文清差點笑出聲來,要是一般人聽到別人這麼說自己,恐怕早就瞪眼爭辯起來了,可艾慕呢?竟然板著臉,一派認真的跟他說「是啊」!

  俞文清越來越覺得艾慕很對他胃口,冷、熱笑話信手拈來不說,還要擺出一副「你必須要相信我的話」的架勢,真是有趣極了。


  他忍著笑,揉了揉艾慕頭頂柔軟的髮絲:「好啦!不開玩笑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眼看天就要亮了,我也得去睡一會兒嘍。」


  艾慕瞪了他一眼,身子一旋躲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


  「好好好!你聽醫生的話趕緊去休息去!」俞文清這麼說著,卻根本沒往心裡去,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不顧她的抗議把她推進病房,催促她快點去睡覺。


  艾慕力氣沒他大,只能氣鼓鼓任由他把自己推進病房。


  「睡吧!再見!」俞文清沖她擺擺手,輕輕的關上病房的門。


  艾慕脫下外套爬到床上,牆上的時鐘顯示已經是快要凌晨四點,她翻了個身,想要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天早晨……呃,不對,按現在的時間來說,應該是昨天早晨,司君昊曾經說會把那棟房子送給她,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哪天才會派人來帶她辦手續呢?


  又翻了個身,艾慕嘆了一聲,一個骨碌爬起來,抓了抓頭髮,下床。


  重新把俞文清的外套披上,她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看到外面沒什麼人後,一個閃身,進了司君昊的病房。


  病房裡,除了微弱的呼吸聲,就是滴滴響的儀器聲,她輕手輕腳的搬了個椅子放到病床前,坐下,兩隻胳膊放在床沿上,雙手托腮,一邊看著司君昊一邊想,他醒來看到她這麼貼心的守著他,一定會很感動吧?


  感動之餘,再加上她昨晚對他的救命之恩,像他這麼軟心腸的人,一定會好好表示下感謝,或許今天就會把房子給她也說不定……


  對了,還有件事要麻煩他的,十天後的那場世紀婚禮,她也想要出席,她要去那個海島……


  不知是因為看到司君昊讓她心安,還是看著他閉著的雙眼讓自己也想睡覺,艾慕的眼睛緩緩的閉上,被雙手托住的小臉也開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黑夜很快過去,太陽升起,陽光透過玻璃,調皮的在閉著雙目的人臉上跳來跳去。


  司君昊眼皮動了動,眉心皺了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一室明亮!這醫院裡的護士真是越來越蠢了!竟然連窗帘都不知道拉上嗎?


  司君昊有些心煩,本想要抬手遮住眼睛再眯一會兒,卻突然覺得右手有些異樣的觸覺。


  什麼東西?毛毛的!他嚇了一跳,右手猛地一抬,側頭望去。


  床沿上,髮絲散亂的後腦上正沖著他,不等他反應過來,那腦袋動了動,緊接著一聲打哈欠的動靜,腦袋抬起來,露出艾慕那睡得半邊紅通通的小臉。


  她怎麼在這兒?司君昊眼角跳了跳,眼睜睜的看著艾慕閉著眼,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往後一仰,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背上又繼續睡了過去。


  這睡姿實在是不雅,更別說艾慕的嘴角處還有著可疑的亮光,而半邊臉上還帶著因為趴著睡而留下的道道印子。


  呵!司君昊忍不住輕笑了下,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很久很久……


  直到艾慕突然打了個癔症,猛然坐直身體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才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艾慕吧唧吧唧嘴,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太不舒服了,腰酸背疼的,等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差點跳起來。


  「哎呀,司先生,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叫醫生?」


  該死的,她怎麼就睡著了呢?當時明明不困的呀……


  司君昊的眼球轉了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嗯。」


  嗯?嗯是什麼意思?叫醫生嗎?


  艾慕眨眨眼,站起身來:「司先生,我幫您去叫醫生過來。」


  司君昊眸光一冷:「站住!」


  「呃?有事嗎?」艾慕納悶的轉過身來。


  「你身上那是什麼!」司君昊面無表情的問道,只是語氣略顯嚴厲。


  她身上的外套,很明顯是件男人的衣服,而且不是他的!


  他只不過睡了一覺,她就另找了男人了?本事可真是不小!


  察覺到他的不悅,艾慕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發現自己竟然一直穿著俞文清的外套,忙不迭的脫下來:「這個、這個是昨晚俞文清借我穿的,因為、因為……」


  她指了指身上的睡衣,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你突然生病,我沒來得及換衣服,所以就……」


  所以就什麼?所以就可以隨便穿一個陌生男人的衣服了嗎?


  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剛剛說什麼?」司君昊眉心緊皺。


  艾慕愣了愣:「我說這外套是俞文清借我的……」


  「俞文清?」


  這三個字從她口中吐出,熟稔的彷彿是經年的朋友,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竟然這麼熟了?


  「啊,就是俞……」艾慕點了點頭,察言觀色的看到司君昊好似在不高興,話到嘴邊立刻變了個稱呼,「就是俞師傅啊!」


  「俞師傅?」這是什麼見鬼的稱呼?難道不該是俞醫生嗎?


  「是啊,就是你幫我找的教練兼司機嘛!俞師傅人很好的,昨天開車帶我逛了好久,也不嫌累。」艾慕趁機幫俞文清說好話道。


  原來,是俞文清開著載她出去的……


  司君昊只覺得心裡一輕,可是立刻又緊盯著她道:「看來是我白忙活,你會開車!」


  「呃,我以前學過一點點,不過已經好幾年沒開過了!」艾慕慌忙解釋,「昨晚實在是沒辦法,我才趕鴨子上架硬開來的,一路上都嚇死了,到了醫院我就緊張地暈倒了,不信你問醫生!」


  原來是因為過度緊張才暈倒的嗎?司君昊突然想起,自己在車上時,朦朦朧朧的聽到過她的大吼,她說:「司君昊!要是出了事,你可別怪我!我給你陪葬!」看來她真的很害怕的,不然也不會說出陪葬這種話。


  可是,誰要她陪葬啊!司君昊的嘴角微微彎起。


  流連在她身上,那比劍鋒還要鋒利的視線終於消失,艾慕悄悄鬆了口氣,抬起頭,驚訝的發現司君昊好像在微笑的樣子,是因為陽光的原因嗎?就連臉龐也泛著淡淡的暖意。


  可是,這只是她的驚鴻一瞥,或者乾脆是錯覺吧?因為只不過眨了一下臉,司君昊還是那個冷冰冰的司先生!


  「你以前學過開車?」司君昊突然問道。


  艾慕點了點頭:「很多年前了,也只學了一點點……」


  「還學過什麼?」


  「嗯?呃……也沒什麼了……」艾慕囁嚅了半天,在再次接受道司君昊那稅利的視線后,結結巴巴的道,「就還學過一點繪畫、彈過一點琴……不過真的已經很多年沒碰過了!」


  「哦!」司君昊應了聲,沒有表現出任何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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